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拂练猛然醒过来,一睁眼,只看到一片夜色黑暗,窗外月亮似乎被厚厚的云层给遮了个严实。
卫拂练静静地听着自己的呼吸声,漠然感受着自己急促的心跳声,脑海里浮现出那张挂在天边的人脸。
那人脸先是模糊的,然后被勾勒地徐徐清晰。
明明是她从未见过的五官长相,却感受很是很是熟悉。
那究竟是谁的脸?
是否真的存在过?
卫拂练皱起眉,她能够确定――万年前在成神梯下,她绝对没有看到天边挂有人脸。
这人脸也定不是她奄奄一息时泛起的幻觉。
所以今晚这个梦,只仅仅是一个虚幻的梦,照旧一个真实的警示?
卫拂练再睡不着了,索性坐起身,计划开始修炼。
因着性格使然,每当想不通一些事,她便不会非要逼着自己去钻牛角尖,最后白白泯灭了时间,而是会选择去做其他有用的事来定下心神。
卫拂练这一修炼,便直接修炼到了黎明破晓之时。
傅奶奶已经醒了,卫拂练感受到了空气中四周灵气的流动,便知道傅奶奶也在修炼,于是并未去打扰。
又过了泰半个时辰,傅奶奶敲响了卫拂练的房门:
“原来看着东边有光,还以为今天会是个大晴天,但现在看这天色,似乎是要下雨。”
傅奶奶说着,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笑起来:
“不外雨天坊市里别有一种趣味,小拂练你收拾一下,预计等一会郭家小子就要来喊我们了,我们今天得早一点去山下坊市。”
卫拂练应下,洗漱完后望了望天色,果真是阴沉沉一片,但没有什么风,于是感受有些闷人。
又过了两刻钟不到,郭家小子从路上跑了过来,傅奶奶正在门外,看到他便扭头喊了一声卫拂练。
郭家小子看到卫拂练,愣了愣,他是知道傅奶奶去了外门加入门生选拔的――
这事昨天在杂役地方有人都在议论,大多数人都是恭喜,但也少不了有人酸里酸气的。
郭家小子还记得昨天李孟娘那刻薄刻薄的话,说傅奶奶一大把年纪了,还要争着去当外门门生,已经鹤发苍苍还要偏和一群年轻门生们挤在一起,真是老不羞的!
但李孟娘虽是这样说,厥后却又是她细细问了那来杂役处厨房给上官长老取饭的外门门生,问其外门门生待遇如何,又是否会欺老欺弱。
厥后那外门门生便说了傅奶奶是和一位格外貌美的年轻女修同行,那女修天资很高,瞬间就破了迷心阵,以后本事肯定不小,有那女修在,傅奶奶绝不会受什么大的欺负和排挤。
杂役处在场的人听完,不管是不是与傅奶奶相熟交好,俱都松了一口气。
郭家小子的目光在卫拂练身上停了一会,推测这即是那位女修了,但他却没多问什么,只对傅奶奶道:
“今天预计要下雨,到时候雨一下,坊市里全是人,我们照旧早一点下山吧,免得买不齐杂役处要的工具。”
卫拂练有些疑惑,按理说下雨的话坊市里的人应该会少些才对,究竟雨天行路、摆摊都麻烦,怎么听郭家小子这么说,倒像是一切正相反,下雨反倒是会人多了?
傅奶奶见卫拂练不解,低声道:
“千年前神君曾来过阴阳宗,那一日即是天降大雨,神君一身白衣,打着一把红莲伞,一路从坊市大道上走到阴阳宗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