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大人是个笑面虎。长的一副弥勒佛似的模样。双耳垂肩,眯着小眼。说话时未语先笑,透着十足的和善。任谁第一眼看到,也不会认为这是一个奸臣。
然后就是这么一个慈眉善目的人,却在朝堂上有着雷霆手段。或明或暗的给太子造成了很大的麻烦。
而现在,冯大人丰润富态的身子正端坐在太子府的花厅里,悠哉惬意的品着茶。
太子带着仲云君走进花厅,见到的即是这样一幕。
“微臣见过太子殿下。见过安亲伯世子。”冯大人起身,一板一眼的给两人见礼。
“冯大人请起。不知什么风把冯大人吹过来了?真是稀客啊!”
太子眼光微闪。嘴里客气着却是受了全礼后才走向主位。
仲云君也冲冯智勇抱抱拳,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双方落了座。侍从送上香茗干果退却下。
“启禀太子殿下。微臣今日来,乃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向太子殿下禀报。”
“事关重大,不容臣期待,只得冒昧前来,鲁莽之处还望太子殿下海涵。”
冯大人一揖到地。十分的敬重。
“哦?竟是如此?冯大人有心了。”太子坐直了身子。
“不知何事如此重要?还望大人见告。”
“是。谨遵太子付托。”冯大人又施一礼,慢慢抬起头来。
“此事照旧日前钦天监观星时偶然发现。”
“那夜突有流星,月色不祥,天府星昏暗。一股异芒直指巴蜀之地。”
仲云君眯了眯眼。
天府,南斗之主星,属土,取卦为坤,司任脉,主守成。自古以来即是皇后的命定星。
“经过钦天监的推演,流星落处即是蜀都。而蜀都,正是皇后娘娘的祖籍。”
“殿下,钦天监推测,蜀都恐有大祸将至,还请太子殿下速速派人前去啊!”
蜀都,即是如今的成都。成都水旱从人,土地肥沃,气候温和,物产富厚,故又称“天府”。
皇后娘娘和仲云君母亲的娘家祖籍,即是蜀都。
太子闻言点了颔首,并没有很快回复。
冯大人也不敦促。自顾自的说完后便躬身敬立在一旁,双眼低垂,让人看不清心情。
仲云君喝了口茶。嘴边扬起一抹笑。
“多谢冯大人特来见告。只是不知钦天监有没有将此事禀于陛下?”
“回世子的话,钦天监的奏折已经拟好。只不外兹事体大,他们便托着我来,先向太子殿下禀报一二。免获得时候真出了什么事情,太子殿下会延误了先机。”
冯智勇言辞恳切的表着忠心。看的仲云君莫名想起金美潇曾经念叨的一句话,叫什么人生如戏,全靠演技。
冯大人这演技还真是炉火纯青!
太子殿下到最后也没说话。眼神不明,捧着茶盏在入迷。
仲云君也不是话多的人,陪着冯智勇有一搭无一搭的聊了几句。
两小我私家谁也不着急,也不再多问。就那么气定神闲的坐着,品茗。倒叫冯智勇心里开始打鼓。
这俩人怎么回事?故弄玄虚的装冷静?照旧真的绝不在意?
明明事关皇后和皇后娘家,怎么他们竟然如此淡定?
难道是怀疑钦天监作假?这个不行能。他确实没说谎啊,前几天钦天监就是看到流星划向蜀都。只不外意味不详而已。
而他,只不外稍加润色了一下。加上蜀都是皇后娘娘的祖籍,结合起来就酿成了今天向太子论述的这番论调。
冯智勇百思不得其解。只能悻悻的告辞。
仲云君起身相送,并没有客套着挽留。但态度很礼貌,不卑不亢的叫人猜不透想法也挑不堕落处。
嗯,你不是跟我们来这套装深沉吗?那咱们就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您恭顺重敬的前来,我客客气气的把您送走。
这要叫金美潇知道,预计能联想到郭老师一个段子。
你出一个五饼,我出一个同花顺。你再出一个三三禁手,我就将军。这俩人玩一辈子,谁都不知道谁是什么患者。
“你怎么看?”太子见仲云君回来,慢悠悠的问道。
“预计冯大人想让我去一趟蜀都。”仲云君坐下。
“可能给我们设好了圈套,等着我们往下跳。”
“钦天监的事预计做不了假。但也不行全信。他这是算准了我们不会坐视不理,表哥又身为太子之尊走不开。那就只能由我去。”
“我这一去,说不定二皇子和冯贵妃那里又得给您找点麻烦添点堵。”
“不外如此而已。”仲云君抿了一口茶。
太子眨了眨眼。
“你要去?”
“去!”说着话站起身来,双肩后仰展了展胸。
“转头让人给殿下带特产回来。”一挥手,他走了。
太子殿下瞠目结舌。
这都哪儿跟哪儿啊!重点原来是特产吗?
他这表弟,自打有了心上人之后,真的是越来越让人难以捉摸。也不知哪家的小姐受的了这样的人啊!
太子托着腮开始为仲云君发愁。
再说离开太子府的冯大人,一路思索着太子的态度回了府。
刚进门,还没来得及易服,就听到一道女声哭唧唧的由远到近。
“老爷啊~~~”三姨娘如月一步一喘的扶着丫鬟的手,摇摇晃晃的走过来。
“妾身给老爷请安。还请老爷给妾身做主啊!”三姨娘哭的梨花带雨。
“怎么啦?是谁这么斗胆欺负我的如月啊?说出来老爷给你做主。”冯智勇对这位新进门的娇媚三姨娘十分喜爱,尤其她长的又像极了他年轻时候的暗恋工具,那抹脑海里挥之不去的白月光。故而对她一向疼宠偏袒。
“呜呜呜,是夫人,说如月是丧门星,一进门就搅得府里不安。”三姨娘抽抽噎噎的说。
“如月一向敬仰夫人,日日给夫人请安,所作所为不敢有丝毫差错。不知为何夫人要随处与我为难,就连这次府里闹虫子也说是因我的缘故而起。”
“这…这…亲身没法活了!”三姨娘一头扎进冯智勇怀里,哭了个天昏地暗。
冯智勇一看心疼的不行,一边轻拍慢哄,一边叫人去吊水给三姨娘净面。
还没哄好美人,就听丫鬟进来禀报,
“夫人到。”
话音未落,一个圆滔滔的身体就冲了进来,照着相拥的男女抬脚就踢。
“一对狗男女,青天白日之下竟敢搂搂抱抱?当我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