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薛妩突然想到什么,“前些日子云贵妃到丹苑去,我看她意思是想让太子和望舒结亲,且不说此外,就是冲着云贵妃的骄纵样,我就不能让望舒嫁已往。”
此时屋里并没有别人,薛妩对着奶嬷嬷,话也说的直白些:“若是寻凡人家,我倒乐意给她找个好乱来些的婆婆,好应付些。可那可是皇家,就云贵妃那样,若不是因为得宠,不知道得拖了太子几多的后腿,嫁已往少不得得给她善后。”
薛妩平日里常进宫去看薛皇后,和云贵妃自然碰面次数也多了,对她的了解可不浅,因而盘算了主意不理会太子。
钱嬷嬷叹了口气:“但凡皇家,哪有不费心的呢?”
薛妩闻言手中行动一听,想到如今的几个皇子明争暗斗地有多热闹,不由也随着叹口气:“谁说不是呢。我嫁给傅苍都这么多琐事,嫁到皇家去,真不知道得多操劳。所以我才想着早些把望舒的亲事定下来,免得宫里的人耍心思。”
钱嬷嬷不再说话,只是守在一旁,薛妩低头专心翻阅着册子,将过得去的记在心里,计划过两日让人再去探听探听,至于宫里的那几位皇子,那真是想都不要想,谁都别想觊觎她闺女!
上辈子的时候,薛妩也是这样想着,忙着将傅矜的亲事定下来,谁知速度照旧比不外云贵妃,阴差阳错,赐下了亲事。
其时薛妩不知多忧心,险些是夜不能寐,待傅矜出嫁时,更是搬空了自己的妆奁做陪嫁,让她十里红妆,风物无比,只盼着这能让她的日子好过些。
可以说,厥后几年薛妩憔悴的厉害,有一大部门原因,就是因为忧心闺女的。
其时她常暗恨,终年打雁却被雁啄了眼,恨不得回到已往,即是订了张家那小子,也比嫁给太子好得多啊!
可惜薛妩如今并不知道,只是专心致志的忙在世手里的册子。
春日里的京都平静的很,因着空气的开始闷热,连街道的吆喝声都少了许多,似乎一下子陷入了春睡中。
可这京城里的暗潮涌动,却一刻未曾停,永远让人防不胜防。
下午的时候,傅矜让人搬了塌到院子里,就在桃花树下,这儿有树遮挡,很是阴凉,正是看书品茗的好地方。
塌边摆上一杯清茶,冒着袅袅的轻烟,微风吹过时有桃花落下,在空中飘飘零落在了书页上,似乎自告奋勇当着书签。
傅大女人却绝不留情的将书微微一倾,由着花瓣翻腾几圈落在地上,伸手揽了揽身上的薄被,再喝上一口茶,继续看书,婢女都退的远些去了,整个天地只她一人,平静又舒适。
可惜有人来破坏了这道平静。
婢女的绣花鞋轻轻踩在了花瓣上,停在了塌边,唤道:“小姐。”
“嗯?”傅矜抬头,就看见青亦递来一张帖子。
她伸手接过,打开一看,才知道青亦为什么这个时候来打扰。
这帖子是右相家的千金钟岑依下的。
傅矜还记得那天百花宴的场景,那右相千金长相灵巧清秀,性子却很斗胆,是个挺有意思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