晚上他做了一个梦,起初梦见自己去到了一个充满鸟语花香、流水淙淙的仙境,情况优美,妙不行言。
到厥后,不小心失足滑落进急流,被卷进漩涡不能自拔。
河水冲刷着脸面,满身浸泡在水中。
王隽在水中苦苦挣扎,但祸不光行,岸上又泛起了老虎沿河岸追逐。
就在自己被冲刷到岸边的时候,老虎急冲而来,发出一身咆哮,举起了尖锐的爪子……
王隽从睡梦中惊醒。
他发现天已大亮,自己满身上下都已湿透,感受很不舒服。而树枝树叶上随处都是滞存的雨水。显然凌晨下过了大雨,是以梦见自己掉进了河里。
至于老虎,虎啸声仍然在耳畔回响,声音浑朴,穿透力极强,听来毛骨悚然。
王隽猝然坐起,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从包里摸脱手枪,打开保险,离开树枝探头朝外张望。
透过树叶的漏洞循声望去,王隽看见三十多米开外的草丛中,一只身形硕大的老虎满嘴鲜血,正仰着头朝四周嘶吼,似乎王者在展示威权。它的脚下,躺着两具动物尸体,明显是老虎的战利品。
王隽心跳急剧加速。
同时感应有颔首晕。
老虎是什么?
是山中之王,令人恐怖的存在。
它带给王隽的恐惧,比之大灰熊愈甚。
王隽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如此大虫,那血盆大口,壮硕有力的虎腿和尖锐的爪子,要是自己和它正面相对……
我的天,那爪子一爪下来,该被开膛破肚了吧。
至于脖子要是被老虎咬上……,照旧别想了。
不知道这个老虎看见自己没有。
王隽目不转睛地望着远处的老虎。
他发现,大老虎其实也受了伤。它的嘴角躺着血,肚子上似乎被咬破了。
看来,地上的猎物也不是那么好搪塞的,老虎为此支付了价钱。
老虎吼叫以后,大摇大摆向西离开了。
它消失在视线许久,王隽狂跳的心才慢慢平复。
在充实审视周围的情况后,没再发现什么可怕的野兽,王隽决定下树继续自己的行程。
没措施,人在旅途,不能停下脚步。
不,基础就不是旅途,是不知结果的寻觅,是一个孤苦的流浪者在危机四伏的原始陆地的转悠。
没有住处,树当床雾当被。
饱一顿饥一顿,吃了上顿不知下顿。
至于淋雨,那真是屡见不鲜了,就当是洗澡吧。
下树的时候,突然一阵眩晕袭来,王隽差点失足跌下树去。他发现自己有点不适。
他预计是睡着了被大雨淋湿的缘故。
又或者吃的工具不用化,或者溪水喝多了。
照旧伤风了的可能性比力大。
他觉得自己可能有点低烧。但是没有温度计,无法知道自己的体温。
这可不是好消息。
千万不要生病啊。
举目无亲,生病了谁来照顾你?
要吃没吃,要喝没喝,差不多是等死。
不外现在没事的,不就淋一场雨吗?自己没那么娇气。
这几天淋了几多雨了,他自己都已经记不清。
没什么大碍的,王隽慰藉自己。
这个时候需要意志,需要坚强。
而王隽从来就是个坚强的人。
小毛小病,不能延长行程。
老虎的泛起,给了王隽不小的惊吓。他知道,老虎是有领地意识的。这说明,周围这一片土地,属于这只老虎的领地。如果自己在四周找到山洞并安置下来的话,一定要面对这只体形庞大的老虎。
以虎为伴,让人担忧。
一山不容二虎。
准确点说,人虎不能共容。
不外现在考虑这个问题有点早,天知道能不能在四周找到山洞呢。
那只老虎并没有吃掉或者拖走被它咬死的动物,这让王隽有点好奇。
老虎走了,其余威却仍在。约莫半个小时的时间了,没有一个动物已往享受老虎的猎物。
王隽决定已往看看。
他把枪套系在腰间,右手握着枪,小心翼翼走已往。
近前一看,死掉的是两只大狼狗。不,不是狗,应该是狼。
虽然是狼。
两只狼体形很大,如果它们在世的话,会让人畏惧。
但它们现在死了。
看得出,两匹狼,一头是公的,一头是母的。那头母狼,看上去应该处于哺乳期。可怜她的幼崽,如果不是生活在一个狼群里,没有此外在世的母狼喂养,八成是死路一条了。
老猛将狼杀死却不吃掉它们,王隽料想老虎此时刚刚吃饱,没有食欲。杀狼纯粹是为了清除土地上的竞争对手。
既然老虎不要它的果实,那么就让我王隽享用大餐吧。
烤狼肉,还没吃过呢。
刚刚吃过熊肉,又有了狼肉,算是老天爷对自己困苦日子的一点赔偿吧。
不外现在在野外想找点干柴可难。马上烤着吃预计是不行能了。
而且,他觉得现在不饿,似乎不太想吃肉。
但是可以把这些狼肉处置惩罚一下放在“巢”里。
王隽准备把体形更大些的公狼拖到几百米外的小溪去开膛破肚,清洗洁净。至于母狼,王隽决定放弃。
就在王隽弯下腰拽动公狼的时候,他发现了狼窝。
那是灌木遮掩下的一个土洞。
窝里面,躺着三具小狼崽的尸体,无疑也是老虎的作为。
狼崽还很小,王隽从老家养狗的经验臆测,狼崽很可能出生不久,不外才个把月。
死了也好,怙恃都不在了,小家伙早晚还不是死?
王隽并没有过多地关注这几个小狼仔。不外在他移开视线之前,隐约感受里面有什么猫腻。
好奇心驱使他弯腰探进头去,睁大眼睛朝洞里张望。
一开始什么都看不见。等眼睛适应了里面的情况,他发现里面居然另有一只在世的小狼。
小狼满怀恐惧地望着王隽,一声不吭。
王隽爬进洞内,左手一把向狼崽捞了已往。
狼崽身子贴着墙壁,退无可退。它举起小爪子反抗,却被王隽顺势抓住了它的前腿,扯了出来。狼崽又用嘴凶狠去咬王隽抓它的手。
哟,这家伙照旧有点力气的,王隽吃痛。
他把枪插进枪套里,用右手抓住它的后腿,左手从狼崽的口里抽出来,把狼崽倒悬了。
还好,左手没咬破皮。
小家伙,还挺狠的。
这是一条玄色的小狼,全身的毛乌黑发亮。小狼体态匀称,看上去充满活力。
王隽倒悬着小狼,由着它挣扎反抗,心里想着怎样处置。
母亲死了,这狼八成活不成了。
以其在世饿死,饱受折磨,不如让我帮你解脱吧。
王隽将狼崽举起,准备把它摔死。
狼崽似乎意识到了生命危在旦夕,口中发出哀鸣。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鸟之将死其鸣也哀。
不知为何,王隽突然动了恻隐之心。
这只狼崽此时的遭遇,是不是有那么一点像自己?
孤苦伶仃,势单力薄,走投无路。
难道,它只有死路一条么?
王隽的手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