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养心殿里。
赵国天子怒指勾着头的九位大臣,高声咆哮道:“你们说,到底能不能拿下这场战役?还要僵持多久?”
噤若寒蝉。
没有一位大臣敢亮相。
“好哇好!平时你们一个个挺有能耐的,叽里呱啦尽是主意,现在怎么都酿成哑巴了?”
都不敢与天子对视。
天子咬牙切齿,继续发威:“难道还要朕御驾亲征吗?”
九位大臣虽然不敢应声,可不约而同地想到一块儿去了:陛下若真的御驾亲征,我军士气一定大涨啊。
突然,天子指向其中一位:“张硕,你说,给你十天时间,能否将敌军赶回老巢?”
张硕是兵部尚书,这次守卫京城之战由他主导。
天子指名道姓了,不说话也不行。
张硕只好上前一步,躬身回道:“陛下,如今两国雄师坚持,僵持难下,成国抢占了平县、祁县、顾县等几处要隘,那都是易守难攻的地段,十天之内,微臣实在没有掌握将他们赶出赵境。”
“另有援军可调吗?”
“陛下,没有。”张硕摇头,郑重其事地回道,“北方的将士,能掉的基本上都调过来了,南方的将士不行妄动。”
“为什么?”
“陛下,南方的将士需要守卫疆土,若全部调集京师,一直虎视眈眈的岛国以及周边的小国定会趁虚而入,南蛮也会兴风作浪,届时南方岌岌可危不行保;此次调遣北方将士,狄贼乘隙四处劫掠就是最好的证明,忻县、宛县、辛集、渤州等多处遭到狄贼袭击。”
天子龙颜震怒:“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们倒是想措施啊!天天这样僵持着,朕夜不能寐,茶饭不思,受不了了。”
张硕接着小心翼翼隧道:“陛下,我们是主场,成国是客场作战,只要我们挺住,他们早晚会退军的……”
天子豁然站起,气咻咻隧道:“挺挺挺,每天问及,就是一个‘挺’字,可你知道挺一天要花费几多银子吗?国库已经空虚,拨不出来钱,朕不得不动用内帑宝钞库,可也捉襟见肘,最多能支持三天。三天之后,你们自己看着办,朕没钱了。”
这时,左丞相李博出列,谨慎隧道:“陛下,请恕微臣直言,与成国的矛盾始于成国的瑞康公主,依微臣之见,只要将瑞康公主交还成国,那两国之间的矛盾便有望化解。”
天子眸子里马上射出两道凌厉的光线,只是这时候都不敢拿正眼看他,“李丞相的意思是,让朕退让一步?”
李博平静地回道:“陛下,这样两国都能免受战役之苦。”
天子也显得平静,但他的平静是风雨欲来前的那种,平静中透漏着一股杀气:“那朕的脸面呢?赵国的脸面呢?不要尊严吗?”
“陛下,微臣窃以为,为了免受战争之苦,那些虚无的工具可以暂且放下……”
“滚!”天子一声怒喝,终于彻底发作出来了。只见他用手一拂,将御肮亓砚台、折子扫落一地。
霹雳哐啷,一阵乱响。
天子气得眼珠子都快蹦出来了,当着众位大臣的面,指着李博的鼻子骂:“你个老不死的,别仗着你是三朝元老,就在这儿乱说八道,敢再言及瑞康公主,出这种馊主意,小心诛你九族!”
“微臣知罪!”
“请陛下息怒!”
李博立即跪倒,伏地不起。
他已经是六十开外的人,位居左丞相,威望高不行及,素以敢于犯言直谏而被朝野内外所称道。
加上他又是先皇的老师,平常天子都对他礼敬三分。
简直,除了李博,朝堂之上谁也不敢提及瑞康公主,那可是一颗随时都市惹怒天子要人命的炸弹般存在。
大臣们屏气敛神,气儿都不敢吐一个。
今日来了九位大臣:三位丞相都在,一个左丞相,一个右丞相,一其中丞相,再加上六部尚书。
可谓是当朝最有权势的九位臣子。
但在这个时候,没人敢随便出主意,也没人敢多劝几句。
只有李博。
然而,他这个主意碰到天子的逆鳞了。
惹怒了天子,李博本想着是不是借此时机引咎请辞?
可转念一想,这个节骨眼儿上若是开口,会让天子觉得他是在逃避责任,也就按捺住了。
养心殿里只剩下平静,可怕的平静……
过了泰半晌,天子的怒气才稍有缓解,抬手道:“起来吧!”
李博起身,但他倒是不像张硕那么战战兢兢的样子。
“张硕。”
“微臣在。”
“朕不管你接纳什么要领,限你半个月之内,将敌军赶走,倘若办不到,滚回你的老家。”
“臣遵旨。”张硕想死的心都有。
……
郭淑甄又一次来到赵府,心中升起一股子恨意,恨她爹没有斗志,恨她自己不是男儿身,否则自己领头上阵。
见到李铁和赵炜彤,她叹道:“哎,我爹不积极配合,听说贼子要来,他吓得六神无主,毫无主见。他认定无论如何咱们就是干不外贼子,小铁,你说现在怎么办?”
李铁道:“那他还想当这个县令吗?”
郭淑甄听了,更是摇头叹气,并带着几分内疚,说道:“我爹都想直接辞官不干。”
这就有点棘手了,李铁稍一沉吟,又道:“不知县丞、主簿等其他官员态度如何?”
“预计也指望不上,他们都唯我爹马首是瞻,贼子上次来犯,他们恨不得将所有责任都推到我爹头上。”
“那这样,将你爹绑起来,或软禁起来,强行让他下令指示。”
“啊?”郭淑甄吃了一惊,讶然道:“绑起来?软禁?”
李铁附在郭淑甄的耳边,小声咕哝了一番。
郭淑甄听完,似乎有点为难,想了想说:“这么做,我倒是可以资助,就怕万一到时候不能将贼子赶跑,就欠好交接了。”
李铁不以为然道:“赶跑贼子,我照旧有几分信心的。再者说,咱这么做,总比你爹畏敌潜逃要强。”
“嗯。”这个看法,郭淑甄十分赞同。怎么说,畏敌潜逃是最窝囊的做法,且不说天子陛下要追责,到时候的名声指定臭翻了天,这辈子休想抬头做人。
“那咱就这么干?”郭淑甄凝望着李铁。
“干吧!”李铁颔首,“时间紧迫。”
“那我马上回去准备。”郭淑甄起身,急遽地去了。
待送走郭淑甄,赵炜彤冲李铁不悦隧道:“说,你适才为什么要与淑甄耳语,有什么话难道还不能对我说吗?”
怎么闻到一股醋味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