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金哈屯满心期待粟末部大汗的回信。
究竟,她爹已经同意了炒花退婚的要求。
这事儿怎么看呢?第一,是人家对不起她在先;第二,这要求也是炒花自己提出来的。
所以,站在任何角度,她都不理亏。
虽然,最兴奋的,这是她希望看到的结局。
对炒花,她心已死。炒花要求退婚,正合她心意。
她身边的侍女也早已看出了她的心思。
“公主,这两天粟末部就该来信了,然后你就恢复自由身,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钟金哈屯会意一笑,她的心早就飞到了赵国。
她憧憬地说道:“到时候你随我一起吧?他的未婚妻也时刻带一位丫头在身边呢。”
“公主,我去是没意见。可人家都已经文定了。就这样已往,会不会招人嫌啊?”
钟金哈屯也不怕羞,立即反驳道:“文定怎么了?我不也是订过婚的人吗?婚可以订,自然就可以退的嘛!”
侍女又道:“那公主不是去破坏人家的美好姻缘吗?”
“怎么叫破坏了?我又没有说抢,让他自己选呗!多给他一个时机。”
“公主如此有信心?”
“不试试怎么知道?万一呢?”
“好吧,横竖公主就是敢想敢干的人,我先祝福你!”
正聊着,部落一名士兵进来报道:“公主,大汗有请。”
侍女一乐:“公主,一定是粟末部来信了。”
钟金哈屯脸上立即浮现出美美的笑意,领着侍女随士兵去了。
“爹!”
刚走到议事营帐门口,钟金哈屯就忍不住,激动地喊了一声。
然而,她爹没有回应。
当她踏进议事营帐的那一刻,她发现气氛有点差池。
“爹!”她又喊了一声。
“女儿来了,坐。”
钟金哈屯坐下,侍女敬重地站在她身后。
“粟末部大汗来信了,子女你先看。”大汗让人将一封信交到钟金哈屯手上。
钟金哈屯接过,只看了一眼,脸色马上大变。
待她看完,徐徐站起,她的手在哆嗦,身子也在哆嗦,不住地摇头,喃喃隧道:“爹,这不行以,不行以……”
侍女情知有变,怕公主踉跄跌倒,连忙伸手去扶。
不意钟金哈屯激动很是,猛地一甩手:“走开,别碰我。”
“女儿,你冷静,冷静!”
“爹,你允许了?”钟金哈屯亮眸一闪,急促地问道。
大汗平静地回道:“女儿,这是喜事。”
钟金哈屯怒气冲冲:“爹,何喜之有?”
“要娶你的是大汗。那是无上的庆幸。”
“爹,我不要,女儿不要……”钟金哈屯连连摇头,“当初想联姻的是他们,厥后负我在先的是他们,如今儿子不娶他老子要娶,凭什么呀?女儿难道不要尊严吗?任凭他们呼之即来挥之即去?”
“女儿,你别激动,先听爹说。粟末部大汗不是已经致歉了吗?之所以决定娶你,不就是想替他儿子弥补从前的过失吗?”
“我不需要他们弥补什么,也不稀罕!”钟金哈屯近乎怒吼。
大汗对他女儿过激的情绪颇感意外。原本想着女儿性子自豪,很可能会拒绝,但不至于如此决绝,耐心规劝一番,或许就会允许。
究竟人家是大汗,与炒花王子不行同日而语。
但没想到……
可身为部落大汗,他照旧心平气和隧道:“女儿,你是公主,可想过拒绝的结果?”
钟金哈屯掷地有声隧道:“婚姻需双方你情我愿才行。难道因为我们拒绝,他们就要灭掉我们部落不成?”
“那倒不至于,但一定会与我们结下仇怨。堂堂大汗求婚,倘若我们拒绝,让人家脸面往哪儿搁?”
“爱往哪儿搁往哪儿搁。”钟金哈屯气咻咻隧道,“这种事儿,为何不找人提前问我一声,征求一下我与爹的意见?难道就仗着他是大汗的身份,料定我一定或必须允许他吗?”
“他是大汗,又是靺鞨族最强悍的部落……”
“那又怎么样?”一句话没说完,便被钟金哈屯打断,“恋爱可以强买强卖吗?他年纪都与爹相仿。”
“女儿,年龄从来不是问题。再说,他也还正值盛年。”
钟金哈屯怼道:“再盛年,也是快要半百之人。”
“这么说,女儿是死活不愿了?”
“是。”钟金哈屯不假思索,态度异常的坚决。。
“女儿,可你身为公主,当以部落前途、利益为重,岂能由着自己性子?”
钟金哈屯执拗隧道:“爹,如果你非要这么说,那我宁愿不妥这个公主,做一个普通人。”
大汗有点气恼,脸色一沉:“我是大汗,你是我女儿,生下来就是公主,这你能选吗?”
“爹,我是公主,就算不能选,但我也是小我私家啊!难道没有追求自己幸福的权力吗?”
“女儿嫁给粟末部大汗会很幸福的啊!在粟末部,你是大汗夫人,在克列特部,你是公主,都是高屋建瓴的存在,两大部落,没有人敢不尊重你。”
“爹说的只是职位、身份,与幸福何关?我是你女儿,难道爹希望我嫁给一个我不喜欢的人吗?难道爹希望看到我以后日日以泪洗面吗?女儿若嫁已往,日后见了炒花,你能想象有多尴尬吗?”
见女儿如此顽强、决绝,大汗深深叹了口气,语重心长隧道:“女儿,我这个当爹的,虽然希望你幸福、开心。可女儿想过没有?倘若因为你拒绝,从而引起两大部落矛盾冲突,你对得起克列特部列祖列宗吗?”
如此上纲上线,终于让钟金哈屯情绪减下来几分。
她不再那么激动了。
想了想说:“爹,横竖女儿一时难以接受,现在头脑一片杂乱,给女儿两天时间,冷静地考虑一下吧。两天后,我给爹一个回复。”
“好!”大汗只能如此了。
钟金哈屯丢下手中的信,领着侍女急遽而去。
就在她背影消失的那一刻,大汗一摆手,立即有两名士兵凑上来。
大汗轻声付托道:“部署人手,日夜守候。倘若公主逃走,唯你们是问。”
……
钟金哈屯领着侍女,回到自己房间。
侍女虽然没有看信,但也听明白了。担忧得道:“公主,这件事恐怕由不得你。”
“我知道。”钟金哈屯心事重重,紧锁眉头。
“那怎么办?”侍女喃喃隧道,“拒绝吧,大汗伤心,难做;可不拒绝,公主伤心,惆怅。公主如果没有心上人,嫁给粟末部大汗确是莫大的荣耀。”
钟金哈屯没好气隧道:“那把你嫁给他啊!”
侍女吓得一激灵:“公主尽会说笑,我哪有这好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