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官唱到:“一拜天地。”
程文绪与花叶兰默契地朝着南方而拜,哪里有生养花叶兰的地方。
礼官又唱:“二拜高堂。”
二位新人拜了程文绪的父亲与母亲的牌位,虽说程父未曾管历程文绪,但到底于他有生育之恩。
看着自己的儿子已经娶妻,程父才意识到原来他和心爱的人生下的孩子已经彻底长大了。
对于这些年的失职,程父已经无法弥补,程文绪也已经不需要了。
错过了就永远错过了,没有任何人会在原地一直期待。
程父的眼中混浊地带着丝水汽,只是不知黄泉路上遇见心爱的人该如何对她说儿子的事情。
程文绪早已经过了需要父亲的年龄,如今赡养着程父与程王氏不外是在尽义务而已。
二人默契地双双抬起头来。
礼官再唱:“伉俪对拜。”
程文绪弯下身子,迟迟不见花叶兰有消息,王婆焦急的拽了拽花叶兰的袖子:“女人,拜呀。”
不是花叶兰不想动,而是她的身体突然不受她控制了。
现在花叶兰除了眼睛以外的其它地方都无法转动,而且身上还现显出出其他的离奇。
紫色的纹路自花叶兰的脖颈处开始蔓延,整张脸被纹路侵占,手上也遍布开来。
有眼尖的来宾说了句:“快看新娘的手。”
于此同时一道声音自大堂外传来:“这堂不能拜。”
羽士左手拿拂尘右手端着,一件道袍套在身上空空荡荡的,瘦骨嶙峋没有得道高人的气势却硬是端着高人的架子。
人群中的程王氏一副看好戏的样子,那羽士正是她让人从后门放进来的。
不仅如此,花叶兰之所以现在不得转动,也是她将羽士给的药放入花叶兰的茶水当中的原因。
有那么多时机让羽士收了花叶兰,她偏偏让羽士选在今天这个时候。
目的不仅仅是让程文旭痛苦,还要让他身败名裂。试想一个朝廷官员娶了个妖为妻……
宋闫见状忙寻问身边的仆人乙:“谁把他放进来的,还不赶忙赶出去。”
程文旭听到消息也抬起了头,他并没有太在意那个羽士。
只是在察觉花叶兰有异样的时候不由生出了几分管忧。
“小兰,你怎么了?”
一阵诡异的风卷起,风沙眯了众人的眼,花叶兰头上的盖头也被风卷落。
红色的盖头飘落,露出了下面的一张遍布紫色纹理的脸,妖异很是。
“妖,这是妖啊!”程王氏故作惊恐地尖叫作声,眼中却有掩不住的自得。
其他来宾连连退却,神情带着恐惧。
程府的仆人也愣住了,不知道该不应将那羽士赶出去。
程文绪上前挡在了花叶兰的身前,尽管不知道什么原因使她酿成了这个模样。
但他照旧选择站在花叶兰的身前掩护她,一个男人就应该站在心爱的女人身前掩护她。
而不是在事情面前做一个缩头乌龟。
羽士又走近了一些,“程大人,你可知你身边的这个女子她不是人,而是妖啊?”
并没有给程文绪回话的时机,羽士又说:“看你这样子,应该是知道,那你就更不应该再与这个女子结婚,而是让我收了她。”
程文绪面上带着冷意:“你对她做了什么?”
羽士掏出了祖传的法器破妖刀拿在手上,“程大人真是冤枉我了。她是妖,自然是会显出妖的特征的,怎么会是我的问题呢。”
程文绪用眼神示意宋闫,宋闫会意一掌将那羽士打了出去。
那羽士在半空中翻了个身,照旧有几分真本事,向着外面跑了出去。
宋闫追着羽士跑了出去,正好中了羽士的下怀。
在宋闫追着羽士的两全跑出去后,羽士又从来宾角落里走了出来。
羽士不动声色的绕到了花叶兰的身后,王婆提醒到:“大人,小心身后。”
羽士眼中带着狠意与贪婪,收妖在其次,他最想要的是妖身体里的元丹。
光靠着修炼,他这辈子都得不了道,成不了仙。
但是只要吃了妖的元丹,他不仅能够增长修为还能维持容貌。
刀已经快要刺入花叶兰的后心处,程文绪转头看到这一幕,眼睛大睁,身体快于意识地扑在了花叶兰的身后。
噗呲,刀子入肉的声音格外的难听逆耳,一瞬间静的连针掉到地上都能清晰地听到。
早在羽士泛起后就被程王氏拉到了角落里的程父喊了声:“儿子。”
却被程王氏死死地拉住,他的力气岂是程王氏的一半。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儿子什么都做不了。
人群中传来唏嘘声,胆子稍小的早已跑了个没影。
剩下的人中与程文绪相熟的官员不仅有些惋惜,而更多的是一些人的冷眼旁观。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没想到喜酒没喝成到看了场戏。
妖对于他们来说确实是未知可怕的工具,但是……
花叶兰感受到程文绪温热的身躯靠在她的背后并有向下滑的趋势。
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羽士看到自己杀了当朝官员,心中恐惧松开了手,乘着忙乱的阵仗逃走了。
泪水从花叶兰的眼眶滑落,躯体微微哆嗦,她没有任何时候比现在更痛恨自己。
她从没有伤过任何人无辜之人,也没有用这身妖力做过什么欠好的事。可是今天她用了这妖力自伤。
“啊!!!”
血自花叶兰的口中喷出,她转过身扶住了程文绪的身体,手颤巍巍的游弋在程文绪心口处。
花叶兰想要把程文绪心口的刀子拔出来,又怕他会更疼。
“你怎么这么傻,你为什么要替我挡。”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花叶兰带着哆嗦地问。
程文绪抬了抬手抚上了花叶兰妖异的脸将泪水轻轻楷去。
“别哭,我不舍得你疼。”血流的越发汹涌。
花叶兰忙乱的像是一个孩子:“傻瓜,你别说话,我会救你的,我不会让你死的。”
花叶兰扶住了程文绪掐诀念咒转瞬离开原地。
等宋闫回来后一切已经灰尘落定,从王婆口中得知他走后发生的事情,他一拳打在了墙上。
王婆叹了口气:“大人和女人是多好的人啊,怎么就摊上这样的事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