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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与卿

第十二章 竹骨出 西南助

云与卿 云辞吾鬂 1885 2019-10-22 23:34:00

  宣布这个体人眼中的喜讯是在杜佑入平的第五天。雨滴绝不惜啬打在屋檐上,跌落在池塘里,发出连绵不停的细碎的嗒嗒声。他平静地站着,听太监用尖细难听逆耳地嗓音宣布圣旨。

  “奉天承运,天子诏曰:今吾平禹王朝与属国延候为修百年之好,特令延候六皇子杜佑入赘常府,迎娶常歌郡主。愿二人琴瑟和鸣、永结同心,钦此。”

  太监用轻蔑的语气,像看着阶下囚一般看着他:

  “六皇子,快接旨吧,咱家还等着回去复命呢。”

  常暮兰来时,见到的即是这幅场景。

  来宣旨的竟不是刘公公,简陋是那人为了羞辱他,故意派遣了个尖嘴猴腮。

  早春的雨下着,不大,只是如针尖般砭骨。

  他就那么站着,太监等不到他跪下,径自宣了旨,待他身边的小厮接过圣旨,又扯着嗓子离去,这前后不到一炷香的时间,杜佑没开口说话,也没有所行动,他就静静地站着,站着,眼帘下敛,分不清眸中神色。

  常暮兰示意两侍从退下,她撑着伞,静静地等着那人开口。

  淋在身上的雨滴中断,杜佑抬起眼帘,仍是温和一笑,眼眸看着远方的青山。

  “郡主无须担忧,这世间二三烦事,杜某从未放在心上。”

  对于驸马的豁达,常暮兰有些惊讶,但转念一想,她看人的眼光向来错不了,驸马定是差异于凡人的奇才。

  她笑了笑,说道:“驸马乃不世之材,心胸宽广,心怀博大。”

  只是没且待她夸完,面前的人竟身形一晃,看是要朝后倒去。她哪里还顾得上什么男女之嫌,未撑伞的手连忙从后扶了一把。

  一股淡竹的清香骤然闯进她的周身,只是下一秒这竹香抽离。

  杜佑偏头,也不看她的眼,敛着眉目颇有些欠美意思的韵味在里面。

  “劳郡主费心了。”

  常歌看着他倒也没说话。刚晤面便拆人家身子弱的短,委实不太好,索性就得刚刚什么都没发生。

  只听他岔开了话题:

  “郡主找我来,可是为西南救济一事?”

  常暮兰略微惊讶,心道她这驸马真是神机妙算。

  “确实。”“不知驸马可愿与我进屋详谈?”

  “郡主之请不敢推却。”

  二人进了前厅落座,侍从上了茶。

  常暮兰率先开口道:“西南救济,乃是两国之事,现如今两国高位之人坐视不理,几方爱民势力脱手相助,但难解燃眉之急,此番来找驸马,借人马钱财之意……”

  杜佑温和一笑:“郡主不必担忧,我有一挚友,尚在仙居楼谋得个高职,且待我写信予他,必能助郡主一力。”

  “仙居楼?可是那五国酒楼?”她的人打探回来的情报说仙居楼外貌上是盘踞各国的大酒楼,但其内部实力,深不行测。

  杜佑笑着点颔首。

  “以此楼的实力……如此西南黎民确实能够尽数解围。”

  常暮兰笑了:“多谢驸马脱手相救。”

  “郡主客气了,以后有何杜某能帮上的,郡主尽管开口。”

  常暮兰:“驸马可有表字?你我一口一个驸马郡主,此番称谓,岂不让外人笑话了去。”

  杜佑温和笑了,声音格外温柔道:“珣弈。”

  裳暮兰低声念了几遍,忽道:“珣,有美璞之意;弈,有棋局博对之感。好字,好字。”

  “乃先妣所起。”杜佑眼帘下敛,提到过世的母亲,难免有些感怀。

  “是本宫欠好,引出驸马的伤心事。”常暮兰面带歉意。

  杜佑笑了笑:“郡主不必这样,你我乃同样之人。”

  常暮兰一愣。

  那件事……他知道?

  这一愣神间,那人已走出屋子。

  常暮兰神色一暗,朝着他离开的偏向望了良久,才着手处置惩罚东边事务。

  杜佑回到后院,进了左侧主房。屋内人影一闪,一身着玄色紧身衣的男子半跪在地,双手抱拳:“主子。”

  杜佑拿出怀里的折扇递给佐郁,眉眼微冷,薄唇亲启:“下令西南。”

  佐郁一惊,犹豫地接过折扇,抬头见杜佑神色无变,无奈道了声领命后,悄无声息地从屋中离开。

  感受到怀里的空落,杜佑微微皱眉——这折扇认真是许久未离身了。

  突然,窗外传来一声清脆的鸟鸣,一个黄毛蓝撮的小脑袋从木棍支起木板窗所留出的空间中探出,转着看了看屋里四周,‘叽叽’两声,扭着小身板进来了。

  “晴儿?”杜佑微微伸掌,面色温和。

  小麻雀从窗棂跳下,落在檀木桌上,再轻巧一跳,正好落在杜佑掌心,小工具兴奋地直叫,扭扭身子,又晃晃小脚,恰似在炫耀它的厉害。

  杜佑不禁笑出了声,温声问道:“可是郡主让你来的?”

  小工具点颔首,脑袋撒娇地蹭了蹭他的掌心。

  “那便随着吧。”指如葱根白皙的手抚摸晴儿的脑袋,突然杜佑想到什么,朝着它笑道:“刚入平那时,西边小屋的窗沿上,可是你这个小工具?”

  晴儿在他手心猛蹭了几下头,“啾啾”地叫个不停。

  杜佑温和一笑:“倒真是机敏,能找到我,也算有缘。”

  晴儿又叫了两声,突然一个激灵,钻进了杜佑的衣袖里。

  “主子。”一个黑影单膝跪在地上,是杜佑的暗卫。

  他笑了笑,撩开衣袖,轻轻地摸了摸小工具:“莫怕。”

  晴儿探探头,见突然冒出来的是小我私家,小翅膀装模作样地拍拍小胸脯,又挺着腰跳回手心,捋了捋自己的蓝毛,一脸傲娇的模样。

  暗卫:“主子,刚刚拦下郡主贵寓的信鸽,这是绑在鸽子腿部的纸条。”

  杜佑接过纸条,展开一看,上面写着:务必征集人财,三日后送往城外地寇。末尾画着玉兰样识。手一翻,反面落一单字‘杞’,思索一会儿,他心下了然,是郡主写给她的侍女白杞。

  这几字,落笔倒霉,墨汁晕染,停顿颇多,想肯定是纸笔之人犹豫不定写下的。如此,想必郡主定是再无可借之势力,而西南黎民迟迟得不到救治,迫于无奈,勒令下属竭尽寻求。

  暗卫:“属下刚刚听到侍女和郡主对话。”

  “说了些何?”

  “郡主说主子初来,许召集不了几多人,况您不能过早袒露,这才决定写信另想措施。”

  杜佑点颔首,良久道:“西南人马分一半到城外地寇,许昌领路。”

  暗卫应了声,身影一闪退下。

  晴儿睁着大眼睛看着他,杜佑笑着摸了摸晴儿的小脑袋,启唇轻道:“这位郡主……是个有趣的人。”

  能和地寇结交……看来她这些年来变了不少,身上的秘密也是不少。

  许昌这年头在外也小有名气,让郡主以为他是白杞找来了,也能撇清他和仙居的关系。杜佑抬杯抿了一口玉兰茶,三分苦涩,七分清香,这茶倒是好喝得让人难以忘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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