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跪在面前的这个家伙,东方朔嘴角一抽。
但警惕没有丝毫的松懈,他稍微退了两步,凝目问道:“你这是做什么?”
“大佬我错了,大佬我再也不敢了,大佬你不要杀我啊,大佬,我不想死啊,大佬!”
说话的同时,他还不住地向东方朔磕头,一下比一下响亮。
这幅样子,就似乎是……求饶?
东方朔整张脸,在现在都已经因为疑惑而挤成了一团。
他实在无法明白,这家伙这到底是什么操作,想让我放松警惕?
恶战呢?
诶?
“你在戏弄我吗?”东方朔皱眉,质问道。
那人立马直起了身板,抬头望向了东方朔。
直到此时,东方朔才看清了他现在的模样。
整张脸上涕泪横流,而全然没有了适才的沉稳内敛,剩下的就只有惊恐万分的张皇。
扑通!扑通!
而那个奇怪的声音,依然在继续。
“真的没有啊大佬,我是被逼无奈才会冒充您的啊,大佬,在这个位置上我越坐我越畏惧,是如坐针毡啊,可左盼右盼您就是不愿意现身啊,大佬!”假赵一火此时痛哭流涕,撕心裂肺地喊着。
东方朔看了看他,又抬头看了看不远处那几个面色苍白的女子,眯了眯眼。
“我看你生活过得挺滋润啊。”东方朔眯眼看去。
“没有啊大佬,我真的没有啊!”
他依然是一个劲的狡辩。
“你这一身肌肉,难道都是装饰品吗?”东方朔又问。
对方一愣,忙道:“我原来就是个樵夫,这一身的肉很正常吧?”
“樵夫?”东方朔嘴角一抽。
他先前看不透此人的修为,原以为是因为这家伙修为太高,却没有想到,原来是基础没有修为啊!
现在一看,他的身上是真的连半点灵力都流不出来。
随后,东方朔又道:“那你适才,为何不直说?”
“这不,顺势就……呃……大人别看我是个砍柴的,但我从小就有个梦想,就是当个戏子,适才情不自禁就……”对方如此辩解道。
东方朔莫名扶额,甚至有点想抽他丫的。
不外现在想想,这势力的纹章就是一团火里写个‘赵’字,一个能够设计出那么简陋的势力纹章的家伙,是个樵夫反而才正常。
“你喜欢当戏子吗?”东方朔突然问道。
对方颔首,却又摇头。
东方朔见状,便问:“什么意思?”
“想是想,差池,一点也不想了,这位置是您的,我现在就还给您,所有人都可以听您的!”这家伙连忙说道。
东方朔微微一笑:“那么,如果我说要你继续冒充我,你愿意吗?”
本以为会是一场恶战,却没有想到竟然这么荒唐地就收场了。不外从某种角度出发,这样也好,也就省的东方朔大费手脚了。
而如果直接告诉下面的人,你们跟错老大了,我才是你们的老大,会怎样?
至少,肯定会泛起一阵杂乱吧?
与其那样的话,不如继续留着这个家伙,做个傀儡。
“这,我……”
那人马上慌了神。
“这一次,你将没有半点权力,不外你的日子照样过,这样如何?”东方朔问道。
对方赶忙问道:“真的……可以吗?”
“虽然可以。”东方朔点了颔首,道,“不外,从今以后你需要真正充当我的傀儡,往下转达一切我的意思。而岂论少一个字,多一个字照旧错一个字,你的脑袋就会保不住,明白吗?”
“明白!明白!”
对方不住地磕头。
扑通!扑通!
扑通!扑通!
而那奇怪的声音,倒是比适才减轻了不少。
可在这逐渐平静的情况中,声音反而更清晰了些。
“说起来,这到底是什么声音啊,从适才开始就一直响个不停?”东方朔疑惑地问道。
面前这家伙又直起身来,开口道:“其实这是我的心跳声,我这人心跳声重,只要一紧张就会这样。”
“我还以为是什么杀手锏,原来你这家伙也有帝王引擎啊?”
东方朔嘴角一抽,满头黑线。
诶?我为什么要说也?
樵夫道:“那么大人,从今以后,我就是你的嘴巴了。”
“不要说得这么恶心。”东方朔一脸嫌弃,道,“说起来,你的名字是什么?”
“陈天樵。”
“哦,陈天樵啊。”
东方朔点了颔首,随即又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便问道,“可说起来,你明明没有修为,为什么还能够斩杀那么多正道妙手?”
“斩杀正道妙手?”陈天樵马上一屁股坐了下来,长吁短叹道,“我哪儿有那本事啊,都是手底下的人吹出来的,越吹越邪乎。”
“可即便如此,空穴才气来风,哪怕是以谣传讹,也得有个前因结果吧,莫非是有人刻意捏造的?”东方朔眯了眯眼,露出了刨根问底的架势。
“大佬,您看我这张脸,像您吧?”陈天樵又叹了一声,随后开始了叙述,“其时我正在砍柴,俩正道门生就突然泛起要来追杀我,不外那俩家伙貌似也是喝了酒,一副烂醉模样,其时我正要跑,不意脚底一滑一斧子飞出去,就砍死了一个,另一个一时着急,灵力飞出来砸在树上,树倒了就把他自己给压死了。”
东方朔一愣:“woc,这么随意的吗?”
陈天樵继续说道:“然后,我正准备开溜,就被俩盗贼抓了个正着,对我又是跪又是拜的,稀里糊涂我就走到了今天这一步了,哎,说到底,也怪我一开始起了贪念,这下是骑虎难下啊。不外,我这辈子就杀了那俩家伙,而且还不是亲手杀的,是被自己给蠢死的。”
“那之前频频劫掠城池的事件,”东方朔抹了抹鼻子,“也是你一手部署的?”
“额……那不是势力扩张的需要嘛……”陈天樵顿了顿后,赶忙说道,“不外,我只抢了有钱人,穷人家我就让手底下象征性地踹踹门而已,真的,相信我!”
“而已,抢就抢吧,无所谓。”
东方朔而已罢手后,却又抬头,看向了不远处那几个女子,“但是这几个家伙,貌似听到了不应听的工具。”
话音刚落,几名风尘女子马上花容失色,娇躯哆嗦着向后向后爬退去。
陈天樵见状,赶忙道:“花满楼不是个普通的地方,在这个势力背后蕴藏着巨大的能量,即便这几个只是最底层的普通女人,一旦杀了的话,花满楼也不会轻易罢休的。”
“是吗?”东方朔挑眉。
“而且她们一定也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应说,没有须要杀她们。照旧放过她们吧!”陈天樵又道。
一听这话,东方朔嘴角一勾。
如此看来,这陈天樵也是懂些仁义的。
而东方朔也基础没计划杀掉她们,究竟不外是几个底层的风尘女子而已,她们最大的期望即是活命,自然也正如陈天樵所说的那样,她们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应说。
而即便她们真的扯开嗓子去说了,又有谁会轻易去相信呢?
“行了,你起来。”
东方朔说着话的功夫,便转身看向了门的偏向,“我们的事情是结束了,可外面,还得等个结果呢。”
“结果?”
陈天樵一愣。
东方朔说道:“你帮我叫个手底下的人进来,越没用越好,越活该越好,顺带一提,要体型和我差不多的。”
“这……好。”
虽然不知道东方朔的意图,但陈天樵也不敢违背。
而不多时后,一名体格与东方朔相近的喽喽,即是推门走了进来。
假赵一火坐进了那女人堆里,而在堂下,则站着个戴着面具的家伙。
“你是谁的手下?”
东方朔审察了一番之后,即是开口问到。
“我是谁的手下,关你……”那人瞥了东方朔一眼,张口便道。
不等他说完,陈天樵即是咳了两声,道:“说。”
“……我是独眼大人的手下。”他如实说道。
东方朔眯了眯眼。
“独眼的手下啊。”他开口喃喃道。
“你小子这什么口气,你自个儿又是个什么工具,找死吗你?”
那喽喽一听东方朔的语气,立即即是大发雷霆。
“我是什么工具……啊?”
东方朔阳面一叹,一副样子貌似真的在思考他的问题一样。
“哦,我知道了,你小子是来给我们赵一火大人当狗的吧?”那人马上讥笑道,“可我看你这细胳膊细腿的小身板,恐怕都没见过血吧,啊?”
说罢,他便又是一阵狂笑。
嗤啦!
可紧随其后,只听一声剑锋撕裂肌肉的声音之后,这个笑声也是戛然而止。
取而代之的,即是一小我私家头落地的声音,以及一个残躯倒地的声音。
“……大佬,您这是干啥呀?”
陈天樵忙跳起身,颤颤巍巍地问道。
东方朔抬手间,灵力打出,那颗头悬在了自己的面前,随后他将面具摘下,戴到了那颗头的脸上。
而当陈天樵目光再一晃的时候,东方朔的脸也已经酿成了那喽喽的模样。
没有多说话,东方朔便拎着戴面具的头往外走去。
看着他的背影,陈天樵则瘫坐在了地上。
东方朔推开门,走出去,又关上门,整个行动行云流水一气呵成,等在外面的人也纷纷在现在瞪大了眼。
“他……死了?”刀疤看着那颗头,又看了看已经易容成小喽喽的东方朔,便第一个开了口。
但东方朔没有开口,只是点了颔首。
随后,他掏出了个火折子,直接当着所有人的面,将这颗头连带面具一同烧了个洁净。
“赵大人说了,以后再泛起这样的人,谁带来,谁一起死。”灰烬散去,东方朔道。
甚至就连声音,都和那个喽喽一模一样。
说完之后,他便转身返回了房间。
关上门,只留一群人在廊道上风中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