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嘴像抹了蜜一样
奈何笨书生已经下定决心要去寻找桃枝。他决定的事，就是八匹马也拉不回来。
纵然这样，每次经过这里，笨书生都要前来造访一下东家爷爷。
在他心里，东家爷爷是他人生路上的指引者。正是因为他的开导和分析，他才会明白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也明白自己需要走的是什么路。
这份膏泽，远远凌驾金钱和名利。
“唐爷爷，您就别笑话我了，我的字照旧你教的呢！”
笨书生听到“字画”两字，下意识地低下了头。究竟卖字画对于一个念书人来说，并不是一件得体的事。如若不是生活所迫，谁又会将自己的宝物和庸俗的铜板交流。如果可以拒绝的话，他们宁愿不与铜臭相伴。
在他们眼里，只有学习才是值得崇敬的大事。
话说这个唐爷爷年轻的时候考取了秀才以后，就回到乡里教书。可是由于受人排挤，他就收了心当起了私人聘请的夫子。
那时候，信息都不是很发达，人们相互交流要用口，叫人要靠高声喊，等人要等在别人家门口。因此，人们都认为自己在家里学等同于“闭门造车”，会落后于“时代潮水”。故大多数人都将孩子送往私塾进行启蒙。
只有一些有先天缺陷的孩子或者是有一定的经济能力的特殊家庭才会选择请夫子到自己家里教书。
而唐爷爷当年则是笨书生的爷爷为他父亲请来的开蒙夫子。然后留了下来接着为他启蒙，从教他识字写字，到为人处世，他的谆谆教诲还犹言在耳，让他时刻不敢忘记。
“名师出高徒，早上的事情老夫听说了，那副字画还在你手上吗？”
东家爷爷放下茶杯，目光灼灼地看着他。他看上的好苗子，是绝对不会做出偷盗别人的字帖占为己有这种事情的。
他相信他的眼光。事实真如他心中所想的那样，是有人见不得他好而故意闹事，看这字帖上的字，就是他也要赞叹几分。
“卓小子有进步呀，休学已有一段时间了，老夫还怕你就此摈弃书本和笔墨纸砚了。”
东家爷爷说着，细细视察上面的字迹。
笨书生听了他的挖苦，明白其中的深意，唐爷爷这是在劝他回去继续学习。可是已经到了这个时候，他越发不能动摇自己的决心了。
“怎么会呢？唐爷爷，晚辈时刻谨记您的教诲，就是出门在外，一天也未曾落下学习。”
一语双关，外貌了他的决心。
唐爷爷轻轻叹息一声，一切尽在不言之中。也罢，年轻人就该放手一闯，再不疯狂的话，他们也就老了。
他当年不也是没有走寻常路，老老实实被部署去私塾教书吗？
这么一想，老人家总算是想通了。
“这‘義’字写得最好。”
看了许久，在我以为东家爷爷看不出什么门道来的时候，他突然指着其中的一个字赞赏道。
“正义一词虽然抽象，但是它在人们心中，在人们的生活中体现出来。”
说着东家爷爷放下了字帖。
当年他深陷泥潭中不行转动，是笨书生的爷爷托人找关系才把他拉了回来。他这才看清了黑暗的现实，也明白了人生的意义，从而躲进了高墙深院中以及厥后深入市井生活，实现人生真正的价值。
正义从来都是掌握在大多数人手中，一撇一捺，都是人们生活中的感悟。
“是的，唐爷爷，宋儒张载曾言，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只有这样的人才气成为正义之人，才气真正实现自己的人生价值。”
笨书生亦就着“正义”一词说出自己心中的想法，而这一想规则获得了东家爷爷大大的肯定。
“对，对，对，你能有这样的感悟，老夫很是兴奋。”
东家爷爷连说三个“对”字来表达他的兴奋，同时也对笨书生的未来充满希望。
“好小子，老夫果真没有看走眼，你今后一定前途无量。”
这句话包罗了东家爷爷最真挚的祝福，也体现出一个尊长对一个晚辈的疼爱。
不得不说，笨书生人缘很是好，老人家都特别喜欢他。许是他身上有什么我没有发现的特质吧。
想着我也盯着那个字看了一会儿，笨书生对“正义”的看法还浮现在我的脑海中。这份“大爱”面前芸芸众生，他是否真的能做到呢？
一切都未可知。
术数高强如我，从未想过为身边的小妖做些什么事。甚至于对桃林不管不问，一切都由岑溪接手，而我则理所应当地蒙受别人的朝拜和供奉。
是血脉优势给我的优越感吗？显然不够。
在妖界有一个不成文的划定，只要够强，可以无惧血脉威压的限制。所以有许多小妖早就看我不顺眼，想跟我好好地打一架了。
大多数来挑衅的小妖铩羽而归。我能有桃林“小霸王”的“美誉”，不外是因为桃林里下了限制，只为我这种纯正的血脉“开了后门”。
与其说是其他妖族的尊长怕我，不如说是桃林限制了他们的权利。所以我在桃林里收到的信仰力才会微乎其微。他们既不敬我，也不畏我，我对他们也没有责任感。不是我没心，而是他们不值得。
而我不知道的是，我没支付过，就直接说没收获。世上又怎会有不劳而获一说呢？
这是厥后我所发现的，而现在桃林的现状依然是平平淡淡，各过各的小日子。
看着笨书生，我突然有些茫然。
只见笨书生拱拱手，谦虚地推托说，都是东家爷爷的劳绩，要不是他老人家教得好，就不会有他今日的成就。哄得老人家笑得白花花的胡子一颤一颤的，好不开心。
东家爷爷的小辈们都不在身边，经商的经商，致仕的致仕，一年到头见不了频频面，还不如偶尔来见见他，跟他说说话解解闷的笨书生跟他亲。
这下子他见到笨书生嘴里像抹了蜜一样甜，心下更是兴奋得不得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