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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叔要成仙

第二章,雁城派

师叔要成仙 又又和火火 2572 2019-06-17 14:29:15

  雁城派有三大门规,三十戒律。

  其中最为之令人动容敬佩的一条门规就是对本门有重大孝敬的子弟师父们,无论其是寿终正寝,照旧身陨异乡,除非灰飞烟灭,无踪可循,其遗体都不得埋入他处。

  门派上下必须倾尽全力将其仙体妥善处置惩罚,埋葬在落日峰中,且门派还会为其树立好事牌受门下百代门生们的香火供奉。

  这是门派历代来的祖训,生前作为上代掌门陆扇乾最疼爱的徒弟,雁城派当初的门面加形象代言人,凌瑾轩的尸体肯定会被陆掌门葬在落日峰中。

  没穿过来时项远并不知道这里的情况,也没想到由于自己这么撼天震地的进场而导致雁城派的祖坟被劈的如此的不堪入目,惨不忍睹。

  那白胡仙人真是不靠谱,给他部署的都什么进场?差点把人家祖坟都掀没了。

  不外他懒得费心思去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儿了,既来之就且安之吧。

  修葺落日峰之事裘千堂已经张罗下面的门生们去办了,而他眼下只需要安放心心地待在裘千堂精心给他部署的住所里静心休养调治好身子,放心修他的仙就行了。

  那日在落日峰的时候他觉得裘千堂就眼熟,原来他们两个在很早之前就见过了。

  啊,差池差池,准确地来说,应该是这幅身子的原主人凌瑾轩和裘千堂见过。

  项远立马在脑中纠正到,在他的影象里的裘千堂可不是霜鬓华白,满目慈祥的老者模样,所以其时没能立马认出来。

  说起来,裘千堂跟凌瑾轩颇有渊源的,幼年的裘千堂本是寻常富人家的小令郎,不想家道突变,全家惨遭辣手,近乎灭门,要不是恰好凌瑾轩和其师父等人在布道的行程中路过裘家,险险救下了也要惨遭辣手的裘千堂,恐怕他也会成为贼子刀下的冤魂之一了。

  那时候的裘千堂只不外三岁而已,家中百余人口就只有他侥幸的活了下来,那些拼死掩护他的忠奴们也都被马贼们的乱刀给砍得面目全非,骨血模糊。

  他虽毫发无伤,但是家人惨死的景象都深深地映入了他的眼眸,而他身上的那身暗红锦衣也被他们的鲜血染得越发深沉。

  也就是那个时候还不满十七岁的凌瑾轩像天神降临一般泛起在他的眼前,帮他驱赶贼人,抱着他远离满是血腥味的裘家,一遍又一各处抚慰着满脸闪闪泪光,强忍着嘴角的呜咽,满身不停哆嗦的他。

  厥后伶仃无依的裘千堂就被门下门生带回了雁城派,交予门中温柔贤惠的三师姐瑾姝照顾看护,而凌瑾轩等人则继续追随师父等人去加入种种道会。

  虽说厥后他不常和裘千堂晤面,但他一旦回到门派,对方定会央求着三师姐来找他,而他也会拿出在山下买的小物件儿给这个可爱的“小粘虫”。

  可惜啊,岁月的蹉跎将当年那个软萌天真的孩子镌刻成了如今这个眉宇间透露着一股坚韧气息的老者。

  项远一边在脑海里对比着裘千堂幼老时的状态,一边无聊的翻阅着竹简喃喃地叹息道。

  不外裘千堂从少时起就对凌瑾轩的敬慕劲儿真是一点都没减,起初在落日峰的惊魂一瞥,让项远以为裘千堂仿若要将他食骨啖肉一样。

  然尔后面的蓦然相认又让本是阴沉痛心面目的裘千堂眼光里又点燃起了星星之火,他似喜又似悲,似笑又似哭。这般尴尬的相认局面让项远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什么才好。

  在这间小竹屋待了有个八天了吧,裘千堂最近上门的次数变少了许多,或许是各大门派派人来这里查探情况,他应该是去应酬这些人去了,所以最近没空到这里来。

  这样挺好,项远露出一个猥琐的笑容到。

  终于不用总是遭受对方炽热到放佛要刮了自己般的崇敬眼神的洗礼了,也不用努力的绞尽脑汁地去模仿凌瑾轩的行为举止,防止被对方发现异样。

  今儿个的天气特别好,晴空万里,金光普照。

  柔煦的阳光从窗门外铺洒进来,暖暖地打在项远的身上,徐徐的清风也似乎周公的付托般轻拂着他的面庞,若不趁此小上一憩,怕是要辜负了这般良辰。

  他惬意地伸了个懒腰,找了个比力舒服的姿势将脑袋的枕在窗旁,任脑中的意识肆意飞扬。

  在他的睡梦中,一名清新俊逸,品貌特殊的白衣少年孑孑独立于一棵粗壮的银杏树下,闭目定神,虽自岿然不动,但周身的杏叶已然在他的周围形成了一个圆形屏障。

  一阵风动,少年徐徐睁眼,手起剑提,行随意动,意随心动,圆形屏障破开,杏叶随着气流追随他的剑招似潺潺流水般轻舞着。

  忽而辗转间,一招漂亮的剑花挽过之后,他猛然发力,剑光乍寒,原本缓慢的节奏迅速被提高了十几倍,让人追其影难追其形。

  快如幻影的剑招似一泻千里的寒瀑蕴含着生命的不息,如久经沙场的铁甲怀揣着壮士的柔情,有强劲的迸发力却丝毫无一点杀气,一招一式都控制得恰到利益,让旁观者视角的项远不由得发出惊叹之声。

  然而更让项远为之震撼的是,就在少年提速的那一瞬间,周遭徐徐而动的杏叶却像是按了静止键一般,一动不动。

  哪怕少年的剑招越发快速,杏叶也感受不到一丝风速般,定格在空中,绝不动摇。莫不是少年的身影一直在晃动,项远怕是以为自己是在看一幅赏心悦目的画吧。

  梦中的人应该是凌道长吧,惺忪醒来的项远一边伸出右手擦了擦被口水淹了泰半的右脸,一边推测到。

  虽然看不清脸,但是心中的那股子强烈的共识感让他意识到这绝不是一个梦,而是真真切切发生过的事,是凌瑾轩本人的经历。

  没想到凌道长的实力是如此的超群,项远不禁艳羡到,若不是年纪轻轻遭人暗算,假以时日,他恐怕就登高而望远,名扬于天下了吧。而且凭他这般骇人的天赋说不定还能乐成地渡劫飞升,位列仙班呢。

  可惜就这么不明不白地被人给毒死了,而且中的毒十分稀有,世上无药可解。就连见多识广,修为极高的医仙都束手无策,坦言回天无术。

  说来这毒也是奇巧,起始时只是会让人有些头晕发烧,跟伤寒的症状极其相似,一般的修医诊断也只当是普通寒症而已。

  潜伏一段时间事后,这毒就慢慢顺着他的血液循环流遍全身,然后深入骨髓脾脏,不停地侵损他的身体,腐蚀他的神识,让其感受自己一点一点魂灭魄散的痛苦,饱受非人的折磨,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直至将他的灵魂燃烧殆尽。

  原来凌瑾轩中这样的毒已经够可怜的了,更可怜的是待他如子的尊师并没有意识到也不愿相信这个无法逆转的结果,倾尽险些一生的修为给他也只是增加他在世上痛不欲生的时日而已。

  一代骄子,还未光线四射就这么在众人的惋惜中枯萎陨落。

  追念起这等往事,项远更是不停地摇头啧啧惋惜到,也更是不平,脑中居然还闪现出要为其报仇的心思。

  可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毒的缘故,凌道长的影象有些断断续续的,前后许多事情在他的脑海里多数连接不起来,只是会偶尔的在大脑中闪现出一些片段,所以项远连可怀疑的工具都没有。

  唉,不外就算猜到凶手是谁了又能怎样?他又转念想到,一切都已是物是人非,执着于这些真相似乎并没有太大的意义。

  马上就要正午,悲天悯人事后的项远起身离开了席榻,扭了扭有些僵硬的脖子,计划到屋外运动运动筋骨。

  竹屋地处偏僻,四处环山,只有这儿一处人家。蝉噪林逾静,鸟鸣山更幽,让人感受就像是处在与世阻遏的空谷。

  后面是一大片茂盛的竹林,前门有一处庭院,院里是前不久新翻过的,里面种着各色花卉,生长得十分旺盛,犬牙交织,微风轻拂间散发着淡淡的清香,让人心旷神怡,神绪宁然。

  小裘同志虽然有些粘人,但是办起事儿来照旧很有心的。项远舒展着臂膀,左右扭转着腰身,做着一套貌不似,神也不似的伸展运动。若是裘掌门在场看到他此番的行为,铁定会怀疑他亲爱的师叔被人夺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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