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雪已停。
昨夜的霜雪染白了屋檐和街道。
一片清冷。
“笃笃笃”门外响起的敲门声,李铁衣打开房门,是如意打来了洗脸水。
李铁衣暖和的对着她笑了笑,说了声谢谢,弄得丫鬟如意脸上飞起一抹红韵。
洗漱后,如意请李铁衣去前厅用早点。
一路上看到威龙镖局随处张挂着缟素,不时听到零落的凄凄哭声,不由得皱了皱眉头,心头泛起一丝同情。
客厅中,龙战野和龙战飞穿着素衣,满面愁容相对而坐。两人见到李铁衣,双双站起来迎接,虽然身形疲倦,两眼都带着血丝,但照旧勉强挤出了一丝笑容。
李铁衣知道他们突遭变故,肯定是彻夜无眠,轻声慰藉道:“两位老哥哥节哀顺变。”。
龙战野连忙摆摆手,外交几句,请李铁衣赶忙落座吃早点。三人默默的吃着早点,气氛有点凝重,片刻,李铁衣吃完,赶忙向两人离别。
龙战野和龙战飞相互望了一眼,也没有挽留,龙战飞客气道:“马已经准备好了,等下老哥就不远送了,李少侠的大恩,老哥哥我铭记在心,以后如有所需,但凭付托。”。
李铁衣又慰藉了几句,正在双方相互作别之际,一个看门的中年守卫急遽跑进来禀报说,将军府校尉张康年来了。
龙战野和龙战飞脸色马上难看起来,让李铁衣稍等片刻,急急赶往大门口迎接。
两人赶到镖局门口,一个身披轻甲,腰挂军刀,约莫三十岁左右的俊秀青年武将,带着大队人马已经把镖局大门围住,一看这架势,就知道来者不善。
龙战野自觉理亏,硬着头皮客气的抱拳道:“张将军,这是何意?”。
张康年冷哼了一声,冷声道:“别给大爷我打马虎眼,我托你们镖局送的工具呢?别以为瞒得过本将军。”。
龙战野兄弟二人一时语塞。看着张康年气势汹汹,龙战飞心一横,壮起胆子问道:“在下想请问张将军一句,我们这趟镖如此隐秘,是谁泄露了消息?贼人竟然会对一批普通货物下手?还杀人灭口?”。
“你们的镖车被劫了,竟然问到老子头上?龙战飞,你好大的胆子?”。张康年高声吼道:“给老子把所有人绑了,敢反抗者格杀勿论。”。
只见大队兵甲“唰”的一声全部拔出配刀,威龙镖局武师也同时刀剑棍棒在手,双方怒目相对,剑拔弩张,战斗一触即发。
这时,龙战野大喝一声:“都住手!张将军,息怒!二弟说话不分轻重,还请看在小儿起云和将军交好的份上,请多包容,我们威龙镖局在黑白两道,也是有字号的,既然丢了镖,我们必赔到底。”。
“赔,哈哈哈,赔,你说的倒是轻巧,你赔得起么?”。张康年怒目冷笑。
“把所有人给我抓起来。”。张康年一声令下,身后闪出一黑一青二道身影,迅捷无比,龙战野与龙战飞已经被二个老者用剑抵住了脖颈,冷冽的剑锋割破皮肤,鲜血隐隐泛出。
镖局上下见总镖头和二镖头竟然被人眨眼之间就拿住,不知所措,一时不敢作声。
士兵们见主将已经动手,一拥而上,个个奋勇当先,把威龙镖局众人全部拿下。
张康年这次是有备而来,穿黑衣,体态肥胖的名叫鲁通,着青衣,身材消瘦的名叫庄可希,是将军府一流妙手,剑法神通莫测,这次请来他们压阵,张康年志在必得。
龙战飞性子坚强,破口骂道:“张康年,你个王八蛋,当初。。。。。”。话还没出口,拿住龙战飞的庄可希一记手刀落下,龙战飞直接倒地。
镖局众人见二当家倒地,群情激怒,龙战野怒喊道:“二弟!住手!别伤我二弟,我们加倍赔偿。”。脸上满脸关切神色,眼眶隐约有泪花涌出。
“暂时不会死。老子的帐慢慢跟你们算。把所有人带进去。”。张康年喊道。
此时,有些路人已经在向这边探头探脑的张望了。看到官兵困绕镖局,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窃窃私语。
兵士领命,把镖局所有人押着,男女老幼全部集中到演武场。
现场吵杂声夹着哭声一片。
这时候一名小队长小跑过来禀告张康年,说里面有一个少年,称自己不是镖局的人,他只是一个卖碳的,和镖局等人没有关系。
“哦,”张康年好奇道:“走,带我去见见。”。转头对着鲁通和庄可希敬重的拱手笑道:“两位前辈,请随我一起进看看吧。”。
“嗯”,两人颔首允许,趾高气昂的追随张康年向走进门内。
鲁通和庄可希这次衔命而来,这种局面对于他们来说,如同儿戏,张康年在众人面前敬重的邀请他们一同前往,二人很是受用。
龙战野已经被兵士捆住,在张康年的带头下,几小我私家来到客堂大厅。
大厅的桌子上摆放着几样糕点点心,李铁衣傻傻的坐着,有二个兵士站在身后,刀剑相加,显得有点尴尬。
张康年审察了一眼,转头问龙战野道:“这是你什么人?”。
龙战野低头答道:“一个卖炭的少年,路上偶遇,和我们镖局没有关系。”。
“卖炭的?我看没这么简朴吧。什么时候卖炭的乡野村夫,你们威龙镖局也管早饭了么?果真是大善人呐!真当我是呆子么?”。张康年气笑道。
有个起哄的兵士喊道:“明天老子也去卖炭,说不定还能换个媳妇回家暖被窝呢。”。随行而来的众兵士哄堂大笑。
“这位将军,我真的是出来卖炭的,和镖局没有一点关系啊。不信你们去看看我的牛车,阿黄也是我带来的。”。李铁衣赶忙作声辩解,他可不想莫名其妙的被卷入其中,师傅交接过,行走江湖,最隐讳的就是多管闲事。
“张校尉,”鲁通凑近张康年轻声耳语道:“这少年似乎有点门道。”。
“什么?”。听到鲁通提醒,张康年又望向那小我私家畜无害的少年,心里犯嘀咕,眼神望向庄可希,庄可希脸色凝重的点颔首。
庄丶鲁二人在进入客堂,见到那少年眼神瞄过来的刹那,手里的宝剑突然一颤,心头一阵惊惧。这种现象只有在生死关头才气感受到的余悸。两人不自觉的握紧手中剑柄,凝神摒气,如临大敌。
这种感受来自那边?毫无边际,二人也是莫名其妙。
庄丶鲁两人相互对望了一眼,狐疑的四处张望,再看看那坐着的少年,脸带微笑,不像是武林妙手的样子。心里暗自算计道,今天似乎有高人在场,行事须谨慎一些。
张康年恶狠狠的盯着龙战野,沉声问道:“这到底是何人?快说实话,否则别怪老子大开杀戒了。”。
龙战野望向李铁衣,眼神游离,犹豫不决,但照旧说道:“我立誓,这人和我们镖局确实毫无瓜葛,龙某是谢谢这位小兄弟为镖局远途跋涉,送碳而来,所以才请他在镖局小住一晚,一起吃个早饭而已。”。他本想把李铁衣在驿站的事情说出来,把这神秘的少年拉下水,或许能解当下的危机,可想到对方有可能是剑仙之流的子弟,照旧坚决放弃了这种可能玩火自焚的念头。
“哦,果真如此?”。张康年狐疑道。
“千真万确。”龙战野肯定的回覆。
张康年考虑片刻,觉得事情已经办妥,没须要为了一个来路不明的少年节外生枝,:“放了他。”。
“小子,你可以走了。”张康年对着李铁衣喊道。
二个兵士已经撤去了刀剑。可李铁衣却没有起身,脸上一脸纠结,似乎在天人交战,想着什么天大的难题。
其实他在想,人家镖局惹上大麻烦了,看样子是要倒闭了,自己是不是要把阿黄带走呢?要否则阿黄预计是要死于横死了。可自己已经允许用阿黄换马了,自己怎么开口讨要呢?
身后的士兵见李铁衣毫无消息,马上火起,心想着正好可以在上司面前体现一下。抬起右腿,用力扫向李铁衣,嘴里喊道:“叫你娘的滚开,没听到么?”。
本想着一脚下去,让这个少年跌个王八翻身,七荤八素,可谁想,话音刚落,李铁衣平安无事,那个士兵的一条腿已经化作数块,血光四溅,一会地上已经鲜血流淌。
“啊,我的腿。。。。。。”。那个士兵在地上痛苦的哀嚎着,片刻昏死已往。
少年照旧那个少年,平静的坐在凳子上,在众人眼里,突然酿成了一尊凶神。
李铁衣望着那个士兵,脸上一脸愧疚,他适才思考入神,突觉有人袭击,本能的做出了反映。
所有人都瞪大眼睛,谁也没看见那少年动过一下,可那个踢人的士兵一条腿却没了。
这是妖法?在场众人皆是惊呆。
鲁通和庄可希已经额头冒出冷汗,适才一刹那他们虽然没看清楚怎么回事,可同时感受到了那股萧杀剑意,令人提心吊胆。剑气杀人于无形,这种玄妙的境界,只要摸到一点门道,也算剑修中的佼佼者了。更况且李铁衣坐着砍人腿于无形,惊世骇俗,震慑住了所有人。
平静,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