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第一个冲进别墅的人,秋玹拒绝再去回忆从下车到进门的那段路里她到底经历了什么。
而在人们陆陆续续地进门并视察别墅的时候,秋玹裹着肩膀上那件由某位不愿透露姓名的热心男士倾情提供的外套在壁炉旁瑟瑟发抖。
在众人自发组成一个个小团体窃窃私语的时候,秋玹还在抖。
在某位热心男士挨着她坐下的时候,秋玹依然在疯狂发抖。
某热心男士可笑地看着她震动了一会,才开口:“我不是借你外套了吗,还这么冷?”
秋玹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我我我之前就想问问问你了,你这外套除了帅之外有有有一点点的保暖作作作用吗?”
“别挑刺了小女人。”男人耸了耸肩,“至少它让你看上去还算暖和。”
突然间,大门被狠狠推开发出一声巨响。
她疑惑地抬眼,接着就被夹杂着冰雪和血腥气味的冷风糊了一脸。于是刚刚暖和一点的身子又开始疯狂发抖,连带着整条椅子都开始了震动。
坐在椅子上的其他人:……
之前去停车的大胡子司机裹着风雪走进来,他赤红着双目喘着粗气,看起来似乎经历了一场不得了的战斗。而最引人注目的是他脸上那道还未止血的伤口,长长的伤口皮肉外翻横贯鼻梁,让本就糟糕的样貌宛若恶鬼。
人群发出几声惊呼,惊魂未定间,一个扎高马尾的老练女人走了出来。她看上去同样有几分失措不安,但她将这种情绪控制地很好。
“咳,首先我想说的是,各人既然相聚于此,想必是为了同一个目的。虽然现在竞争方式不明,你我之间敌友未定,但我们都清楚这不是一个单人竞赛,所以我希望能与诸位相助共赢。”
秋玹立誓,她听见了不远处男人发出的一声嗤笑和含糊嘟囔的一句“领头鸟”之类的话。
但当她抬眼看去,男人仍是一副死鱼样子瘫在沙发上,把玩着自己骨节明白的手指,似乎基础就不体贴所发生的一切。
呵,男人。秋玹想,又被我发现了。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顾清悦,是一名医生。或许我可以先为这名先生处置惩罚一下伤口,然后麻烦您告诉一下我们事情的经过。”女人翻出随身携带的抢救小包,语气听起来还算真挚老实。
似乎是被这样的话语感动,杨波,也就是大胡子司机坐了下来,由顾清悦给他处置惩罚身上的伤。
杨波深呼了口气,似是在忍住骂人的激动,开始口述他去停车时发生的事。
忽略掉乱七八糟的语序和脏字,或许就是说杨波停完车往回走的时候突然想起他车钥匙忘了拔,但等他转头的时候发现钥匙不见了。他纳闷地随处寻找却在这时候被一个黑影偷袭划伤了脸,那黑衣人招招都下了死手明显是想乘机杀死他,但那人蒙着脸看不清长相。最后多亏他灵活的身手和精湛的格斗技巧让他得以脱险。
秋玹让自己忽略杨波那快要垂到膝盖上的肚腩和庞大粗笨的身躯。她告诉自己不行我不能讥笑队友,或许他真的是个练家子呢?
刚这样想着她就听见身边男人那快要响到天上去的讥笑:“哈。”
秋玹:……
显然,杨波被这声嗤笑刺激到了敏感的自尊心,他像一只被激怒的棕熊站起来朝着男人咆哮:“你他妈敢讥笑老子?!”
顾清悦连忙拉住他劝道:“算了你别乱动了,否则伤口又裂开了。”杨波听进去了一点,但他仍在用那双充血的眼睛死死盯着男人。
那双赤红双目里藏着的恶意不禁让秋玹起了一手臂的鸡皮疙瘩。
男人却稍稍坐直了些身子,似乎被什么工具激起了兴趣般饶有兴致地看了回去。他想了想开口似又要讥笑些什么,秋玹见状连忙打断他:
“他他他适才笑是是是因为我在给他讲笑话,没没没有讥笑你你你的意思。”
男人:“……”
众人:“……”
显然谁都没有相信这拙劣的掩饰,但不管怎么说这一页都算是翻已往了。杨波只能没好气地嘲了句:“就你这样还讲笑话呢,小结巴。”
秋玹:“……”
男人:“哈。”
“行了。”顾清悦贴好最后一段绑带,打断了这场闹剧,她转身面向人群,“由杨波适才的说法,你们有什么想法?我先说说我的吧,我认为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要先找到车钥匙。另有就是尽可能找出那个偷袭杨波的人,我们现在能掌握的信息很少。如果排除这座山庄里还隐藏着其他人的可能性的话,偷袭的人肯定是我们中的一个,而那小我私家一定比我们知道的更多或者是已经拿到了游戏线索。杨波,你还能再提供一点那人的身份信息吗,这样方便我们进行排查。”
大胡子的男人挠了挠头,皱着眉说道:“其时外面太暗了,加上那人又蒙着脸,基础看不清什么。我只知道那人的身高峻概比我高一点,是男是女不清楚,横竖应该挺瘦的。”
顾清悦也皱了皱眉,究竟杨波身高中等,而这样的尺度在场许多人都切合。她想了想说:“各人进别墅的时候有留意过除了杨波谁是最后一个进门的吗?”
人群陷入沉思。秋玹一边苍蝇搓手状摩擦取暖,一边回忆了一下其时最后一个走进别墅的人似乎是那个叫陆行舟的自来熟少年。会是他偷袭的杨波并偷走了钥匙吗?
而就在这时,一道类似于那种人工合成的机械音在整栋别墅响起,那声音怪异而酷寒,听得让人很不舒服。
“接待列位远道而来的客人,赶了一天的路想必列位一定十分劳累了吧,我家主人专门准备了丰盛的晚餐及温泉运动,希望各人玩得开心。”
“在二楼列位客人的房间里已经备好了换洗衣物以及种种生活用品。晚宴将于6点准时开始,希望各人准时出席。”
现在离6点另有一个多小时的时间,几个认识的人自发抱团开始议论纷纷,秋玹作为被剩下的几个小可怜之一,坐在原地平静如鸡。
坐了没一会,她的半边肩膀被一只宽大手掌轻轻搭上。她抬头看去,刚刚还瘫在沙发上的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起来,立在她身边,眯着眼睛朝他笑。
男人轻声开口:“说起来,小女人,你知道那个故事吗?十三小我私家一起用饭,最先站起来的那小我私家最先死。”
秋玹:“?”
“你不觉得太巧了吗?我们的人数正正好好十三小我私家,这可不是什么祥瑞数字。万一,你今晚从梦中惊醒,然后就看见本活该去的第十三小我私家正直勾勾地盯着你……”
“这位先生你有事吗?”秋玹面无心情地看着他,“封建迷信不行取,真正的唯物主义者是无所畏惧的!”
男人:“……”
“好吧显而易见了,又一对小情侣。”这时顾清悦拿着统计名单走过来,“为了方便统计人数,你们暂时一组,来签下名吧。”
“我们不是……”然而没有人理会,身边的男人直接接过笔在纸上签下名。
凤翥鸾回的三个大字:
秦九渊
秋玹憋了一会,最终照旧没忍住。“渊哥,”她喊了一声。“渊哥平时看小说吗?”
秦九渊瞥她。
秋玹:“渊哥你这名字起的就跟小说里的似的,你懂吧,就那种最强魔帝,都市特种兵王之类的。”
秦九渊:……
不外最终顾清悦宣布统计名单的声音救了秋玹一命。
秋玹隐在人群后看着顾清悦。她无疑是个极具领导能力的人,在众人仓皇失措时能迅速冷静并自发担任“领队”的角色引导各人,有责任心,果敢,善良却不优柔寡断。这是秋玹极为欣赏的女性形象,尽管现在她仍对情况一筹莫展,但这不故障她对顾清悦充满好感。
而与此同时,窗外的雪山里,传来了一声凄厉悠长的叫声。
秋玹皱了皱眉,她从未听过任何一种动物能发出这样的叫声,听起来像是夜莺与乌鸦的混淆物,虽然了这里说的夜莺是那种烟嗓夜莺。
“狂风雪要来了。”她听见人群里有人这么说。
下一秒,窗外原本还算清晰的景物都被掩埋在了茫茫冰雪之中。险些是几个呼吸间的事,窗外就只能看到一片苍白,咆哮的狂风卷着冷厉的冰雪嘶吼着,似乎一切人为的痕迹在这自然的狂怒面前都不堪一击。
狂风雪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