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古时代,青州大地之上,七大帝国并立称雄,史称战国时代。
不外与上古时代有关的纪录,至今已经所剩无几,也都只是一些零零碎碎或者模模糊糊的内容,基本无法成就一系。
最清楚的,只有一点,那就是上古时代末期,天下纷争之后仅有秦帝国存在了下来。
青州世俗的推测许多,但最受瞩目的看法是,秦吞灭六国,一统天下。
可这个推测也有问题,因为上古时代结束之后,秦帝国也同样没有留下任何的传承,如今的青州,岂论是天阳皇朝照旧任何一个王国,都并非是秦帝国的延续。
七大帝国的传承都未能延续,但它们的宝物,却流传世间,诉说着那段往事。
其中,‘玉丰碑’即是楚帝国的信物之一。
不外这玉丰碑的鉴赏价值远大于实用价值,这只是一件传说中楚帝国皇室,用于祭祀的用具而已。
但即便如此,那也价值千金。
一个公国中的家族,想要获得它恐怕也是极不容易的。
曹家宁愿花费九牛二虎之力,就为了获得这么个看起来没什么用的工具,这倒是令东方朔十分好奇。
“呃……这……”
曹家主看了看自家的几名长老,却也有些迟疑。
东方朔接着问道:“怎么,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吗?”
“东方少爷请坐。”
曹家主起身,指着位置。
而等到东方朔坐下之后,曹家主才是说道:“哎,既然事已至此,曹某人也就不瞒着东方少爷了。其实,这块玉丰碑自己,对我曹家来说也并没有什么用。而我曹家之所以要大费周章地获得它,也只为了一件事,那即是在几天后的城主寿宴上,作为一份寿礼。”
“寿礼?”
东方朔眼底掠过了一丝深意,“即便无用,却也昂贵,如此珍贵的礼物,这一城之主如何能消受得起?别说城主,即即是这天禅公国的王的寿宴,也用不上这等礼物吧?”
另有半句,东方朔没说:况且,这照旧传说中那个战神辈出、征战四方的楚帝国的信物,若往深了去,可就有不太妥当的寓意在其中了。
“简直简直,我曹家一帮俗人,准备的工具也有些欠妥,让东方少爷见笑了。”曹家主赶忙赔笑道。
东方朔眯了眯眼,便又道:“今天我来的时候,还什么都没有说,你就猜我是为了薛城主的寿宴而来,而你曹家又为了寿宴准备如此宝物,由此可见,薛城主的寿宴,恐怕别有洞天吧?”
他虽然不愿蹚浑水,但如今赵一火势力集中在城内,若是城内发生了什么事,对他也一定有所影响。
“不不不,没有的事。”
曹家主继续赔笑。
“是吗?”
东方朔眯了眯眼,双手围绕,嘴角微微一勾,道,“那这场寿宴,我也加入。”
“这……”
“不行以吗?”东方朔嘴角一勾,问道。
“……好吧,只要东方少爷愿意屈尊的话,我明日一早便派人去城主府,在我曹家的名单上再添上东方少爷的名字。”
“如此,便有劳了。”
东方朔颔首示意,随后又道,“另外,关于那个院子的事情,也要督促着来,成吗?”
“一定,一定。”
曹家主连声应答。
获得了回覆之后,东方朔也是微微一笑,便转身离开了这里。
而等到确定他离开之后,曹家主才是长长地松了口气,坐回了原位。
“城内此外势力这会儿一定都在羡慕我曹家,接待了这么位大人物。”曹家主道,“可谁又能知道,我曹家心里头的苦楚哇。”
“那要不……就请别家把这位爷接去?”一名长老提议道。
曹家主立刻瞪了他一眼:“侍候东方家那是我们的荣幸,讨好了这位爷我曹家便能如日中天,这么好的时机,你还想拱手让给别人,怎么想的啊你?”
“明明是家主先倒苦水的啊……”
“还狡辩!”曹家主又瞪了他一眼,“我只不外在烦恼,把这位爷送去寿宴,岂不是给城主添堵吗?对了,说起来,太子爷什么时候到?”
“算算日子,应该明儿正午左右就能到了吧。”
“今晚这事儿闹得,你们也别睡了,准备准备,明儿一早就去城门口争个有利地形,迎接太子爷去。”
“家主可真是圆滑,哪边儿都不冒犯。”
“做事,要动脑子,快去。”
……
转眼,日升月落,一夜很快已往。
昨夜的雨似乎冲刷了世俗一般,当东方朔走出屋子时,鼻尖触碰到的都是无比清新的空气。
蝉鸣鸟叫,好生自在。
可在这平静闲适的情况之下,基础里却传来了阵阵喧华声。
喧华声自极远处传来,主要照旧因为东方朔的修为太高,感知太过敏锐的缘故,所以也算是有利有弊吧。
无奈之下,东方朔推门出了院子,即是顺着门路循着声音走去。
不外片刻的功夫,耳边的声响越来越大,越来越杂,也越来越多。
当他再一次走近主宅的时候,即是刻意放慢了脚步,而找了处柱子遮掩住身体,稍微探出了头去查探情况。
此时,从目之所及的府门到主宅之间的一条路上,来来往往是各式各样的人,有英姿勃发的青年才俊,有温婉可人的小家碧玉,也有像是来自各家势力的头首人物,一个个的气息浑朴,实力也绝对不低。
这帮家伙似乎无一不是名门望族,可此时却如同村口赶集一般,纷纷汇聚于此,也是看得东方朔一头雾水。
而就在这个时候,东方朔突然感受到,身后有一股气息靠近,但却并没有敌意。
随后,一只手在他的左肩拍了一下,东方朔却早已感知到了对方的气息在右边,便直接看向了右边。
“唔,真没意思,你应该看左边找我才对。”
面前,站着个小家碧玉。她嘟囔着嘴,似乎对东方朔的反映有些不满意。
“下一次开玩笑的时候,记得掩藏自己的气息。”说罢,东方朔便又扭头看向了主宅之前。
而小家碧玉也是凑了上来,随之带来一阵清香,触碰着东方朔的鼻尖。
她张望了一下,问道:“你在看哪家女人呀,这么入神?”
东方朔不语。
她接着说道:“唔,要是真有喜欢的,我也劝你照旧放弃吧。所有的女人啊,都是被家中的尊长带来,见一位大人物的。”
“大人物?”
东方朔愣了一下。
不外隐约间,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是啊,你是曹家人吧,应该不会不知道,你曹家来了位贵客吧?”
“你是说,东方朔吗?”
“嗯呢,就是那个传说中的青州第一天才啊。”女人说道,“她们或自愿或被迫,都是被带来见东方朔的喔。所以啊,你这家伙,铁定是没戏的,别想了。”
东方朔扭头,看向了女人道:“可我就是东方朔啊。”
女人笑了笑:“传说中,东方朔风骚倜傥、玉树临风,怎么会像你这样,在这儿偷窥少女呢?你要是东方朔,我就是东方朔的姐姐。”
东方朔却也笑了笑,道:“你不是曹家女子吧?”
“是呀,我也是被爹爹带来,见东方朔的。”
“那你是自愿,照旧被迫的呢?”
“唔……天下少女,若没有心上人,哪一个不希望自己嫁给英雄?”
“那你还偷偷溜到这里来,不怕错过东方朔了吗?”
“站在那儿,也一样会错过的吧?”女人的美眸沉了沉,“那么多各人闺秀,我虽然不是最差的,却也不是最好的。我允许爹爹来曹家,也不外是想要看看,传说中那么完美的东方朔,究竟是什么样子。”
“我听说,他是个心狠手辣的人。”
“你说的是,前几天他为了弟弟,亲手打死好几个俗门门生的事情吧?”女人问道。
东方朔愣了一下,这事儿都传开了?
而且哪里有好几个啊……
女人接着道:“没亲眼见过真相,不能妄加臆测哦,耳听为虚。而且即即是真的,我觉得,那也是那几个俗门门生有错。”
“哇,说好的耳听为虚呢,长得帅有加分吗?”东方朔翻了翻白眼。
女人笑道:“你长得也不差呀,只不外,远没有东方朔那么优秀而已。”
“说得和你见过东方朔似的,而且干嘛还要加个‘远’字,很让人寒心诶。”
东方朔撇了撇嘴,一脸诉苦。不外随即,他目光一转,即是伸手从廊道边上摘下了一朵花,道,“我和你打个赌,怎么样?”
“赌钱?”女人疑惑。
东方朔道:“把你的一切饰品都摘了,只戴着这朵花。一会儿东方朔出来,注意力一定会放到你的身上,你信不信?”
女人接过花,审察了一番,问道:“怎么可能?”
“横竖你也不期望东方朔看上你,不如试一试呗,也没什么损失。”
“唔……那赌什么?”
“要是我赢了,那你就陪我一天。”
“那你要是输了呢?”
“要是我输了,那我就勉为其难陪你一天好了。”
“这有什么区别啊?”
“谁赢了,谁决定那一天做什么。”
少女脸颊微微泛红,但却仍然坏笑道:“那你就不怕,我要是被东方朔看上了,攀龙附凤,不履行这个赌约吗?”
“不怕。”东方朔摇了摇头。
“真是个奇怪的家伙。”少女嘟囔着,即是摘下了自己所有的首饰。
青丝垂下,反而令她显得更为娇艳欲滴。
随后,她将所有的首饰交到了东方朔的手上。
“你替我保管这些,岂论输赢,我都市回来取走。”
“一言为定。”东方朔颔首。
获得了回覆之后,少女即是拿着花,转身顺着小路,向正宅之前返回而去。
东方朔看着他的背影,微微一笑。
“哪里是什么欠好不坏,明明你才是全场的少女中,最令人动容的那个。”东方朔喃喃着,即是收好了女人的首饰。
接下来,该准备一下了。
……
与此同时,寸方城门。
从这寸方城的城门,一直到城主府为止,十几里的行道两旁,已是人山人海。
而在城门往内数十丈的位置,城主带着城主府的妙手,布列站着,似乎在恭候着谁。
终于,在城阙上一名守卫的通报之后,一支华贵的车马队伍,即是自城外而来,踏上了这早已肃清了的门路。
望了一眼最中间的马车上,那‘陈’字家徽,城主的眼中闪过了一丝决然,而口中则不留痕迹的一叹。
“恭迎太子殿下!”
待到车马的最前列靠近十丈以内,城主便立刻拱手行礼,高声恭迎。
声音传开的同时,整条路上所有的行人,也是齐齐跪了下来。
而太子的车队,却是在现在停了下来。
整个局面,突然陷入了一片死寂。
“薛城主,太子问话,请前来。”终于,一名陪行阉人的声音,打破了寂静。
城主薛峰蹲了片刻,才是起身,迎上前来,最终叩跪在了那‘陈’字家徽之下。
“薛城主,太子问你,这出迎的家族,都有谁啊?”
这太监问道。
薛城主答道:“全城巨细家族得知太子驾临,自是尽数出迎,不敢懈怠。”
“尽数出迎?”太监阴阳怪气的哼了声,便问道,“难道你薛家这旧王城,短短十余载竟然落魄成这样吗,出迎太子的队伍,除了你城主府外,竟然连个仙根期都请不出来?”
听到‘旧王城’三个字,薛峰的心里咯噔一下,眼中更露出了一丝火气,但很快就被他压下去了。
“实在是老臣无能,因为昨日来了另一位客人,所以今日,各家族也分不出人手来。”
“呵,什么人啊?”
太监的语气,显然露出了几分不悦,“你寸方城的家族莫不是觉得,另有谁,比太子更重要?”
薛峰顿了顿,才是答道:“是……东方朔。”
咔!
就在这时,太子车驾之内,突然传出了什么碎裂的声音。
“东方朔?”
太子的声音,带着几分怒意,“他在哪儿?”
他生平最厌恶的,就是有人驳他的面子,东方朔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