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恶鬼

　　“哟呵！”一个身穿官服的刑官，看见这茶室客房内的两具尸体，叹息不已，只见他四处细细审察着尸体，时不时惊叹一句，最终摸了摸自己一指长的髯毛，叹道：“这剑法，真当是入迷化境！你们看看，来来来，看看，这剑口，这伤痕，流畅无阻，完美无瑕！你们说说，说说，我们南区什么时候来了这么位妙手？”

　　“这……”一时间，刑官的下属也不知如何开口回覆。小二更是早被这尸首吓得六神无主，连说话都不会了。

　　那刑官看见自己的下属一副难为情的样子，咬牙恨铁不成钢道：“废物，一群废物！这小小的南区城郊难不成还无人觉察一个妙手入内？若是有什么歹徒想要灭城，那岂不是想杀人就杀人，想纵火就纵火了？！”刑官拔高了音调，神情颇为不悦，“此等妙手，本官不能与之结交，真可谓遗憾，遗憾呐！”

　　众属下都低头不语，尽量做出知错之态，等着自家刑官消火灭气。

　　半响，只见那刑官认命般叹了口气，挥了挥手，“而已，而已，只怪本官福浅呐。你们几个把这里收拾收拾，贴个通缉和通告，此事就此作罢。”说完便挥袖离去，一副愤然惋惜之态。

　　这南区的刑官是出了名的有案不结，喜欢随处粘贴通缉和通告，做做认真破案的样子，实则不了了之。要不是为人还算谦和公正，又用一番自己的手段结识了天下不少能人将士，南区的黎民早就不知向朝廷谏了他几多吐沫星子了。

　　不外就此，南区也有了闲话家常的题材。这件事也被一些不知情的人传的面目全非，什么南区来了位杀人不眨眼的魔鬼杀了人啊，什么神功在身的凶神恶煞来南区作祟呀，另有言者道：南区来了个一身红衣的丑八怪，专门手刃比自己悦目之人，以解心中不快……

　　但也有知情者，知道此事玄乎，生怕招惹是非，便闭紧嘴巴，不敢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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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哥这是要去哪？”一道娇柔的笑声从欲雪身侧传来，只见一个饰着胭脂，身材火辣，衣着纵脱的女人，带着一脸妖媚之态，伸出芊芊玉手，露出洁白的手臂，拦在了欲雪身前。

　　欲雪眸色加深，垂眸侧目看了那女人一眼，计划无视而过。

　　女人见状，立即向前一步，整小我私家似是要贴在欲雪身上，她见这男人容颜绝世，气质脱俗，自是不会轻易放过。女人魅惑一笑，多了一丝蛊惑之态，“哥哥生得如此俊美，认真惹得妹妹脸红心跳，喜欢心动的不得了，一时只想呆在哥哥身边，哪怕替哥哥拿拿行装，指指路，也是宁愿宁可情愿，心悦知足了。哥哥说是不是？”

　　见这女人异常缠人，又一派胡言，欲雪眼中多了几分冷色，他淡漠的开口，不乏警告压迫之味，“让开。”

　　女人连忙撒娇，双目含情，甚是委屈，“哥哥，妹妹自知无用，可是放眼天下，最起码没有妹妹不知道的地方。妹妹刚刚见哥哥问路辛苦，甚是心疼，才会这般唐突，哥哥莫怪妹妹。不如带着妹妹，让妹妹尽了心意，也好免受这心疼之苦。”

　　此番言语欲雪自不会放在心上，女人说完见欲雪缄默沉静没有拒绝，以为有戏，便伸手想去抚摸男人的胸膛，眼中流露着不加掩饰的欲望。只是手还未落下，便感受脖间多了丝凉意，女人笑容瞬间僵在脸上，她看了看架在脖子上的利剑，心中一惊，生硬的笑了笑，“哥哥，哥哥这是做什么？”

　　欲雪也懒得空话，淡漠直言，眼中的寒意让女人心中惊恐不安起来，“凰泽在哪？”

　　“凰，凰泽？”女人眼中闪过一丝讶异，“可是天下霸主，福临四皇子凰泽殿下？”女人看着眼前的利剑，心中虽然惊恐，但浪迹天下数年，照旧有点胆力，现在还不至于吓破了胆，忙乱了神。她迅速冷静下来，开始思考审察男人的话，脑中立即有了个盘算。

　　欲雪颔首，眸色沉了几分，低声问道：“他在哪？”

　　女人压下眼底的狡黠之色，道：“自是皇子，虽然在宫中。不瞒哥哥，妹妹也要前往皇城，这般有缘，不如哥哥同妹妹结伴而行，也可行了方便。”

　　欲雪闻言，缄默沉静收剑，冷冷道：“不必。”

　　女人见引诱无效，心生嫉恨不满，看男人一副水火不近的样子，便咬牙道：“哥哥当从西区走，那可是条近道。”哼呵，不仅近而且凶险，差异姑奶奶走，就得吃点教训，就让西区的恶鬼给你点颜色瞧瞧！女人眼中闪过一丝阴狠，出道这么多年，倒是第一次被人如此无情的无视拒绝，这口气可不是能轻易咽下的。

　　欲雪闻言，淡淡地扫了那女人一眼，看不出他什么神情。女人吓了一跳，以为被识破，身体僵了几分，忐忑的见那人微启薄唇道：“是吗？”

　　打着小心思的女人感应了一丝莫名的压力和恐惧，她不是卤莽之人，自知不行硬来，便掉臂形象的夸张道：“哥哥这是不信妹妹吗？妹妹如此倾心眷注哥哥，哪里晓得哥哥这般薄情？哥哥认真是让妹妹心碎。”女人紧张的演着戏，说着说着眼眶都红了不少。

　　欲雪不再言声，缄默沉静片刻，转身离去，去的偏向正是福临西区。

　　女人见男人走了，立即收起哭态，冷哼一声，眼里的不屑和厌烦异常浓重，她狠狠呸了一声，不满地嘀咕着：“什么破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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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殿下这是为何？”青脸一双玄色的丹凤眼，露出几分疑惑，他看凰泽把一个青铜面具递给了他，便低声询问。

　　凰泽笑了笑，青脸不愿意与这样的他直视，便偏着脸说话，青脸总是这般偏着脸，以前凰泽问他，他只是回覆殿下容颜太过英俊，看多了心脏不舒服……

　　凰泽见这人照旧如此，便不禁发笑，“自是怕让人看到你的脸。”这语调中是满满的笑意，又听凰泽轻声说道，音色虽然亲和，但却隐约含着一丝犷悍，“你总是这样偏着头，旁人怕是要以为我待你欠好，不能如此了，知道吗？”

　　青脸接过面具，颔首回应。他心里清楚凰泽的为人，也明白他的脾性，这个平时什么都看得平淡开明的温柔洒脱之人，骨子里却是一个犷悍的性子，他同你笑脸讲话，可绵里带甜，让你听得轻松自在；亦可笑里藏刀，让你听得心惊胆战。

　　凰泽满意点了颔首，四下看了看，他高峻修长的身躯站立在屋檐下，纵然气场温和，也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进去之后，唤我令郎便可，敲门吧。”

　　青脸闻言照做，敲了敲门，等着有人来。

　　片刻后，一位衣着简朴的青年人打开了门栓，看到眼前两位气质特殊的男人，悄悄惊讶了一番，心里审察着他们的来头，语气也放得很是尊敬：“二位令郎可是找谁？”

　　青脸不由分说的拿出一个令牌，他说话一向机械没有起伏，“通知你家老爷，让他出来见我。”

　　来人接了令牌，看了看，这一看不得了，吓得他是手抖心跳，差点没有拿稳，他慌忙颔首，迅速转身通知自家老爷。

　　两人在外面等了片刻，便见一其中年男人，穿着一身腰带还没系好的便衣，三步并作一步走了出来，连连行礼，又是兴奋又是紧张道：“臣不知殿下远道而来，有失远迎，怠慢了殿下，还望殿下恕罪。”

　　凰泽轻轻摆了摆手，语气还算平和，“徐老爷叫我令郎便可，不必多礼。此番出宫，还望保密才是。”说着便亲自扶起徐臣，笑道：“徐老爷是计划僵在这里，不进去了吗？”

　　徐臣一拍脑袋，笑道，“瞅瞅我这脑子。殿下……不！令郎快快有请。”

　　徐臣命下人备了上好的客房，怕怠慢了四皇子，还特地让人从大餐馆请名厨子，生怕四皇子吃住不习惯。

　　三人去了正堂谈话。

　　徐臣亲自为四皇子斟茶，行为举止敬重有加，“不知四皇子此番可是为这恶鬼而来？”

　　四皇子接过茶水，未饮，拿在手中细细审察，脸上挂着温和的微笑，“不如徐老爷先说说详情，不瞒您说，此次恶鬼事件我还知之甚少。”

　　徐臣自是对这位本可以孤苦自居却仍谦逊温和的四皇子敬重有加，连连道是，叹了口气，便坐下同四皇子细细讲了起来。

　　这还要从一个月前开始说起。

　　本是一个正常的晚上，满月无风，气候温和，黎民们打烊之后照常入睡，西区的军队定时值班巡视，一切有条有序的进行着。可突然地面一声震动，只觉大地一阵动荡，片刻之后又沉为平静。各人也就没有多想，却未曾想，怪事就今后开始了。

　　先是有人陆续莫名的死去，刚开始一晚上也只有那么几人遇难，便以为是歹徒作案，到厥后成了整户整户的人莫名惨死，死法诡异，这才引起人们的重视。那些人都是被吸取了七魄和精血，明眼人一看就是恶鬼出世，到西区作祟来了，加上那一阵诡异的振动，便觉得要有欠好的事情发生，这才急急急遽见告朝廷。

　　可谁知这些恶鬼除之不尽，除凶之人也会在越日被反噬，死状越发凄惨，说是被万鬼撕咬而亡也不为过。如此一来，民心惶遽，但凡有点远见的都不愿再多呆。条件允许的早已搬离了此处，只剩下些功力可以自保的义士或者无能为力的平民黎民在这里苟延残喘，这眼看就要撑不下去了。

　　徐臣是一个修道之人，凭借一身中阶道法，得以幸存至今，这才有时机向朝廷不停反映情况。

　　“看守西区的军队去哪了？”站在凰泽身后的青脸突然低冷静嗓音问道。

　　徐臣不知此人是谁，加上他又带着面具看不清容貌，便以为是四皇子的追随。他摇了摇头，连连叹息，“唉……说来也奇怪，这最先消失的即是这一万军队。没有任何预兆……令郎或许不信，他们啊，可都是凭空消失，一点痕迹都未曾留下……”徐臣用袖头擦了擦额间的汗，“这件事之所以还没有上报朝廷，真的是不知从何说起啊。”

　　说到这里，凰泽的眼睛突然明亮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