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月灵巧地趴在许原生背上,她穿的厚,袖口好几层的衣服兴起来,挡到许原生的下巴。
他扬起头,调整了下,将她的衣服压下去,习惯性的行动。
“你说你来的时候看那么多攻略,都没有带一个我有用呢。”许原生说这话时带着点狂妄。
早月还不舒服着,她把头埋到许原生衣服的帽子下,闷着声:“那真是要谢谢您的救命之恩了。”
“那倒不用,只要以后去哪儿都带上我就行。”
越长大倒是越不明白照顾自己,许原生掌心缩了缩,能明显感受到早月的体重比上学那会儿还轻,腿上也没什么肉感。
小女人刚上大学那会儿乐的跟同寝的人到学校四周的小吃摊踩点,一个月下来顿顿宵夜,胖了不少,许原生再隔了一个月见到她,第一句话就是说:“小肥猪又在偷吃了。”
她跟同学站在小吃摊边上傻了眼,手里举着油滋滋的羊肉串,鼻尖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抹了个辣椒片,轻轻抽息,辣味冲到眼睛,立即眼睛便泪盈盈的。
她那个时候真的是可爱极了,他光是想想就喜欢。
*
距离上山另有几米的距离,再爬几个台阶就能上去,许原生机械的重复抬腿的行动,膝盖逐渐也有些麻木。
终于到山顶上,早月才后知后觉的从他背上抬起脸,“到了吗?”
“到了。”许原生弯曲下膝盖,让早月的脚底板挨到地上。
她很配合他,手刚拿开,另有些僵硬,试着弯曲了下才稍有缓解。
山顶中央边缘围绕着一圈木牌子,爬上来的人都可以挂一个,也能借此许个愿。
早月走的很慢,氧气瓶基本上吸完了精神才回笼,她站在排队领牌子的队伍后,慢慢挪到前沿,分发木牌的人随手塞了一个到早月手里。
许原生也拿了一个出来,木讷的问:“拿这个干嘛?”
“可以写愿望。”
“能实现吗?”
早月站在最尾端,手上拿着笔,正要写的时候被许原生的话问住。
她像是看傻子,“你生日许的愿都能实现吗?”
许原生想了想,理所虽然道:“能啊。”
也是,他生活在权门檐下,有什么愿望是不能实现的呢。
早月突然忏悔问他这么蠢的问题,只好顺着他的话说:“那这个也能实现。”
“真的?”
“真的。”
山顶上往山下看一览无余,临近中午,阳光到了最剧烈的时候,早月因为身体的原因早已经没有心情看风物。
她把写上愿望的木牌挂好,模样真挚的做出双手合十的行动。
见许原生是很认真的在写,她也是突发奇想的问:“你真的有愿望?”
“是人怎么可能没有愿望?”许原生把木牌挂到中间,上面的字被其他的木牌盖住,他小心翼翼的藏好。
“而且你说了,可以实现。”
“那你许了什么愿?”
“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
早月一愣,若有所思的点颔首,转过脸冒充惆怅的看着远方。
许原生还在看着她,瞧着她眼睛里的渴念,就似乎真的信这个工具。
他突然乐了,觉得这一趟不虚此行,“你呢,许了什么愿望?”
这语气就像在问她想要什么礼物似的。
早月也笑了下,眉角也弯下来,“你适才还说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呢。”
“我才不信这个呢,”许原生目光不离她,商量道:“要不咱们来交流,我帮你实现你的愿望,你帮我实现我的?”
“你开什么玩笑?”
“我认真的。”
他徐徐念出这句话,心情就和言辞一样认真。
早月噗嗤又笑了,她歪着头,“又想讹我?要是你要天上的星星或者让我买高楼洋房的,我不亏大了。”
她很久没这么笑过,眼里的讨巧和野蛮劲都散出来。
他喜欢她这个样子,一气呵成道:“那你看完了再考虑考虑?”
许原生把自己的木牌从中间翻出来,大大咧咧的摊在早月眼下,她也只是轻轻一瞟,迅疾的转过眼,像是没有看到那样平淡。
木牌上的字一笔一划写的工致,像是一年级的小学生字体。
——希望早月能喜欢我一点点。
风把她的头发吹乱,眼前的风物也模糊,只能看清大片大片的颜色,手垂搭在栏杆上,枢纽屈了屈。
“我还难受,你能不能再背我一会儿?”
许原生默不作声的在早月面前半蹲下,她又趴上去,像适才那样依赖他。
在许原生看不到的地方,她眼底鲜活,嗓音轻的像是在说梦话,“你适才背我上山的时候,我就有一点喜欢你了。”
*
在云城玩的时间有限,第二天下午就要回去,一直到天黑下来飞机才落地。
许原生之前来机场时车子就停在外面,可以顺便载早月回家,刚坐上车她便接到阿愿的信息,让她先回公司。
“我要先回公司一趟。”
“去哪都行。”许原生温柔的不像他。
生怕早月是有什么急事,许原生还提了速,星淇门口围聚了挺多人正逐渐散开,看样子像是有什么热闹他们没遇上。
“我就在这等你,待会送你回家。”许原生打开车锁。
早月将肩膀上的包带捋平,有些着急,语速也快,“不用了,你先走吧,我说不定又要加班到凌晨呢。”
“经常这样?”
“差不多吧。”
她说完下车,险些是用跑的,许原生这回不再犹豫不决,他下车跟上去,突然拉住早月的手,把在云城买的挂件拿出来。
是一个很新的毛绒兔子,全身粉白色鼻头又一点红,尾巴上遮盖着几簇卷毛。
“早就想给你了,你包上那个挂了那么久。”
许原生一伸手捞过包上的拉链,将挂扣穿已往,又顺手把那个旧的取下来。
早月下意识转头看了看,扬起明媚的笑意,“那你可亏大了,我这次去可没有礼物买给你。”
“有啊,你现在送我。”许原生终于原形毕露,微微斜肩把侧脸递已往,“也不要多的,给我亲一下就行。”
早月马上又酿成了说不清话的小结巴。
一旁突然有辆车子驶已往,轮胎碾压过地面,发动起一阵风,没开出多远又停下来。
风沙吹到早月眼皮上,她不舒服的眨了眨,很快躲开许原生,紧张道:“你这小我私家怎么得寸进尺呢,我只是说有一点点喜欢你,还没有到要给你亲的田地。”
她转身就跑,像包上挂的那只小兔子似的,蹦蹦跳跳。
许原生笑着看她走进公司,刚转头,便接到肖熠的电话打过来,他说话像是放鞭炮,噼里啪啦一大堆,一个字也让人听不明白。
“说人话。”许原生不耐地揉揉眉中。
肖熠攒了一口气,“找到放窃听器的人了,在车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