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报的警,那警察怎么来了?按理说这种酒吧,就算出了事其他的人也不见得会报警。”
“管他的呢,现在我们没事就行。”严雪予冲着他傻笑,“你伤口应该很疼吧?医生说你还需要住好几天的院,幸亏他只是对你拳打脚踢,没有用刀子,否则结果不堪想象,你肯定也吓坏了吧?”
严雪予看着头上缠着绷带,脸上贴了好几块纱布的林奕天,心里还隐隐有些担忧。
“我还好。”他头脑发昏得厉害,大巨细小的伤疤紧紧贴着纱布,有一股火辣辣的灼烧感。那些迷离交织的光线和那个龇牙咧嘴的花臂男还在他脑袋里挥之不去。
“幸好幸好,我还以为你起码得残废。”严雪予凑到他面前用手理了理他额前的碎发,行动十分轻柔。
“从今以后我们不用再担忧了,这次他进去了肯定要关很久,你再睡一会儿吧,我给你看着点滴。”
“嗯。”林奕天闭上眼,昏昏沉沉又睡已往了。
警察局里。
李菱一巴掌甩到了林凯脸上,“你看你干的好事,小天在医院里现在都没有醒过来。”她的五官惊奇地全拧在一起,恼怒的火焰完全遮住了她原来的面容。
林凯肥大的脸满是红光,像是憋了很大一口气,他不还击,但是胀红的眼睛射出几抹凶狠的光线。
“哎呀!亲爱的,别动手,这是在警察局,事情交给警察处置惩罚就好了。你现在发这么大的火也没有什么用。”张欣文赶忙把李菱拉到一边,好几个警察也上来劝和。
“警察先生,我们绝对不接受和谐,能关多久就关他多久。”李菱突然想起来,又着急地和警察说。
“这事现在不着急,这个可以和律师或者检察官说,你们谁报的警,需要过来签个字。”
“谁报的警?可能是孩子们报的吧,他们现在都在医院,我小孩儿现在可能都还没醒呢!”李菱眼眶红了。
“那行,现在这些事务都处置惩罚清楚了,判决之类的事情要等以后再说,你们有事可以先回去了。”
“好,麻烦你了,警察。”张欣文赶忙致谢。
“李菱,我和你们一起去医院看看孩子吧。”林凯显得有些犹豫,但声音却是迫切的。她没说话,但算是默认了。
想到已经一天没用饭了,他们便打包了一些吃的上去。医院空调温度开的很低,一走进去难免让人起一身鸡皮疙瘩,微微刺鼻的消毒水气味在这冷气中弥漫。
推开门一看,发现林奕天已经醒来,眼珠子咕噜噜的转,但是身体却不能转动。
“小天!”李菱激动地叫,但是林奕天却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接着指了指趴在病床上睡着了的严雪予,她头埋在臂弯里,扎的马尾高高翘起,像一个毽子。
她醒了,茫然的抬起头,在病房里基础不行能睡得踏实,“阿姨,你们回来了,妈!”她站起来,走到她妈身后站着。
“雪予,真是麻烦你了,来吃点儿工具吧,小天,你也是,喝点粥,我来给你把椅背调高。”
“小天你还好吧?爸爸来看你了。”林凯走上前,满脸愧疚,红肿耷拉下来的眼袋很是明显。
“我还好!不用担忧。”他说话声音很小,尽量不发动嘴唇周围的皮肤。
李菱扶着林奕天坐好,让他靠在调上来的床背上,又把病床下横放着的专门用来放饭的板子拿上来,把打包上来的工具一一展开。
“雪予,你坐在他旁边吧,你们一起吃。”
严雪予本想着拒绝,但无奈肚子实在是太饿了,她早饭原来就没吃几多,现在已经是晚上了,她乖乖坐下来,很礼貌地慢慢咀嚼着食物,林奕天因为嘴角磨破了,吃得很小心翼翼。
“亲爱的,这几天小天还需要你照顾,项目上的事情我一小我私家办就可以,但是要出差去一次广州,广州那边的人点名要你去,这就很难办了。”
张欣文趁着这个时机赶忙说了出来,她得快点和李菱商讨出一个方案,那边的人已经催了好频频了,但她一直没敢开口和她说,她想着林奕天还没醒来,提公务并不恰当,如今他醒来也吃了些工具,她倒可以放心提出来了。
“对啊,我一着急起来把项目上的事情完全忘了,上次我已经推脱过他们了,这次我要是再推脱,可能他们会觉得我们这边没有诚意。”李菱颇有些焦头烂额。
“林凯,你这几天有时间吗?”
“我……我可能不行,我另有……”林凯嘴唇一直动着,却支支吾吾不说完话。
“不行不行,你什么能行?现在孩子出了这样的事情,追究起来责任照旧在你身上,让你照顾他几天都不行……”李菱朝着他嚷嚷,怒火中烧,让她头脑有些发昏,她用手扶住自己的额头接连喘息。
“别生气,别生气!”张欣文赶忙轻轻拍她的背,算是给她顺气,“这次广州我就不去了,那边的项目原来也是你一直在接洽,我可以照顾小天,原来他就像我的亲儿子一样。”她真挚地说。
“可不是嘛,我妈总想着认林奕天当干儿子呢!李阿姨你别担忧,我也会照顾他的,正好我放假了也没事儿干。”雪予从白粥中抬起头,也真诚地赞同,说完还对着林奕天促狭地笑了笑。
李菱思考了很久,“那行,真是麻烦你们了,谢谢你啊!雪予。”她特意温柔地冲她笑,忽又觉得一阵感动,眼眶又红了几分。
“我下班之后也是可以过来看看的。”林凯也发话了。
“算你另有点良心。”
第二天晚上。
“林奕天,你看我给你带什么好吃的来了,我妈妈做的排骨汤,老鲜了。”她推开门蹦蹦跳跳地走到床边,“刚刚我出电梯时看见李阿姨了,她说她马上就去机场坐飞机,至少过个三四天才气回来,她让我好好照顾你呢!”严雪予习惯性地望了一眼点滴,盐水另有许多,不着急换。
“嗯。”他回覆了一声,又忍着嘴角的疼痛笑了。
“怎么样?是不是感受好些了?医生说你这种外伤吧,其实好得很快。”严雪予凑近了些看,“你脸上的红肿已经消了些了,别担忧,马上就要变回大帅哥了。应该不会留疤的,如果留疤了变丑的话,我也不会嫌弃你。”
她咧嘴嘿嘿笑了,两颗微微凸起的门牙很能惹人发笑。
“哈哈!”林奕天用手臂撑着床,能小幅度地挪动了,只是肋骨会有些轻微疼痛。
“慢点!”严雪予用手轻轻托住他的肩膀,“我怎么感受你一个晚上就瘦了些?等会你必须多吃点排骨……你要干嘛?你怎么起来了?你要下床吗?不行,你不要动啊,你小心撕扯到伤口。”
林奕天侧身踩上了拖鞋,但是严雪予拦着不让他起身。
“我要上茅厕。”他很是无奈,但显然憋得有些急了,便顾不得什么。
“切,你早说嘛!我帮你把吊瓶解下来。”严雪予够着身子去拿吊瓶,头发不停摩擦着林奕天的下巴,痒得他直难受。
“给你,你自己拿进去吧,我把保温脓包给你打开。”
她给他盛了满满一碗热汤,排骨的清香在这小规模内飘荡,使人垂涎欲滴。
“好喝吧!我妈妈这次真的是超常发挥了。”
“嗯,好喝,你呢?不来点吗?”
“我在家吃了才来的,我不喜畛刳医院吃工具。”严雪予盯着病房的窗户,外面已是一片漆黑,这能容纳三个病人的病房,却只有她和林奕天两小我私家待在里面,倒显得很平静。
严雪予清楚地记得他爸爸以前辗转过多个病房,每个病房基本都是满了的,病人以及照顾病人的护工或者家人在里面吵吵嚷嚷,白昼是种种聊天打闹声,夜晚则是病人的哀嚎声,像恶魔的呻吟,扰得人睡不着觉。
“你在想什么啊?为什么在医院吃不下工具?”
“可能医院消毒水味道太重了吧!”严雪予回过神来。
“你昨天晚上一小我私家睡在这里怕吗?”她有些担忧,眸子不安地审察着他。
“还行!只是……”他昨晚梦到花臂男了,照旧在酒吧包间里的情景,他梦到那闪着冷光的大砍刀,以及那个男人狂妄的狞笑。做一次这样的梦,就似乎再一次真实感受到了那段殴打,难免让他心悸。
“怎么了?做噩梦了?”
“算是吧!我梦到那个花臂男了。”
严雪予把手搭在他肩膀上,很认真的对他说,“这次你真的不用担忧了,他肯定会在牢里蹲很久的,而且就算再发生什么意外,我一定会挺出来掩护你,我是你的守护甜心,哈哈。”
她夸张地笑了,在他面前重复做着抹脖子的行动。
“你真的像个小傻子。”严雪予或许不知道一个女生在一个男生面前说要掩护他,这对那个男生而言是一个何等大的挑衅,但是因为林奕天了解她,他永远不会认为她是在炫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