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早月身为谢勉的助理兼经纪人,不仅要管他,竟然沦落到连小粉丝都要管,倒真成了做牛做马还不够的田地。
用手圈着毛绒玩具蹭着衣服下巴挪开了下,露出腰肢一截细腻的皮肤,这才看到小粉丝的脸,已经红涨成一团,她撅着嘴,一脸快要哭出来的模样。
“怎么了?”
谢勉眼里含着温和的笑走过来,礼貌接过乔早月手上的礼物袋,歪头看着小粉丝哭丧的脸,身后一阵尖叫声传出来,“啊,哥哥好温柔!”
“是啊是啊,早月姐好幸福啊,可以做哥哥的经纪人,娱乐圈里就属哥哥最好相处了吧!”
那句“最好相处”传到早月耳朵里。
她嘴角抽了抽,恨不得把另外一包礼物扔到谢勉头上。
“嗯?”谢勉低垂着下巴,降低了高度。
小粉丝紧张的气息开始不均匀,照旧结结巴巴说出来,“那个...那小我私家说我撞了他让我赔他的手机……可是我……”
“这样啊……”
谢勉拖着尾音,抿着唇慢慢移动目光看向乔早月。
她一愣,挤眉弄眼的,“……看我干嘛?”
谢勉抬抬下巴。
“赔的钱你出?”这话不敢在这么多粉丝面前说,否则他们又要攻击她压榨艺人,只是搓搓手指,谢勉就该知道意思。
他挑挑眉,轻声道:“上次你在云城买的……”
“我去!”
“真是善解人意啊姐,那我先去车上等你,一会儿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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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着个毛绒兔子就往粉丝群外走,乔早月走的越近心思越忐忑,撞坏人手机的小粉丝跟在后头,帮她拿了另一袋礼物。
许原生背对着人群,碎掉的手机在指间打转。
肩膀宽阔,帽衫耸拉着,没什么条理,后脑勺的头发被帽子压的扁下来,两只手垂在栏杆上。
模糊着看了一眼,冲着他的背影叫了声:“喂,这位先生。”
“早月姐,那个男人好凶的……”小粉丝贴在她耳边说了一句。
闻声,何教练和许原生同时转头。
许原生带着帽子,又只侧回半边脸,眼睛被遮盖住。
乔早月双颊被热气一层酡红,她轻轻扬眉,从毛绒兔子后稍稍挪出半张脸,语气和善:“请问你需要几多钱?”
许原生侧对着她,肩膀抬起一个弧度,手肘架在栏杆上,突然一侧眸,和乔早月的目光在空气里寂寂相对。下巴的线条突然收紧,指尖的行动戛然而止。
乔早月后脚跟抖了一下,呼吸虚着,手臂不动声色地收紧了些。
局面在两人眼底定格住。
“这个手机就八千块。”何教练见许原生没吭声,替他答了一句,没记错的话是这个数。
随着何教练开口,乔早月淡淡的将眼神移开,与她而言现在站在面前的只是个陌生人,咽了咽嗓子,袖子被拽住。
小粉丝看着她脸色一紧。
她一下子哪有这么多钱,眼泪挤弄就要掉下来。
乔早月往许原生手里审察了眼,他的手照旧很悦目,随意的垂在栏杆下,指甲泛白,指腹恰好触在那块碎掉的中心点。
她拧着眉,勉强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冷静又疏离的和对方谈条件,态度却没那么硬气了,“这个……修一修应该还能用吧?”
八千块可不是小钱,她还没那么大方,说出就出,谢勉那条狗也是永远不会认账的,这事做成了,他还能落个体贴粉丝敬服粉丝的好名声,自己却是得不偿失。
怎么算都不划算。
“这个……”何教练贴到许原生耳边,“生哥,一个手机而已没须要这么为难人家小女人吧?”
言下之意,他还能缺一个手机的钱。
原来是没须要的。
许原生盯着她的眼睛,“你是她什么人,监护人?她妈照旧她姑姑,说出来我考虑考虑你的提议。”
他语气懒洋洋的,但从来都不是什么善茬,她也知道。
这句话更是印证了自己的料想,在这种地方遇见,不知道是倒了什么霉。
早月捏紧了拳头,赔着笑脸忍气吞声下来,“这位小妹妹是我的朋友,她没有钱赔你,我先替她赔。”
“哦,”许原生拉长音调,咬文嚼字地说,“可惜我不缺钱,我就是心疼我的宝物手机,用了三年了就是养条狗也有情感了。现在我的狗被你的小妹妹弄死了,钱可买不回来我狗宝物的命。”
他故意把三年这个数说的很重。
心下有点堵,乔早月面无心情看已往,“你到底想怎么样?”
“陪我去买条新的狗。”
说完,许原生偏侧下头在何教练耳边说了什么。何教练会过意点颔首,拿出自己的手机朝乔早月走过来。
掀开手机页面,说:“小姐,你留一下你的电话。”
“为什么?”乔早月眯着眼,脸上都写着不情愿,又瞧瞧许原生的背影。
男人的手垂在口袋里,正面转过来时,唇角勾着,似笑非笑的。
“明天买手机的时候,我会打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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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勉坐在车里,捧着手机玩游戏,刚到打团的时候,车门猛地被拉开,倾泻进一道耀眼的阳光。
身旁有人坐下,胸腔起伏剧烈。
乔早月缓了口气,勉强自己平静下来,扭头看谢勉,游戏打的火热,咧着嘴在笑。
她越看越觉得生气。
察觉到嫌弃的目光,谢勉抽出空用余光扫了扫,不满道:“怎么了这是?赔了许多钱?”
“没有赔钱。”早月把脸侧已往,懒得多看谢勉一眼。
要不是他,也不会在这种尴尬的情况下和那小我私家晤面,再和他多说一句,恐怕杀人的心都有了。
“啊?”谢勉刚放下手机凑已往,“你用美色抵债了?”
他不知死活的把手搭上来,拍了拍她的肩。
早月突然转头,目光凝在谢勉的手上,“再不拿开,你死了。”
他一愣,保持着手臂垂直的姿势悄悄往边上坐了坐,拉开距离。
得了平静,乔早月将额头抵在窗户上,刚眯了眯眼强迫自己去睡觉,就看到从机场大厅里走出来的男人。
他还低着脑袋,六月的天气穿着厚重的帽衫,半张脸都被盖在帽子下面,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大腕。
中年男人拖着两个箱子艰难的跟在后面,许原生双手揣在裤兜里,头都没抬一下。
透着车窗看他,乔早月想到离开前,他站在身后。说话时将尾音拖的很长,有些刻意的提醒,“必须是乔小姐亲自来,否则我不认。”
早月闭上眼,满脑子只剩下他最后这句话。像根羽毛似的,不停的扫在她心尖上,扰的她急躁,又有让她忽视不掉的淡淡酸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