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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逍传

第二十六章 羽家大院

剑逍传 河泽西西 3423 2019-07-14 22:23:02

  “师父!”

  黄北的脑袋落地,肌肉凝固于脸,照旧呐喊的模样,鲜血从脖子断裂处喷涌而出,热气腾腾,发着白雾。

  苏暮槿哽咽住了,她想说点什么,可嘴巴只在一张一合,喉咙送不出任何气息,她的嘴唇哆嗦得厉害,唾液缓流落地。

  “带走,”苏青伏平淡地说道,“尸体埋了。”他累了。虽说黄北死了,但不意味着他造成的伤势就能缓和。

  “是。”两个士卒走到苏暮槿身边,一边一个,撑起她的身子。

  “放开我……”没人听获得她微弱的恳求。

  苏暮槿看不清,只有漆黑和殷红在她眼里交织相融,最终弥漫开来。

  一个士卒把她扶上马背,用锁链把她拷在马身上,士卒放开手,她软绵的身体立刻扑倒在马背上,转动不得。

  “走,回大牢。”苏青伏说道,“往前。”淌水事后,他已经满身湿漉,加之寒风的猛吹,他有些头脑发昏,幸而内功效帮他反抗一些冷气,不外怎么说,他可不想再进一趟酷寒而宁静的冰水。

  苏暮槿在颠簸的马背上保持着气若游丝的状态,这晚虽然历经苦难,不外她没受丝毫万外伤,只有内力的巨大损耗和心理的瓦解。

  一刻钟已往,徐徐,他们回到了坊市林立的乾州主城。

  “大人!”眯眼休息的苏青伏被一旁的叫声喊醒。

  “又怎么了?”苏青伏不满地问道。

  “前、前面。”士卒指向前方。

  苏青伏强撑起脑袋,他睁开眼,前面明晃晃的一团,不知何物。

  “什么……”他喃喃自语,抬手盖住光线,从手缝看去,眼前是一只巨大的野兽,约莫三尺的个头,同普通人一般高。它相貌似只豹子,血口张开,獠牙尖锐,腹部传来降低的威胁声,一身柔顺的白毛在月光下闪烁片片银光,像是个身披铠甲的坐骑。

  苏青伏从没听说过乾州城里有这样的庞然大物。他呆立在原地,不敢发声。

  眼前的野兽挡在他们通往大牢的路上,它踱步,审视着这群全身湿漉的官兵。

  “大人,我们,换条路吧?”

  “换,”眼前着野兽看上去就不是善类,苏青伏现在唯一想做的事就是把苏暮槿带回江淮大牢,他不希望在路上节外生枝,“掉头!”他高声说道,“你们两个,看住那个畜生。”

  风——

  队伍刚调转过来,狂风就从身后席卷过来。

  这绝不是冬天应该有的风,它不严寒,反倒温暖,温暖到异常。苏青伏猛地转头,那野兽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适才那两人?”苏青伏发现消失的不仅是野兽。

  “不……不见了。”狱卒们拔出长剑。

  他们清楚,自己被袭击了,被那只神出鬼没的巨大生物。

  “环阵,都站好位置,别让那畜生过来!”苏青伏起身跳到苏暮槿所在的马上,牢牢地看守住她,“慢慢前进。”他本想叫人先一步去大牢请求支援,但想到刚刚那二人,才一个转身就消失,这畜生有妖术,他身边的士卒已经不多,绝对不能冒这个险。

  大队伍还没能移动几步,一道白色的光线就从眼界进入阵型中间,直取苏青伏。

  “欠好!”苏青伏以为那畜生的目标是自己——他也不明白为什么,不外求生驱使他做出了将让他忏悔的选择,他从马背一跃而起,躲过了白光,待到落地时,马消失了。

  他扎实地落到地上,右手被震出鲜血。

  “暮槿?!”他发现马不见了,马背上的苏暮槿虽然也不见了,“暮槿?”他忙乱地奔跑,四处寻找,未果。

  “人呢,”他怒目圆瞪,把一个狱卒扯下马,口吐津液,“苏暮槿?另有那畜生?都去哪了?!”

  “回大人,小的们没看清,只知道那畜生往那边跑去了。”狱卒指向他们来的偏向。

  “快去追!”苏青伏指着那名狱卒的鼻子,“你,去大牢,让他们派人找。另有,让不良人也去找!另有丘汜,丘汜不就住这坊?”他叫住另一名狱卒,“你去找丘汜,让他带不良人去找,今晚,必须把苏暮槿给我找到。”

  他骑上马,道:“剩下的跟我去追。”

  “是!”

  软绵的白毛挠着苏暮槿的鼻孔,她打了个喷嚏,苏醒过来。

  “这是……哪里?”这是在云朵上吗?她接续影象,适才我被苏青伏抓到了,现在呢?这是哪里?

  “苏暮槿,是我。”一个声音传到她的脑中,分不清男女老少,像是她自己的声音。

  她艰难地睁开眼睛,除了雪白的绒毛外,没有其他工具在她视线中了,她模糊地问道:“是谁?”

  “我,白猫。”

  “白猫?”

  身下的坐骑用不行思议地方式扭过脑袋,碧蓝的圆鼓眼睛看着她。

  “白猫!真的是你,你——怎么这么大了?”苏暮槿慢慢直起身子,她身下的是一个庞然大物,和她平日见到的那只小巧玲珑的白猫大相径庭。

  “我是只灵猫,前些日子造访日仙,得道回来,正好遇上了。”苏暮槿甚至听到它如释重负地叹息。

  “我们去哪?”

  “不知道,我只能带你跑,越跑越远,把他们甩开再想去哪里吧。”白猫在飞驰,比苏暮槿见过的任何马都要快。

  “等等,”苏暮槿记得这里——不,不是记得,应该是知道,“往右。”她指挥道。

  白猫绝不怀疑地向右跑去。

  “再往前,过这个坊再——”

  “你要去羽家大院?”白猫知道了她的意图。

  “对。”

  “早说。”白猫纵身一跃,径直跨过低矮的瓦房,无声地穿梭在寂静的乾州夜晚。它没有凭据修好的门路走,而是取捷径,走最短。

  苏暮槿从未在楼房之上穿梭。

  乾州的万家灯火已经熄灭,只有零星的红光在杂市闪烁,偶尔有几声不知为何吆喝从城南到城北,城东到城西,纵横千里,勾魂摄魄。

  “就是这里,我跳进去?”

  “快。”

  他们悄无声息地潜入了羽家大院。

  羽家大院和羽时月向苏暮槿描述的分绝不差,四周怪石林立,假山真水相得益彰,庭院的鱼塘有十多只金红的鱼在其中畅游,主楼更是气派特殊,棕红的房墙恰似新建一般,羽时月说家中每半年都市重新涂一遍墙,保持其靓丽色彩。

  “白猫?”苏暮槿一转头,那头庞然大物已经不见了。

  “在这。”声音从脚底传来。

  苏暮槿低头看去,白猫又变回小巧的一只。

  “时月姐跟我说过,她住在二层,不外如今深夜,恐怕她已经睡了。”

  “那我们也不能在这干等。”白猫道,“我先进去看看如何?你且在此等我,躲好。”

  “行。”苏暮槿环视四周,找了个灌木丛,蹲进去。上次这样躲起来,照旧在江淮大牢。刘宗朴在之后死了,然后是黄北师父,他也死了,苏先生生死未卜……

  不知过了多久,苏暮槿冷得差点打出个喷嚏,她揉了鼻子,长吸口气,身边的树叶被她扰动了,发出沙沙的声响,凌晨的露水也纷纷落下,砸在了花卉上。

  “谁!”

  苏暮槿心脏都快蹦出来,她屏住呼吸,一动不动,眼睛则使劲像眼眶靠,想看到尽可能多的工具。适才的声音太突然,她没能判断到底从哪传来的。

  身后传来树枝被人拨开的声音。

  “你是谁?”是个童声。

  苏暮槿没有作声。

  “就是说你。”声音的主人用手轻触她的肩膀,“我看到你了,起来吧。”

  她不情愿地站了起来,徐徐转过身子。眼前站着个比她年长三、四岁的男孩,个子已经高她半个脑袋,肤色康健,长发盘于脑后,身穿藏青布长衫,手持一把长棍,立在她面前。

  “生面孔,”他扫视苏暮槿一遍,随后质问道,“你可知这是羽家大院?”

  苏暮槿点颔首。

  “你如何溜进来的?”

  “我……”

  他抬头看了眼天空,估摸了下时间,突然伸手抓住苏暮槿的右臂:“跟我走吧。”

  “等下!”苏暮槿没有力气,只能任由他摆布,“我是羽时月的朋友。”

  “小姐的朋友?”他狐疑地看着她,“小姐——”他欲言又止。

  时间凝固了几秒。

  “笪(dá)千潭,把她扶来。”清澈的女声从远处传来,是羽时月,白猫跟在她脚边。

  “小姐,她形迹可疑,需不需要交给老爷——”

  “快。”羽时月小声地敦促。

  那个被叫做笪千潭的少年把手中的棍子别到身后,搀扶着苏暮槿,一步步慢慢走到羽时月身边。

  “时月姐……”

  “嘘,”羽时月比了个手势,“快来我房间,千潭,你背她上来。”羽时月扶住苏暮槿,让少年放手。

  “好。”笪千潭蹲到苏暮槿身下,“这位小姐,上来吧。”

  “谢谢。”苏暮槿趴在笪千潭耳边,气喘吁吁地致谢。

  羽时月走在前面,引导他们宁静走到自己房间。

  苏暮槿头一次见到其他人家的样子,青灰色的石砖组成的框架结构辅之以深棕木板作为外貌,让这栋修建格外温暖,墙壁上挂着数幅水墨画,另有几联毛笔字在墙上笔走龙蛇,足见羽时月的家境殷实。

  羽时月拉开自己的房门,待到苏暮槿他们都进来后,她看了看走廊,无人觉察,随后轻轻合上房门。

  “放我床上。”

  “小姐,她身上太脏了。”

  “脏又怎么样?”羽时月狠狠地瞪了眼笪千潭。

  “小姐,我不是这个意思,若是明天家仆们看到这么脏的被单,追究起来恐怕会出意外。”笪千潭是何等智慧,他虽然不知为何这个女孩会一身泥泞、散发血味地泛起在羽家大院,但为人处世随处小心,既然小姐决定资助她,那他也有义务资助她。

  “也对。”羽时月已经从白猫那知道个或许,她让笪千潭再背苏暮槿片刻,自己打开衣柜,从中抽出一床薄被,垫在地上,“先让你躺着,待你换了衣服,再上床。”她把趴在笪千潭背上的苏暮槿徐徐扶下来,让她平躺在被子上。

  “时月姐,对不起,麻烦你了。”

  “没有的事,”她起身,对笪千潭说道,“你先出去,待她换好衣裳,我再叫你。”

  “是,小姐。”笪千潭鞠了个躬,退出房间。

河泽西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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