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里午后总是很有些热气,虽然开了窗,但傅矜照旧微微沁了汗,身上黏糊的很有些不舒适,眉头一蹙,徐徐睁开眼。
床头的青瓷瓶里插着一束桃花,是女婢早间从花园里精心挑来的,此时正是桃花开得艳的时候,一束桃红衬得整间屋子更亮堂了几分。
床上躺着的女子脸色妍丽,此时微微皱眉,神色难得有几分娇憨,与那桃花相相映衬,真真是“人面桃花相映红”。
青亦听见消息开门进来,看见的正是这幅场景。她家小姐一向高尚疏离,哪有这么娇憨的时候?一时看的晃了神。
直到那双清透的眼睛望过来,才回过神来,赶忙上前,拿出帕子给傅矜擦去额上的细汗,问道:“小姐,喝水么?”
傅矜颔首,尔后扶着额坐了起来:“什么时辰了?”
“现在未正呢。”
青亦手脚利索地送来一杯茶水,水温正好,总算解了傅矜喉间的干涩。
刚睡醒不大想讲话,傅矜也就不再多说,点了颔首当做允许,就从床边的柜子里抽了本书出来,恰好是本兵法。
她身世将门,虽然自小身体欠好,但兵书倒是读了不少了,正是空有理论的规范。
傅矜百无聊赖地看了一会,觉得书上的工具说的有些原理,兴致提上来,人也精神了,这才对青亦付托道:“找个机敏的,去探探二令郎去了哪。”
青亦应了一声,立马出屋办去了。
天气实在是闷热,傅矜急躁的很,幸亏薛妩知道她惧热,叫婢女拿来冰镇的西瓜汁,连喝了几盏,这才算解了暑。
好容易太阳不再那么狠毒,青亦也正好从外头接了消息回来:“小姐,那小厮说二少爷常去醉霄楼。”
醉霄楼是什么地方?青亦做个女婢是不知道的,但听名字就知晓不是什么正经去处。
听说二少爷去了那就有些忐忑,回来回禀的时候小心视察自家小姐脸色,生怕她气着了。
傅矜被热的本就急躁,傅今声这倒霉孩子撞到枪口上那实在是可怜的很,她倒是也不怒,反而微微挑了挑眉:“他倒是知道这么个好去处。”
等到太阳终于落下去,天气冷下来,傅矜这才泡了个澡,换上一身青衣,在婢女的陪同下优哉游哉上了马车。
里头传来青岚清脆的声音:“去醉霄楼。”
马车一路驶到醉霄楼,卫国公府的马车低调又奢华,引得人看了又看。
青亦青岚先下车,尔后两人小心翼翼地扶着傅矜下了马车。
醉霄楼的占地不小,外边也装饰的华美堂皇,它是整个京城最有名的酒楼。
因为它不仅是酒楼,里头有意思的玩意更是不少,西洋引进的望远镜放大镜,京城最新泛起的玩意消息,应有尽有,却又不涉及烟花场所那些不洁净的工具。
但凡有赶在醉霄楼闹事或干那起子不正经事的,隔天总能被人揍得爹娘不识地仍在家门口。频频下来,大伙都知道醉霄楼后边的主子来头不小,也就只敢老实玩闹,不敢拔这虎毛了。
酒楼进进出出的人络绎不停,多是穿着纷歧般的富家子弟,另有相当一部门的胆大女人,门口的迎客小厮穿着洁净,长相规则,又极会说好听话,很是一番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