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意思？”宋承颜握着手机的手悄悄使劲，声音蓦地冷了几个度。
陈稷第一次听见她用这种语气说话，冷漠，疏远，拒人于千里之外。
她在生气。
“公司说了，如果你再拒绝公司的部署，公司就会和你解约，公司不需要不听话的作家，虽然，解约由你提出，违约金由你付，”助理顿了顿，“而且，会爆出你和韩嵩的事情，所有。”
“你们敢？！”宋承颜没抑制住，吼了出来，陈稷感受到她在哆嗦。
每每在有关那个男人的事上，她总是如此脆弱。
“我简直不敢，可是姑奶奶，公司敢呀。”
陷入一阵缄默沉静之后，陈稷听见宋承颜弱弱地回覆了一声：“我去。”
她是如此地无助，他却无可奈何。
陈稷第一次感受到了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初定几号？”
“这个月30号。”
韩嵩出车祸的时间。
“...所在呢？”
“第一站是四川成都宽窄巷子。”
韩嵩向她广告的地方。
“第二站是上海迪斯尼乐园。”
韩嵩第一次吻她的地方。
“第三站是厦门鼓浪屿，这里比力切合你新作的主旨，作为最后一站。”
韩嵩想和她结婚的地方。
宋承颜久久没有发声。
“喂？姑奶奶？你还在听吗？”
缄默沉静的时间很久，久到助理都想挂断电话的时候，宋承颜蹲在地上，轻轻说了一句：“我知道了。”
她的声音哆嗦，像是在哽咽。
陈稷眯了眯眼，一直和病人打交道的他此时却束手无措，他知道她很惆怅，却什么也做不了。
“陈医生，请个假啊。”宋承颜将头撇在一边，声音沉闷。
陈稷走到她面前，直视她的眼睛。
她眼睛红红的，像是受了惊吓，一下子将头撇开，却在那一瞬间，眼泪不争气地从眼眶里流了出来。
她在哭。
陈稷第一次见到这么脆弱的她，那个强势，气场十足，做什么事都有条不紊的她，此时却像一个找不抵家的孩子，风轻轻一吹便会倒下。
我看见心疼。
我很想慰藉你。
我很想擦掉你的眼泪。
我很想抱抱你。
所有的话到嘴边，却只剩一句：“宋小姐，你别惆怅。”
“呵，”她似是在自嘲，“没事的，你不用管我。”
“签售会我和你一起去。”
“你另有你的病人要...”
“你就是我的病人。”
宋承颜愣了一下，她抬手抹掉脸颊上的泪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