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第九回

　　少时，两个妇女一老一年轻，和一个五岁左右的儿童被带了进来，年轻的妇女一看到首位端坐的长宁，立即大叫：

　　“冤枉啊大人，冤枉啊！请大人明察！”

　　说罢跪在地上磕了几个头，这时一旁的文英杰怒道：

　　“放肆！你还叫冤枉？刘辉勾通山贼，欺压黎民，证据确凿！岂是我等冤枉他！”

　　年轻妇女马上语塞，急遽磕了几个响头：

　　“请大人从轻发落。”

　　文英杰又道：

　　“公正自在人心。怎么发落，大人自会明断！”

　　这时长宁惊堂木一拍！道：

　　“监犯刘辉，勾通山贼，私吞救济粮，欺压黎民，你可认罪？！”

　　刘辉自知自己难逃罪责，于是道：

　　“罪人刘辉认……认……认罪……”

　　“身为朝廷官员，不为黎民谋求福利，此乃罪责一！掉臂灾情，私吞救济粮，此乃罪责二！勾通山贼，此乃罪责三！此三条罪责，足以治你死罪！”

　　这时刘辉母亲急遽磕头，大叫：

　　“大人！大人！求求你给我儿子一条生路吧！我孙子还小，他不能没有爹啊！”

　　年轻妇女也急遽磕头，求长宁放过刘辉。刘辉听到“治死罪”三个字，整小我私家都软了，瘫坐在地上。头发散乱，双目无神。这时刘辉的儿子爬向刘辉，一旁的衙役正要阻拦，长宁招招手。示意让他父子二人相见，于是刘辉的儿子拉着刘辉的手，一直叫：

　　“爹爹，爹爹……”

　　刘辉看了看自己的儿子，道：

　　“儿子，是爹鬼摸脑壳，是爹对不起你们母子，是爹！对不起奶奶！是爹！都是爹啊！”

　　......

　　半个时辰以后，刘辉终是明了今日之事都是自己咎由自取，于是道：

　　“大人！请判吧！”

　　长宁想到李平天那日写给自己的文书，终究照旧于心不忍，道：

　　“罪人刘辉听判！罪人刘辉，欺压黎民，勾通山贼，私吞救济粮。本应判正法罪！但圣上隆恩浩荡，便免除刘辉死罪，贬刘辉为庶民，发配边疆，服徭役十五年！终身不得再求取功名！”

　　“罪人眷属听判！本知刘辉犯罪，却不制止，任其生长，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监犯刘辉服役期间务必教导儿子成才，如若有失，定斩不饶！”

　　刘辉四人一听判决，大喜过望，赶忙磕头谢恩，这时长宁看向众黎民道：

　　“此等判决，可服民心？”

　　“大人的判决，我们自然接受。”

　　长宁点颔首，又一拍惊堂木，道：

　　“退堂！”

　　李平天写给长宁的话中，或许意思就是让长宁自己做主，所以长宁于心不忍，饶了刘辉一命，其中不乏有山贼是楚清秋的关系。长宁和楚清秋自小认识，况且楚清秋也不是朝廷官员，虽然受到执法的约束，但不谋财害命，也没有什么问题，所以，长宁也让楚清秋不得欺负黎民，缓解黎民对楚清秋的恼恨，也算是自己的一个私心吧。至于县城的新县令，帝京自然会部署。

　　翌日，离别楚清秋和县城黎民，长宁四人就往谯城而去。因一路上没有停留，十天左右，就到了谯城，再到谯城，不得不说，文昌的能力确实不错，短短两个月，谯城便已经恢复的七七八八，商铺已经差不多都重新开业，长宁和永安，文英杰，赵越牵着马，走在秦城内的主路上，这个时候，一旁一小孩大叫：

　　“年老哥，年老哥！”

　　长宁转头一看，原是那个吃馒头的小孩，虎儿，于是长宁走向虎儿，其他三人也随着，待走近了，长宁放下拉马绳的手，揉了揉虎儿的头，道：

　　“虎儿，是你啊。”

　　虎儿不回话，一把拉住长宁的手，就往路边的一个小摊拉扯，长宁也只好从着虎儿，等到走近以后，看到一男一女正在小摊前忙碌着，虎儿对着女子叫道：

　　“娘亲……娘亲……！”

　　女子应声抬头，一眼便看见了长宁，急遽放下手中的活，拍了拍身旁的男人，男人也放下手中的活看向长宁，然后女子走出小摊，行礼，道：

　　“大……令郎……”

　　女子本想叫一声大人，但想到长宁似乎不想袒露身份，于是急遽改口，叫了一声令郎，长宁点颔首，这时男人也走出小摊，女人拉着他，对着长宁道：

　　“令郎，这位是我相公，虎儿的父亲”

　　长宁点颔首，男子疑惑的看了看长宁，虽不知长宁是谁，但从长宁穿着妆扮上看，也知是富家子弟，也是作揖，然后看着女人，女人悄悄对着男人说了几句话，男人面色一变，正要行礼，长宁立即扶住他：

　　“免了。”

　　长宁对着男人一笑，然后看着虎儿，道：

　　“虎儿带哥哥来找你娘亲和你爹是有什么事吗？”

　　虎儿小手指着小摊，道：

　　“虎儿请哥哥吃面，”

　　长宁随着虎儿的手指偏向看已往，这时长宁才看清楚小摊挂着阳春面三个字，然后长宁点颔首，道：

　　“正巧也是饿了，就吃一碗吧”

　　然后对着身后的三人道：

　　“坐下吃碗面吧”

　　长宁说罢，就找了一桌子坐了下来，永安牵着银玉和自己的马，同文英杰赵越找了一处地方栓好，再走了过来，坐在长宁旁边，虎儿也找来自己的小木凳坐在长宁旁边，长宁道：

　　“老板，来四碗阳春面”

　　虎儿的爹娘听罢，便立即去忙碌去了，纷歧会儿，男人端了一碗面来，首先端给长宁，长宁不急，待四人都端到后，长宁对着男子道：

　　“再给我一副碗筷好吧？”

　　“好的，稍等。”

　　男子拿了一个汤碗来，长宁从自己碗里挑出一些，又倒了一些高汤在汤碗里，合着筷子端给坐在旁边的虎儿，道：

　　“虎儿也吃”

　　虎儿看了看自己的爹不知如何是好，虎儿的爹点颔首，道：

　　“哥哥让你吃，你就吃吧，爹再给哥哥做就是了。”

　　于是虎儿兴奋的露出了两颗小虎牙，接过筷子，就吃了起来，看到虎儿吃了，长宁也是一笑，冲其余三人道：

　　“各人都吃吧”

　　有长宁说话，永安三人这才吃了起来。

　　这时虎儿的爹娘都站在桌子旁边，长宁吃了一口面，道：

　　“这面好吃。”

　　再喝了一口汤

　　“汤也鲜”

　　吃完以后，长宁看着二人：

　　“几多钱？”

　　女子急遽道：

　　“不要钱不要钱，虎儿说了，请令郎吃的”

　　长宁点颔首，思考了一会儿，然后取下手上的一个玉扳指，扳指上刻了一个宁字。长宁递给虎儿，道：

　　“我与虎儿有缘，特喜欢他，这个就送给虎儿了”

　　“令郎，万万不行，这么珍贵的工具，我们可不能要。”

　　长宁一笑，牵过虎儿的手，把扳指放在虎儿手心里，道：

　　“虎儿喜欢这个吗？”

　　虎儿看着手里的扳指，小指头穿进去。又拿出来，又穿进去，好不喜欢。然后弱弱的说一句

　　“虎儿喜欢”

　　长宁点颔首，道：

　　“喜欢就好。”

　　再转头看向二人道：

　　“若以后虎儿愿意来帝京，就让虎儿来帝京神威王府寻我，我叫李长宁。如果虎儿不愿意，这工具，也能保他在锦朝无碍。”

　　摸了摸虎儿的头，长宁起身，道：

　　“走吧，”

　　说罢，朝州府行去。

　　铛铛……

　　男人震惊了，手中的擀面杖掉在地上，道：

　　“神……神威王府，李长宁……”

　　这比男人听到钦差大臣几个字都越发具有攻击力，那可是神威王的儿子啊，以前只是听过，现在天就活生生的站在面前了……如何不受惊！

　　待二人反映过来，长宁四人已经走远了。男女对视一眼，看着拿着扳指开心的虎儿，道：

　　“虎儿……真好运！”

　　男子道：

　　“孩儿娘，明日你且去玉店买只上好的盒子，给虎儿把玉扳指装好，待虎儿成年以后再给他，可别弄坏了。”

　　“哎了”

　　……

　　长宁出帝京已经有了两个月，是应该回帝京复命了，于是长宁到州府，接到赵福二人，这几月，文昌也是派人帮赵福把家里能拿走的工具都搬来贵寓。长宁一行人停留两日，离别文昌和文昌内人，便出发回帝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