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里传出一声咳嗽,“怎么回事?”
黑衣侍卫立即转身,凑已往撩开了车窗的帘布,对着车内做了几个手势。
街巷在阴凉处,透过仅仅掀起一角的帘布,看不清车内的人是如何相貌。
黑衣侍卫的手势打完,车内人低低一笑,“这么快就生龙活虎了啊……真不愧是将门之女。”
黑衣侍卫没有应声,面色如常。
霍云浅进了茶室,见裴槿儿三人已经轻车熟路地在二楼找到了一处靠窗的角落,也快步走了已往。
刚刚坐下,突然见劈面靠墙坐的裴槿儿眼睛一亮,向着霍云浅的身后招手,“望曦哥哥,你也过来品茗啦。”
霍云浅看着裴槿儿瞬间明亮了的小脸,心口一滞,有些说不出的憋闷。
她一直知道裴槿儿喜欢卓曜,而且平心而论,卓曜简直是个值得嫁的年轻才俊,且对槿儿一直都很好。
可前一世的卓家偏偏是害了槿儿的罪魁罪魁,她……实在不忍心让槿儿再受这样的委屈和痛苦。
卓曜厚着脸皮跟在霍云浅身后过来,见三姐妹也都在,原本有些难为情。
但裴槿儿这样一招呼,他又欠美意思不外去,也就大大方方地过来坐到了她们的隔邻桌,笑着向裴槿儿一颔首,照旧执着地问道:“你们都出来了,浅……姑姑的伤没事了吗?”
说完这个称谓,他和裴槿儿都不由笑了。
霍云浅眉毛狠狠发抖着,脸色瞬间越发阴沉。
裴槿儿这才想起了昨天小姨说过的话,赶忙凑已往对卓曜低声道:“别这么高声,那事儿欠好让别人知道……”
“槿儿,男女授受不亲,别挨那么近。”霍云浅凉凉的一声插进来。
说完这话还觉得不够,霍云浅直接已往将裴槿儿拽了起来,拉到最远处背对窗的霍棠儿的位置摁了下去。
这样一弄,霍棠儿不得不坐到了霍云浅原本的位置,而霍云浅则坐在了最靠近卓曜身边的位置上。
除了一贯不悲不喜的霍棠儿,其余三人都目瞪口呆了。
“……小姨,你这是干嘛呢?”裴槿儿不乐意了,立即就要起身过来。
霍云浅给了她一个和善的眼神。
“……我坐窗边也挺好,晒晒太阳。”
换完座位,霍云浅的脸色就一直没有舒缓过,卓曜数次想搭话,可话到嘴边,看到霍云浅的神情就退缩了。
五人之间的气氛如此尴尬,只好都各自喝完茶,结账了各自回家。
上车之前,霍云浅想了想,照旧去对街的木雕摊子买了一个精致的木雕仕女,在霍棠儿惊讶的注视下塞给了她。
霍棠儿摩挲着木雕,有些不知所措地看向霍云浅。
霍云浅语气平淡隧道:“书房里另有一套父亲留下的刻刀,回去了之后送给你玩吧,只是小心些别伤了手就好。”
霍棠儿嘴唇轻颤,垂下头眼前一片模糊,轻轻说了声“谢谢”。
回抵家,裴槿儿一扫出门前的欢快,黑着脸一小我私家怒气冲冲地回了屋。
霍云浅悄悄叹气,在想不出更好的措施前,她只能努力把他俩离隔来。
从书房里找出了那套刻刀,霍云浅郑而重之地交到了霍棠儿的手中。
霍棠儿认真以为,小姑姑在车上的话不外是开玩笑,没想到祖父的这套刻刀竟然认真到了自己手上,双手都不由簌簌发抖起来。
霍云浅轻轻握住她的手,“想要雕出悦目的工具,手可千万不能这样发抖。”
霍棠儿噙着眼泪,也不知该说什么好,只是胡乱一通颔首,连声致谢后抱着木雕和刀具飞快跑走了。
望着她单薄的背影,霍云浅再次轻轻叹息。
先让这孩子找到合适的兴趣喜好,慢慢改变,未来或许才气彻底扭转身上如弥留老人般的生活态度。
或许是听了裴槿儿的诉苦,不多时霍云瑰又特地到书房来了。
但这次霍云瑰来得轻手轻脚,等到着迷作图的霍云浅画完轮廓的最后一根线抬起头运动脖子,才发现自家二姐正笑吟吟地站在面前。
“……二姐,你要吓死我啊?”
霍云瑰摆摆手,“故意想吓你的话,早就在你背后大叫了。看你画得认真,担忧你又废寝忘食呢。”
霍云浅搁下笔揉了揉手指,羽睫微垂,“其实我知道,你来是为了什么。错我认,可是今早槿儿这事,下次我仍旧会这么做。”
卓家的势利眼实在隐藏得够深,前世和他们做了二十多年邻居,竟然半点也没有察觉,才害了槿儿一辈子。
霍云浅深深吸了口气,闭上眼睛等着二姐的责骂。
手被人轻轻握住,霍云浅意外地睁开眼睛,对上了霍云瑰的笑容。
“谁说你错了?”霍云瑰拍了拍她的手背,“槿儿年纪小,不外是脾气一下上来,冷静事后也就而已。
“况且,望曦那孩子虽是咱们看着长大的,到底不是自家人,男女有别,简直不能再让他们如小时候那般相处了。”
霍云浅搓了搓手指,虽然二姐的考虑偏向完全和她差异,不外……结果一样,那就理解万岁吧!
说完了裴槿儿的小脾气,霍云瑰在心中斟酌了词句,照旧谨慎地指着桌上的图画道:“这个已经不是昨晚的图了,这个……”
“这回认真是屋子。”霍云浅爽快地回覆,“而且是咱家的屋子。”
霍云瑰:“……”
她拍了拍额头,“怎么越说我越糊涂了,阿浅,你这是要……”
“我不是要建屋子,而是想给屋子设计一套防盗装置。”霍云浅照旧把埋在心里的想法说出来了。
不知为什么,面对全心全意体贴自己的二姐,霍云浅对她总是充满了信任,也愿意对她分享自己的想法。
霍云瑰自己重复了一遍那四个字,蓦地恍然,“是类似墨门的那种机关术么?阿浅,你何时会这些工具了?”
霍云浅凝视着她,二姐会相信她多活的两世么?
虽然,背后的真相霍云浅并不会尽情宣露。
她伸手往书架上指了指,“以前我翻过这些书,从里面找出了不少父亲留下的‘宝物’,实在有趣得很,不知不觉就学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