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流一脸惊慌担忧:“这可怎么办啊!我只是来看看预言最终会以怎样的方式应验,为什么会碰上这样的麻烦!”
南华阳无奈地笑笑:“墨连城还在,你到也不用担忧宁静。”
孟流却苦笑一声:“纵横家在的地方,另有宁静可言吗?”
南华阳无言以对。
他无声地叹了口气,开始追念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
就算元圣遗卷引感人心,私学剑客之间也不应是这样,剑拔弩张人人自危,连一盘散沙都算不上,简直就是视为仇寇了。
“子舆……”
这小我私家少年成名,从儒家四派手中夺走代表着书圣传承的崇山剑,被视为儒家的墨连城,行事刚傲犷悍,步步紧逼,最终照旧把私学剑客逼到了这种田地。
但是转念想想,元圣遗卷是书圣改动古书的证据,为了祖师名誉,儒家无论做到什么水平都屡见不鲜,这件事原来就该是现在这样的结果。
南华阳只能长叹,私学剑客之间鸿沟已深,元圣遗卷只不外揭开了最后的遮羞布而已。
“你在我身边,无论发生什么事,我可以保你宁静。”
孟流大喜过望,长出了口气:“谢谢,幸好有你!”
“元圣遗卷原来就是道家的事,你受牵连我也有责任。”
南华阳只是笑笑,然后伸手拨动琴弦。
……
“时间到了。”
子舆在床上长叹一声,从身边取出崇山剑。
“有了公孙羽转移视线,我们的计划终于有了乐成的时机,为了书圣祖师,这一次必须乐成。”
他十分衰弱,一脸苍白,但语气之中带着势不行挡的决心。
子羊站起来从他手中接过崇山剑。
“真要做到这一步吗?”
在场的其他三人与子羊两人正好相反,一脸犹豫。
“难道你们要看着元圣遗卷落进道家手中,坐实祖师改动古书吗?”
子羊转身,一脸怒意地看着其他三人。
“琼林楼主自己就能随意阅读神之书,这是祖师留下的纪录,你们有什么怀疑?”
子鲤三人讪讪无言,只能摇头。
“记着,”子舆强撑着开口,“时机只有一次,一击不中则远遁千里,墨连城不用担忧,但南华阳发狂我们没人能全身而退,其他一切都不用管。”
“尤其是公孙羽,纵横家最善于欺骗,我们与墨家的矛盾显而易见,他真要利用,第一个就会对我们下手。”
其他四人颔首,然后见子舆疲惫不堪,就告辞一起离开了。
……
墨连城坐在房间里,仔细地擦拭着手中长剑。
“师父……”
卫远站在他身边,欲言又止。
墨连城笑笑:“公孙羽去见余谐了,你不用在意。”
“但是……”
“你那位朋友很智慧,恐怕并不会上公孙羽的当。”
卫远惊奇地看着墨连城:“但那是……”
“而且公孙羽也不是以前那个掉臂一切的纵横家门生,他现在是个找不到传承之人,命不久矣的老人。”
墨连城打断了卫远的问题。
他对公孙羽有一丝同情,但更多的是庆幸。
墨连城已经有卫远了。
“那他?”
“想要收余谐为徒,一个能找到元圣遗卷,在我面前成为琼林楼主的天才,无论做谁的门生都足够了。”
卫远脸上的担忧之色却并没有消散:“那余谐要是成为纵横家门生……”
墨连城无奈一笑:“他生来就是纵横家门生。”
“机敏而博学,能找到元圣遗卷的线索,善于讨好他人,才获得了你和李沧的资助,心如渊海胸有城府,才气瞒过你抢先获得琼林楼,胆略过人又不动声色,所以直面子舆,如果我是纵横家的门生,也会想做他的师父。”
卫远无声地叹了口气。
“不外你比他强。”
卫远愣了一下,茫然地看着墨连城。
“太智慧就容易走入邪道,太圆滑就找不到真正的朋友,太有城府会让人畏惧,肆无忌惮就会招来无法反抗的敌人,他现在不如你,以后也一样。”
卫远苦笑着摇头:“但是他……”
“他能以剑胜过你吗?”
卫远摇头。
墨连城说着举起手中长剑。
一道冷光在漆黑的剑刃上闪过,如同深夜中的星辰。
“我们都是剑客,剑客的强弱,虽然是用剑来决定,你问问墨螭,它会输给一柄白玉雕成的剑吗?”
卫远不自觉地把手放在佩剑的剑柄上。
“不会。”
墨连城点颔首,站了起来。
“你似乎学了什么工具,剑术比以前强了,我这段时间纠缠于细枝末节,忘了问你,正好现在试试,看之后教你什么。”
卫远点颔首,拔出剑对着墨连城。
……
余谐犹豫着,走出了房门。
虽然已经决定了要用纵横家的措施,但他其实对私学剑客各派并不了解。
或许就知道儒家总是在找麻烦,墨家最强,道家是元圣遗卷原来的主人之类的。
他最终照旧决定先去找南华阳,究竟这位身上杀气最浅,而且余谐手上有他想要的工具。
余谐穿过格外寂静的走廊,然后敲响了南华阳的房门。
“进来。”
余谐走进去,就看到了坐在琴边的南华阳。
“你是来拜师的吗?”
南华阳坐在窗前,阳光照在脸上,如无瑕白玉。
余谐看看左右,走到南华阳身边坐下:“能不能……跟我说说私学剑客都有几派啊?”
南华阳双手如同白玉,在琴弦上轻轻拂过。
“你做了公孙羽的门生?”
余谐摇头:“没有。”
南华阳看了他一眼,然后低头看着面前的古琴:“那就是不做他的门生,却要学纵横短长之术,还要现学现用,分化私学剑客了……”
余谐本能地想否认,但最后却颔首:“没错,我不觉得现在另有留在这里的须要,我已经获得了琼林楼,而你们获得了元圣遗卷,我要回家另有错吗?”
南华阳抬头看着余谐,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你知不知道,你这么说是在找揍?”
余谐惊讶地跳了起来:“啊?”
南华阳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