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本想带楚安回院中抹些药膏,免得留了疤痕。哪知还未踏出屋子,那钱嬷嬷便带着两个丫鬟,气势汹汹将人拉到柴房关了起来。
“夫人老太太付托了,谁也不许靠近柴房,更不允许私下里给二小姐送吃的,否则就一起关进去!”钱嬷嬷那头都快仰到天上,鼻孔出气对着王氏,说的便就是她!
别以为肚子争气生了个儿子了不起,这楚家的家业照旧大少爷的,还不知道那小少爷能不能在世长大呢!
王氏被楚柔扶着,指着钱嬷嬷骂道,“二小姐现在身上另有伤,就这么随意关在柴房,出了事情你能卖力吗?”
“五姨娘,这可是老太太与夫人亲口付托的,五姨娘要是有什么问题,尽管去找老太太和夫人,为又何须为难老奴呢?”钱嬷嬷白了一眼王氏,丝绝不在意她的威胁。
“你!”
“五姨娘,夫人那边另有事找老奴呢,五姨娘要是没什么事情就回院中吧,这柴房可要关了!照旧说,五姨娘想和二小姐一起在柴房说说话?”
楚柔一听钱嬷嬷此话,吓得立马半强制着将王氏从柴房中扶了出来。
在柴房陪着楚安这种事情,她可是真能干的出来。但五姨娘又是她亲娘,她要是真在柴房受苦,她总不能坐视不理,到时候麻烦的照旧她这个女儿。
“柔儿,你放开我,干什么呢你!”
“我的好姨娘啊,你能不能为我想想,我们回院子好欠好?楚何在这关个一两天也不会死!”
“你这说的是什么话......”
王氏被楚柔与绿柳架着回了院子,钱嬷嬷趾高气昂看着被随意推在柴火堆上的楚安,满脸嫌弃。
夫人付托的事情她还没动手,就已经虚弱成这样,谁家能娶这么个病秧子?
“你们两个在柴房外头好生看着,别让人偷偷给二小姐送吃的!”
钱嬷嬷付托完便让人锁上了柴房,脚步声渐行渐远,趴在柴火堆上的楚安才徐徐睁开了眼睛。
今日可真够折腾的,一早便被传了谣言,楚坤来院中讥笑她,红香铺生意清冷,又与漫香姐姐谈了生意。满身疲惫回到了楚家,又被夜王殿下吓得够呛,接着又是这种被冤枉之事。
这柴火堆还挺舒服的,今晚应该能够睡个好觉,楚安想道。
楚坤冤枉她的仇,另有姨娘和她肩膀上的伤痕,她是一定要讨回来的。
以前的楚安若是遇到这种事情,只会大吵大闹将事情弄得更糟糕,不仅没能洗清身上的冤屈,反而还让赵小氏抓了把柄,使劲往她身上泼脏水。
可今时的她不是楚安,她虽然没什么本事,但从小生长在杨家,她学会了一条至理名言。
有钱能使鬼推磨!
夜王府中,离夜刚回便看到司桐与慕容修提了两坛酒正坐在寝院中,似乎在等着他。
司桐一见一身墨色简衣的离夜泛起,便像女人家受了气一般,将头扭到了一边。慕容修自顾喝着酒,不管离夜,更不管做作的司桐。
今夜景色甚好,那个女子每每这时候便最喜欢与年老坐在慕容府院中假山之上。
一个哑巴,一个聋子,黑夜之中明明什么也做不了,可两人就是能在假山之上呆很久。
他这又是想她了,慕容修突然发出了讥笑,他到底是什么时候将那女子放在心上了?
离夜见慕容修已经微醉,夺过他手中的酒坛,仰头大饮一番。
“少喝点酒。”离夜知道慕容修心中在想什么,只是人已经没了,他又何须这么折腾自己。
“还说呢!你适才去哪了?我问江宁他竟然都说不知道!”司桐见离夜未先理会自己,颇为不满,将离夜手中的酒坛子抢了过来。
江宁是离夜的贴身侍卫,连江宁都未曾知道他的行踪,这还从未有过。
离夜只是一笑,并不计划将自己适才的行踪说出来。
然而,心思细腻敏捷,万花丛中流连的司桐,瞥见离夜这莞尔一笑,便彻底不淡定了。
离夜这笑容他那是再熟悉不外了,不外他可从未想过能从离夜脸上看到如此痴笑。一口酒还未下肚,便全数喷在了慕容修脸上。
慕容修伸手将脸上的酒水抹去,转头看向了司桐,眸中写着四个不能在明显的大字——你死定了!
司桐默默咽了咽口水,迅速退到了离夜身后,高声解释道,“不关我的事,都是离夜害的,你要打就打离夜!”
离夜单手将藏在身后的司桐一把拎了出来,说道,“怎么?这翰林院学士司风华之子,司家大少爷这么敢做不敢当,把脏水都泼到本王身上来了?”
三人中,司桐身手是最弱的一位,他们之中随随便便一位都能将他碾死。眼见离夜不护着他,赶忙转向慕容修讨好道,“慕容修,你想不想知道我为什么喷你一脸酒?”
“不想!”
慕容修起身便要对司桐动手,司桐吓的赶忙跑到了石桌一侧,形成反抗道,“不!你想的,你绝对想的!你难道不想知道离夜适才去了哪里吗?”
“自然是想的,但是从清雅阁你就与我在一起,又怎么会知道。”
司桐还未开始反抗,后领子便被慕容修提了起来,司桐赶忙求饶道,“我知道的我知道的!少将军听我说完再扔我也不迟啊!”
离夜微笑坐在一旁看两人闹着,他倒是好奇司桐到底知不知道。
“你还不赶忙说,慕容修可就真的要扔了!”
司桐虽有武功在身,但他最为致命的一点即是,他无轻功,而且双脚未着地便感受眩晕,全身无力,呕吐那是常事。
“我说我说,离夜适才肯定是去见女子了!”
此话一出,离夜与慕容修两人便像木头一样呆住,院中只有司桐在那双脚晃动挣扎着,再不把他放下来他就要吐了!
慕容修将司桐放了下来,转身看着离夜,“认真?”
离夜面色十分不自然,端起酒坛子便狠狠闷了一口,司桐是怎么知道他是去见女子的?
“当什么真?我以帝都风骚才子的名号立誓,离夜适才绝对是去见哪位美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