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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雨叹江湖

第三十六章 雨后天晓

夜雨叹江湖 君归北 3166 2019-07-12 22:15:04

  上午的交锋以宋平和温舒两人精彩的体现落下帷幕,两人名号在武林圈内传得沸沸扬扬,人气一时高涨。

  下午的雨没有停的征兆,有些远道而来的来宾都受了风寒,又因为园地被两人打烂,需要花时间维修更换,因此交锋将延迟一两天再进行。

  现在是午时三刻,州城一派熙熙攘攘,因为武林大会在城中举行,来着的人一拨接一拨,发动了当地酒楼菜馆的生意。

  交锋结束后,昏厥的宋平被抬回住处疗伤,良久才迷迷糊糊的醒来,张口就问他赢了没有。

  知道自己既没有赢也没有输,宋平心里五味杂陈。他不敢直视林千秋的眼睛,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明知他师父不会责怪自己,可他心里就是过意不去。

  宋平受了伤,躺在床上任由他人包扎伤口,吭都不吭一声,心里有些空落落的,他没有赢,也没有输,打平手的结果不是他想要的,也不是天山想要的。

  “伤口不深,养些时日就没问题了。”他机械性的如此回覆来看望他的人,若来的是门中门生,他会别过脸去,自责的叹息。

  他想他本该赢的,为什么要故意露出破绽,要不爽性就输了得了,他还好有理由提前离开去找若滢。

  要是若滢在现场看着,会不会怪自己没有赢,会不会照旧不愿见自己,但时一时犯糊涂,没有解释清楚,结果把她气走,一年多了,她过得怎么样,有没有落脚的地方,会不会被人半路掠夺……

  一连串庞大的想法浪潮般涌进宋平的脑子,他真想现在就冲出去,她说过她会来看武林大会的。

  胸前的伤口上了药,血止住就,但火辣辣的疼痛感一跳一跳的刺激着宋平,他怕伤口裂开,想翻身却不敢翻身。

  老刘轻手轻脚的端着饭进来,看到宋平睁着眼睛入迷,猜到了他的心思。

  老刘轻轻扶他起来,宽慰他道:“平手就平手嘛,没人怪你,好好养伤。别妙想天开的。”

  “刘叔,我师父师兄上哪去了?”宋平避开话题,问道。

  “他们在正厅跟几个掌门人品茗说事呢。”老刘说道。

  “来,先把饭吃了,伤才好得快。”老刘端着碗,递给宋平,却被宋平制止,他说他没胃口,待会再吃。

  老刘拗不外他,只好应允。看他那失魂落魄的模样,就先出去了,让他一小我私家静静也好。

  老刘走后,宋平拿过床头的天火枪,粗拙的大手抚摸着陪伴了他二十年的天火枪,一种说不出的酸楚混着温暖涌上心头。

  师父来过了,师兄来过了,师妹也来过了,说着差不多的话,摆着一副差不多的心情,他们又何尝知道,此时他最不需要的就是宽慰。

  “若滢啊若滢,你到底在哪儿?”

  宋平垂着头,眼圈泛红,长长的叹气,精神头都没了……

  天全暗了,雨停了,天上没有月亮也没有星星,只有四周的酒楼还亮着,平静得能听就酒楼女乐的卖唱声。

  听着酒楼依依哦哦的买唱声和劝酒声,馋得宋平心痒痒,他决定要出去喝酒吃肉。

  子时到了,趁老刘他们都睡了,感受不那么疼了,宋平起身穿好衣服,躲过几个巡夜的八字门门人,偷偷溜到后门。

  这个时候后门没人扼守,院墙也不高,宋平忍着痛使轻功溜了出去。

  后门正对着大街上的几家酒楼。宋平挑了一家名字念起来顺眼的,进去上了二楼,挑了个靠窗的位置,要了一碟花生米,一碟酱牛肉,就着烧酒吃了起来。

  吃着肉,喝着酒,夜风习习,比躺在床上舒服多了。

  地板上躺着的几个男人喝醉了说着梦话,西面角有两小我私家在下棋,围着观棋不停语,指指点点打着酒嗝的四五小我私家,提着酒坛子,皆是混混妆扮。

  吃了一半,有人说着半真半假的酒话,听声音还挺耳熟,凑已往仔细一看,吓!没想到随便进个酒楼都能碰到熟人了。

  宋平走已往,扒拉开那人的脸,瞅清楚了,笑着说:“怎么你也在这?看样子是喝了不少啊,温献。”

  趴在桌子上的温献一听这声音,马上酒做了冷汗蒸了出来,抬头一看是宋平,砸吧砸吧嘴,又趴下了。

  “嘿!你给我起来,带着伤呢,喝这么多,不要命了?”宋平把他拽起来,泼了他一脸凉白开。

  “你干什么!滚远点。少给老子装什么好人,我这伤还不是都赖你?”温献甩开宋平的手,奈何行动幅渡过大,动到伤口,疼得鼻尖冒汗。

  “你这话说得,我的伤就不是你弄的?不平再打一次啊!”

  说罢,两人相视着哈哈大笑,宋平走回去提酒,坐下跟温献吃肉喝酒,正好他肉吃完了。

  两人吃着肉,喝着酒,谈天说地,早上剑拔弩张相互瞧不上对方的气势没有了,就差给对方倒酒了,这就所谓的不打不相识吧。

  温献敬宋平一杯酒,宋平回敬他一杯,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这心门就打开了,人就是这么简朴,聊得来的人,聊着聊着就聊上了心。

  “你是瞒着你师父偷跑出来的?”温献问道。

  “是啊,瞒的还不止我师父,哈哈哈。”宋平笑道,酒劲上头,伤口也不怎么疼了。

  “你果真跟他们纷歧样,有意思!”温献说道,他举着酒杯,横三竖四的徐徐走到窗边。

  “我不是偷跑出来的,我是被长老们赶出来的。”温献平淡的说道。

  “因为没打赢我么?”

  “这是原因之一,其实我从小就不受人待见,尤其不受宗室长老们待见,就因为我爹没给我娘一个名份。如果不是我师父,我早已化灰,不在人世。”

  宋平没有回话,他知道温献是打开了心门倒苦水,倒吧倒吧,我宋平听着,你说你说,把苦水都倒出来,我听着。

  温献细细碎碎的说他的娘亲,说他的师父,说他自己。

  他说他娘是个平凡的女人,自找在江边长大,遇到他爹时还很年轻,因为他爹并没有明媒正娶他娘,所以他娘生前连妾的名份都没有。

  他爹那会是八字门二当家,很忙,忙的连他出生都没来。

  他是在小渔村里出生的,早产,又是冬天,大雪封了山,山里的人出不去,山外的人上不来。

  他娘天天盼着他爹来接她进城,一盼便盼了四年。

  第四年,温家终于有人来了,不是他爹,而是温舒,是他爹的大侄子。

  温舒告诉他娘,他二叔三年前就不在人世了,他在整理他的遗物时,从书信中知道了他们母子,这次来是接他们回去的。

  回到八字门后,他娘因为伤心太过,生他时又落下了病根,来没两年就去世了,留下温献一人,她死后,温舒费劲口舌说服宗室长老,给了她一个妾的名份。

  自此,温献开始追随温舒习武,因为温献天资过人,又吃得了苦,温舒很是喜欢,早早就把他收为徒弟。

  纵然如此,他在宗室长老眼里,纵然身上流着温家的血,也继续不了温家的血脉,从小他就遭受着区别于其他同龄孩子的待遇。

  在他们吃好的喝好的随处游玩时,温献在练剑。童子开蒙时,温献也不在其中,温舒对他好,偷偷带他出去玩,满足他的物质需要,还给他请了老师,教他念书写字。

  刚开始都很顺利,直到被同龄的孩子揭发,温献说他不怪他们,身处于阶级明显的各人族里,有这种举动实属难免。

  纵然如此,温舒照旧一如既往的教他练功,请不了老师,他就自己教他。长老不满他就跟他们理论,直到温舒当上了掌门。

  说道这里,温献静静地看着窗外黑洞洞的天,不知道在想什么。宋平不恼也不问,因为他懂,那年他四岁回八字门,那年他四岁回天山。

  温献这番述说清洗了温献在宋平心中的坏印象,可能是酒喝多了,宋平绝不隐讳的说:“我以为你师父是个坏心肠,没想到照旧个好人。”

  “那是!那可是我师父,没他这十几年的栽培,我早已不是现在的我。”

  “行,你要接着往下说吗?”宋平道。

  温献缄默沉静了一会,继续说着。

  他说,其实他师父并不想当什么掌门,他只想平静的生活下去,不想加入世间的争斗,可命不由他,他三叔温布不愿当掌门,温布虽然武功了得,但是心肠太硬,动不动就打打杀杀的,也不是个能计划大局的料。

  温舒是前任掌门的儿子,如果他不妥这个掌门,其他人也当不了,只好接受了,一直当到现在。

  温献说,从那时起,他师父每天都很忙,他没有朋友,只晴天天泡在练功房和秘籍库里。

  有一次研究秘籍的时候,看着看着就练了起来,一个不小心把一排书架撞倒了,收拾的时候发现了《净天经》,看得很痴迷也有许多疑问,就带回去问他师父。

  “那是拓本,我师父也不知道秘籍库里有这个。”

  然后温献就开始练习这本功法,速度之快,让他师父惊叹。

  厥后不知道哪里走漏了风声,他练天净经的事传到了宗室长老耳里,吵吵着要温舒交出温献和天净经。

  “厥后呢?”宋平正听得起劲,温献却不说了。

  “别急,你又不急着走。让我歇会再说吧。”

  良久,温献说了后续的事,让宋平刷新了对温舒的认识,也想起了他在天山十几年的经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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