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时间对于普通人来说只是一方浅浅的溪流，身为在奔流不息的江水中随意沉浮的修真者，直到亲眼看到那小我私家鬓角苍白，她才明白有几多时间从她的指尖流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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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望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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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潜入王府的数个小时前。

　　“我们为什么不现在就进去？”沙子疑惑地看着走向酒楼的神菁。

　　“休息一下。”开玩笑，明白昼擅闯王府，找死呢！

　　“恩，好。”沙子笑道。

　　酒楼是个神奇的地方，店小二能从普通话里听出你的口音，邻桌的酒客总在闲聊出要害情报，楼上的贵令郎也会莫名其妙的看上女主的姿色……也或许是男主……的强大。总之无论是打发时间，照旧搜索情报，这里都是个绝佳的地方。

　　虽然神菁直到看到菜单才想起来自己身上基础没有钱，之前全靠美意村民救济。算了，横竖茶水免费，疯狂喝水就是了，还养生……或许。

　　“听说昨天望江王的四令郎出生了。”听，情报来了。

　　“哎呀，那小妾所生的孩子有何值得议论的？不如提提二令郎的风骚韵事？明明他今年已年满二十，却没有任何一家媒婆敢上前说媒。”

　　“还不是那令郎风骚成性，三日逛一青楼，五日带一丽人，真是好不快活啊。”这二令郎肾真好，应该不是沙子要找的人吧。三四令郎年龄太小，也排除。那么可能性就是大令郎或者……望江王……？

　　嗯……应该不至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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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不是他。”沙子再次摇了摇头。

　　“……”神菁再一次感受到了抓狂。不是大令郎、二令郎什么的也就算了，就算真的是有四个孩子的望江王也而已，现在整个王府包罗每个男仆都看过了，还不是他啊？？？？难道你要找的人基础进不了王府？？？？

　　“虽然那个叫望江王的人和他很像，但是感受差池。”

　　“……”虽说望江王的兄弟也不是没有可能，但望江王基础没有兄弟。

　　望江王的父亲一生只娶了一个妻子，自妻子难产而死之后便孤身一人至今，也算是个深情之人。据说自妻子死后，望江王之父经常到这江水之边悼念自己逝去的恋爱。人们传言，这江水边即是他们首次相遇的地方。也因此他的孩子得名望江。

　　啊……该不会……

　　步入深院，浓浓的草药气味铺天盖地的涌来，熏地人有些窒息。显然，住在这里的人命不久矣，全靠着那些名贵草药吊着一口气……又或者……

　　在等一个缥缈的约定。

　　“是……他吗？”沙子第一次用犹豫的口气说出她对那小我私家的判断。

　　“在你犹豫的瞬间，就已经说明了是他。”果真，纵然她漠视时间，时间也不会漠视她。那位俊美的令郎，早已成为了他人的老父亲，第四个孙子都已经出生。

　　鬓角泛白的老人躺在床上，眼角间虽还残留一丝英气，却不再有年轻的生机。垂老迈矣的男子半张着无神的污浊的双眼，盯着昏暗的房梁，不知在想些什么。

　　“任令郎……”沙子试探着，悄声道。她化作人形，轻轻地走到床榻前。

　　老人侧目，看向这个比起自己过于年轻的女子。处在生死边缘的他，早就没有力气再去说些什么了。

　　他是在畏惧吗？惊恐为什么会有人突入他的房间，是刺客，照旧小偷？

　　他是在疑惑吗？奇怪为什么会有个女子来到这里，是丫鬟，又或是幻觉？

　　是吧，是幻觉吧。那数十年前的女子怎么会仍是少女呢？那失踪数十年的女子又怎么会突然泛起？又是如何进入王府呢？

　　除了幻觉，没有什么能为他解释清这一切。

　　他笑了，能在死前再见一次挚爱，另有什么遗憾呢？他微笑着，在自己挚爱的目光下徐徐闭上双眼，陷入一场永不醒来的甜睡。

　　“……”作为修真者的她们能感受到，生命的力量一点点削弱，最后完全消散在天地之间。在人类面前，时间永远是最大的利器，谁也无法在与时间的战争中笑到最后。

　　“他死了吗？”沙子的语气异常平静，似乎还没反映过来发生了什么。

　　“是的。”神菁也不知该做什么，她对于生死的看法仍然停留在幼时爷爷逝去的葬礼上。虽然她也经历过一死，却无法回忆起那段死亡经历的一丝一毫。

　　“谢谢你，神菁小姐。”

　　“……”如果你不叫我神菁就更好了。

　　“我们回沙漠吧。”

　　“……”如果能不回沙漠那就更更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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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来我该去追求什么呢？沙子思索到。是期待风将我卷去南疆，照旧让流水带我去深海？又或爽性去西边的另一个大陆走一遭？那样的话，小雕怎么办呢？这么长的时间里，都是小雕陪伴我渡过了日日夜夜。无边无际的黄沙之中，只有小雕是纷歧样的色彩。

　　说起来，小雕又在那片荒原中生活了多久呢？十年？百年？千年？她会也想要见见这大千世界吗？她也会想要感受这人间百态吗？

　　我……

　　沙子抬头远望，满天黄沙已经隐约可见。

　　我已经别无所求。

　　但……

　　她却连沙漠之外还未见过。

　　……

　　千辛万苦又走回沙漠的神菁突然想到一件事情……

　　“沙子小姐，你为什么不自己飞已往呢？”

　　“飞？我怎么会飞呀，我就是一个小小的沙子。”

　　“那你是怎么把我弄飞起来的？？？”神菁有点瓦解，她突然感受这十几天的路白走了。

　　“诶？”沙子应声飞起，在神菁的面前转了个圈。“原来我可以自己飞的啊！”

　　“……”我！他！啊！啊啊！

　　“不外横竖我允许你的工具都在沙漠，你照旧得跟我一起来的哟。”

　　“……”一个F开头的词汇在神菁的脑海里刷屏，她还能怎么办，沙漠都在眼前了，还能回去怎么滴，走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