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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俟的秘密

第八章

默俟的秘密 东边朴火 6200 2019-07-16 09:16:15

  “哦?想不到您对我们这位天子陛下的评价还真是高啊!”令岘的惊讶倒也不延长他接下来要说的话。“不外,您这眼界胸怀正是我投靠您的原因。是,我们这位圣人确实运气极不错,年少的时候不外是華骋帝兄长允文公的小儿子,离这皇位十万八千里远,可谁能想到最后就是他继续了大统呢?虽说我们这位圣人确实是有几分手段,可频频三番,每到危机之时,竟然都有阴差阳错破局之人相助,这样的运气倒可以真算得上是天命之子了!可运气究竟是运气,一时一刻也就而已,但……一个国家岂可把自己的命运托付在运气上面?尤其是这些年,虽如族老所言王朝四地比之当初连年征战有所缓和,可天子他为了反抗朝内势力,任人唯亲,呵护小人,处事不公,肆意妄为,这些难道不也是事实吗?这个国家如今就像是被揠苗助长,外寓目上去似乎安好无损甚至高了几分,可只待透尽了所有残存的力量,只怕大厦倾颓也就在一瞬,若真到了那个时候,郾城又怎能独善其身呢?”

  少将军对令岘的话不置可否。“令岘倒不如说一说,天子陛下这五个皇子中,令岘更看好谁呢?”

  “刚刚我们说到的这位二皇子,京内风评八个字,谦谦令郎温润如玉,在文人中呼声极高,贵寓常年资助了许多进京赶考的学子,倒也精巧,不给金银却提供住宿吃食。据说这位二皇子还时有文风绮丽被人赞颂的文章流传出来,这手抄本可是养活了京城中不少的书社呢!究竟皇后是嫡,名正言顺,二皇子本人四平八稳,礼让朝臣,又崇文畏武,正和内阁大人们的意,与其上来一位意志朴直,自有主心骨的天子来,好比我们现在这位,让朝臣们的日子过的战战兢兢,这位二皇子的行为举止显然更让人欢喜。再加上皇后娘娘这位志虑高远,精于谋划,掌控内宫的母亲和王氏上上下下的支持,虽然还没有被封为太子,可二皇子这势已初见雏形。”

  少将军点了颔首,总算给了令岘一点反映。

  “不外我们这位天子陛下,此外地方不精明,这制衡上面却是天生一副算计心肠。让一家独大的局面泛起,触及他的威严,岂不是让他觉都睡不着!所以,当年前脚刚跟王家把大事定下,后脚就接连抬了两位侧妃进门,虽不知当年还势力不显的天子陛下是怎么说服王宰府,这于外人也是个不解之谜了!可到底是让我们这位圣人把亲贵华族势力和军中势力都给包揽了下来,遂内宫中也就多了两位荣宠的妃子,我朝也就多了两位身份高尚的皇子。三皇子是高尚妃的同父异母妹妹,早已香消玉殒的高妃的儿子,而高家虽并无长史,可却是当初早年间就随着我们这位圣人,拿出全副身家来支持的,很得欢心。如今看来这回报也是不错的。高尚妃虽然性如烈焰,看似直来直去心无城府,可不管是真是假,天子陛下就吃这一套却千真万确,那高尚妃在内宫反抗皇后也是千真万确。这三皇子也是性子崇武,据说之前还来过咱们这郾城,想来您对他应该也有所了解。”

  少将军再次点了颔首,令岘说的口干舌燥,想倒点茶水喝,却发现自己带来的水壶正被少将军抓在手里。无奈,只能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嘴唇,话既然已经说了一半儿,总不能中途而废吧?

  “四皇子出自宸妃,宸妃是当年推举当今这位当天子的宗亲贵老瑜王爷的失孤的外孙女,虽没有前面两位那么吸引眼球,可这四皇子却极得贵族人心,于年前已经兼任了宗正侧领,虽带个侧字,可目前的宗正也就是他舅舅,瑜王爷的儿子基本不再管事,事实上这四皇子就是在领宗正职,也就是说这贵族上上下下是要仰仗他用饭的。二皇子领了吏部的职,三皇子在兵部,四皇子管着贵族,这三家可是目前最有希望的皇位候选人。”

  “那另有两位皇子呢?”少将军其实早就看出令岘口渴了,这次倒是主动帮令岘倒满了茶。

  就算事苦茶在口渴的时候却也如若甘露。“五皇子,这位五皇子,我是有过几面之缘的。当初我究竟在翰林院供职,五皇子还未满十八岁,我也去为他讲过频频书。五皇子和二皇子同为皇后之子,只是五皇子究竟现在年龄还小,锋芒被淹于二皇子之下,不外我见他对自己要求甚高,观其眉宇之间峰林尽起,目光含而不漏,似心中自有主意。”

  自有的到底是什么主意,令岘没有说明,但少将军倒恰似听了个明白。

  “那另有一位皇子呢?”五根手指里放下去四个,另有一个大拇指翘着。

  “我们这位大皇子,格外与众差异。明明与二皇子不外先后出生,却偏偏占了个长字。只这件事背后只怕就有说不清的缘由。加之大皇子生母早逝,虽也认了个四妃之一的庆妃为母,可庆妃不外是当年天子身边的侍女,因曾为天子尝毒而得了这么个位子,身后却并无任何势力也无亲族,与大皇子置β也没有几分母子情分。可就是这样的情况下,大皇子他……”

  令岘卖了个小小关子,视察了一下少将军的神色才继续说下去。

  “他倒是另辟蹊径,虽在刑部领着职,可一旬也不见得泛起一次,早早的搬出宫后更是只有必须出席的时候才会泛起在天子的面前。可就算是这样,大皇子的日子可仍着实过的不错,知道的人不多但也不少,这天下闻名的绮衣阁,绫罗坊,金银阙背后可都是一位老板,而这位老板您道是谁?”

  这么傻瓜的问题少将军虽然不会不知道答案。可疑惑也是有的。“既然你说知道的人不多但也不少,难道就没有人拿这事儿做过文章?我朝亦是重农轻商,可所谓有钱能使鬼推磨,莫以为位高者就各个不愁钱财了!这大皇子没有权势,却能保住这些生蛋的母鸡,却是有意思!不知令岘是否能为我解惑啊?”

  摇了摇头,难道令岘也不知道?

  “听说也不是没有人去天子陛下面前嚼过舌根,可……”令岘也是面有疑惑。“可据说天子陛下只是把人叫已往训斥了一番,就再无下文。说来这大皇子身上着实谜团不少,当年为何会抢了皇后的风头生生占了个长字,如今虽然看上去并不得天子陛下的喜爱可却也过的逍遥自在,手握财富。虽然外貌上并不加入朝政,可老话不是说过嘛,有钱能使鬼推磨,这个世上想做鬼的人置β也并不少呢!”

  “令岘这话说的极有趣!只是不知道讲了这些个,令岘到底看好哪一位呢?”一张棋局把天下支解了撑了十八横十八纵三百二十四个格子三百六十一个落点,黑白二子于其上有无穷变化。这人间更是如此,人心可变,世道亦可变,人人皆觊觎未卜先知,可有谁又能真预测的准呢?

  少将军始终面带微笑,似乎就只是问了个无关紧要的问题。“又或者说,到底哪位已经抛给了令岘橄榄枝,令岘又是否接下来了呢?”

  所谓花开两朵各表一只!沿着这梁府占地甚广的花园一路蜿蜿蜒蜒的走出去就是之前刚被梁府众主人惠顾过的花厅,而继续向与少将军路线相反的另外一个偏向走已往,经过两进高檐阔梁的院落后面,就是这梁府后院最中心的位置,梁夫人的居所。

  青瓦绿砖,花样大气,细节处又见精致,就是明暗处的雕梁画栋都颜色鲜亮的与众差异。廊下堂前绿意盎然,举止轻柔的蓝衣侍婢悄然立于其间,好一副艳丽美景。进得屋内,正堂用于待客的檀木座椅上铺着从苏杭进的绸缎坐垫,与主位背后的百鸟朝凤木雕配景倒一ㄇ相得益彰,柔中带刚。再随着夏日微风转过两道珠链堂门,外面的热气和聒噪似乎已经被层层的权势所阻遏,这染着幽幽花香的内堂,精致的似乎天上宫阙,珠宝光华隐于各个角落,或罩于隐约的纱罗之后,看似随意摆放却又焕发入迷秘的色彩,装点的整个室内似乎遥置于那九重天外。

  正当中是一张福禄寿禧朝拜九阙雕栏床,走遍这大衍王朝置β也见不到几件的天蚕丝织成的锦被就这样垂了一角在地上。袅袅的青烟从镂空金炉中钻出来摇摇晃晃的就上了梁顶,早就准备好的放在房内四角的冰堆让北方的干燥避退,反而带上了几分南方的湿润。真真是人间仙境一样的气氛。

  “娘,娘,您说爹他到底是怎么计划的?娘~娘~娘~~”明玉公主的声音从层层叠叠的缦帘后面飘出来,丝绸与丝绸之间微弱的摩擦声似乎是少女娇蛮又绮丽的撒娇。

  “你这孩子,真真是个小魔头,自己不休息便而已,倒是来闹我。”这说话的自然就是梁府的女主人,梁夫人。

  “娘!我奇怪嘛!不找您说还能找谁说去,您就美意给我解解惑呗!究竟您可是最最漂亮,最最高尚,最最智慧,也是我爹最最爱得梁夫人呀,要说我爹在想什么,除了您能猜到几分,还能有谁啦?我不找您找谁?横竖我不管,您不说我就一直扭,一直扭!”

  原来好好垂着的玉坠儿挂角幔帐里突然伸出一只比玉坠儿还要白嫩润滑的手臂来,手臂上绞着的金镯相互之间碰撞出动听的当啷声,陪同着少女清越的娇笑声,倒是让这沉静的室内活了起来。

  “而已,而已!”另外一只同样细润只是带着碧玉镯的素手随着话音从幔帐里探出来,在旁边儿人的捣乱之下,金镯和碧玉镯几经磕碰总算是把恼人的幔帐给拉了起来,总算是露出了里面人的真容。因着要午睡,梁夫人和明玉公主都卸掉了钗环,只着了贴身小衣,一身精心调养而比盖在身上的珍品天蚕丝还柔上一分的皮肉难得一见,竟是泛着莹润的光泽,似乎一触即破却又引人心动。就算没有着锦衣华服,可是这母女两人依然有着凡人难以匹敌的美貌身段,只可惜这室内连个侍女也无,竟无人能得赏这样的美景。

  连番笑闹让明玉公主有些微微的娇喘,梁夫人好气又可笑的伸出玉指把明玉公主微微湿润的额头上粘住的碎发别到耳后,再把被明玉公主踢掉的被子往上拉一拉,这一点倒是不管在外何等高尚,为母之心都是一样的。

  明玉公主却不管这些,弯弯的腰肢放心的往后一靠,搂着母亲的脖子摇啊摇的。“娘,你快说嘛!”

  “那我倒是要先,考考你,你说说,你觉得你父亲到底是个什么计划呢?”

  明玉公主咬了咬嘴唇,倒是也没有一味的撒娇卖痴,想来这个问题在她心中已经来来回回转了好几圈,此时说起来也是条理清晰侃侃而谈,绝不是个胸大无脑的娇娇公主。“我能够做着这郾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封疆大吏……的无忧无虑的女儿,一方面自然是因为我的爹爹是有实打实功勋的天子亲封镇宁元帅,另一方面虽然就是因为我的娘亲是当朝余太师最痛爱的女儿,天子亲封的镇宁夫人,因为有了爹娘,我才气破例得封这个公主头衔。”明玉公主的嘴甜的很,父亲母亲一个不拉,虽然是吹嘘可也是事实。

  梁夫人也只是笑笑,拿起放在床头的犀角梳轻轻帮自己的明玉公主顺起了头发。

  “外人看来鲜花着锦,可未必不是烈火烹油之像!我朝素来考究的是亲族戚戚相关,互有支撑,虽然父亲现在在郾城的势力是说一不二,就算是远在万里之外的天子也拿咱们没有措施。可究竟,只有父亲一人支撑这诺大的局面。外公他老人家执掌朝政这些年也给了父亲不少资助,可是年龄放在哪,哪怕是有影响力可人若离开位置久了,这茶也就不得不凉了。我那几个舅舅,虽从未见过面,可是与您的书信往来之中,我可没见他们对我们郾城,对父亲有任何示好的举动,置β以后能用得上的也有限呢!所以,我才奇怪,爹干嘛要派墨俟去进京?掺合京城里那趟子浑水对我们有什么利益呢?就算父亲找个由头不去,这事儿也不是没做过,天子又能怎么样呢?再有外公大人资助转圜着。横竖我郾城地处要道,没有了父亲守着只怕天子的位置也坐不稳,这点满朝上下谁不知道?墨俟……横竖我这一身荣耀总归是挂在梁家下面的,只要梁家做这郾城的主人,我即是这郾城除了您之外最高尚的女人,另有谁能越的过我去?可父亲这次派墨俟进京,就实在是让我看不透了?难道父亲另有什么其他计划,想再争一争,更进一步?难道父亲不想守这郾城了?可没了这郾城,我们岂不是失了自己最大的筹码?我倒是觉得以当前的形势下,稳就是进。爹娘身体康健的很,我也结了婚,有娘帮我调养着只怕有身也就是这一两年的事。到时候爹再辛劳辛劳,我呀,年轻的时候靠爹娘,待未来我的儿子接了爹的位置,我就靠儿子。娘,娘,您别光是笑我啊!再不说,再不说我可要生气了!”

  明玉公主这毛茸茸的脑袋冲着梁夫人的颈窝就是一通钻,母女之间又是好一通笑闹。最后作妖的明玉公主被梁夫人一只手捏着鼻子给摁了下去,两个美人都脸颊绯红。只怕外面那些都不敢抬头看威严绮丽的梁夫人的侍女和城中官眷都想不到梁夫人也有这样的一面吧!

  “看来平日里贪吃的那些个好工具也不算白费,你这脑子倒另有些用处。”梁夫人说起话来尾语上总还带着些微微的翘舌,十分软糯,如今面前只有明玉公主,自然放下了人前端庄的气场,平添了几分活力,原来为明玉公主梳头的手点了点其额头。

  “我的脑子好使着呢!就您取笑我!可您说说看,难道不是这个原理嘛?爹他何须在这个时候徒生事端呢?京城离我们这里何止十万八千里,就算排山倒海又与我们何关!现在究竟不照旧需要墨俟挡在前面……”

  “你这张嘴,什么该说什么不应说还管不住嘛?”明玉公主话没说完就被原来点在额头的手指给堵住了嘴。在梁夫人眯着眼睛的瞪视中明玉公主也不怵,吐了吐舌头嘴上认错的很老实,尽管眼睛里照旧不以为意。“哎呀,这可是娘亲的卧房,都没有人,就算是有人也都是娘身边的人,那个敢乱嚼舌头,也不怕掉脑袋!好啦好啦,我下次注意,下次注意!我不就在您面前才这么无遮拦的,在别人面前什么时候出过岔子呀!好啦!您就别皱眉头了,小心长了皱纹,那可就有损我们郾城第一大美人的名声咯!”

  “你这孩子!真是!”无论对内对外都说一不二的梁夫人,唯独拿这个女儿没有措施。

  不想再挨训,最好的措施虽然就是转换话题了,明玉公主眼睛一转,捏着梁夫人内衣衫的衣袖一甩一甩的磨人。“娘,你快说正事呀!爹他到底打的什么主意啊?”

  “你爹他啊……”母女两人依偎着靠在白玉雕栏床围上,窃窃私语起这郾城中的第一人。“明玉你说的不错,对于我们女人来说,我们无法像你爹,像我父亲,像你的舅舅们那样立于人前,争一个富贵坦途,求一个名垂千古,所以,我教给你的原理中无非是抓住你的父亲,你的丈夫另有你的儿子。但是,你切不行像外面那些愚昧的妇人一样,眼界仅限于此,做那种笼中之雀,抑或是做那张狂的母老虎,你要做那水,看似柔而无形,实在水滴石穿,日积月累之下能够改变山河,让别人全都不知不觉间顺应了你才是!”

  “娘,这个原理我虽然明白!您之前就教过我,我都记得的。可……这跟爹的计划有什么关系呢?”明玉公主眨着眼睛有些奇怪。

  “朽木,照旧不开窍!”纵是顽石又能怎么办呢?究竟是自己的女儿,也只能把原理掰碎了揉烂了给她讲个明白。“你说着想知道你爹的计划,可你却始终站在自己的角度去想问题,那明玉公主又怎么能知道梁帅的想法呢?这就是大忌,你若想让对方顺着自己的想法走,首先你必须知道对方的立场和目标,只有把自己先当成对方,用对方的眼睛看问题,钻进对方的脑子里,你才气寻找时机不着痕迹的把对方引导到于自己有利的偏向。只有这样,才不会让男人觉得你太过有主意,如果不去着意维护男人们过于脆弱的自尊的话,你又怎么能在他心里占据特殊的位置呢!所以,女儿,从你的角度来考虑,确实郾城什么都稳定对于你来说最为有利。可对于你的父亲,也是如此吗?”

  这,倒是明玉公主未曾想到过的。“郾城若是什么都稳定的话,难道对爹欠好吗?爹是这郾城之主,这郾城上上下下都凭爹说了算,从我有记事起就是这样,有什么欠好吗?”

  梁夫人的眉头皱起来了一下子才慢慢的放松下来,明玉公主的眼睛里是充满了疑惑,看来这个女儿照旧不开窍。“算了,你这孩子出生来就是在金窝里,一时之间想不到外面的这些事也而已!做娘的,总是要教你的。”

  梁夫人伸手搂紧了明玉公主,这才说道。“你从小身份就差异,不外六岁,你父亲就找时机用自己的功勋换了你公主的封号,有了这个,不光别人要尊称你一生公主,还伴有规制和食役,是实打实。也就是说,皇宫外的女人一生中能到达的高度,你一出生我们就已经为你铺好了路。在这梁府内,哪怕是墨俟,从小就被扔在军营中,和将士们一起摸爬滚打,一年中倒是泰半都不在,这梁府的万千痛爱都给予你一身,就算是我,你口中这郾城的第一夫人不照旧要给你梳头,哄你开心?明玉,你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这样的命格只怕千万人中都出不了一个,你是特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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