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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院锁君颜

十二 月下

深院锁君颜 肥鸟先飞 2366 2019-06-22 08:30:00

  事实证明,事情发生了你不去管它,放任它不管自欺欺人告诉自己,能够已往的,总是不能已往的。

  阮宴君寻思着她约莫是得找付和颐谈一谈了。她想堂堂五殿下应该也不喜欢天天入她梦里来,然后饰演的就是话本子里心思深沉的角色。

  阮宴君搪塞和颐的情感,是应该放下的,这点她很明白。阮嘉那天晚上其实还说了一句话,他说,如果付和颐想当天子,那他一定不能娶她。因为娶了她,阮家一脉就是他的人了,而不仅仅是皇上,是其他的皇子和他们所代表的权臣,不会放任手握重兵权的阮家成为付和颐的最强底牌。

  付和颐想当天子,一定要娶一个文良贤淑,家族没有兵权但是在朝中有职位有话语权的女子。更况且,如果付和颐当了天子,阮宴君一定不会喜欢他。因为她不愿意她的丈夫娶了此外女人。

  说她自私也好刁蛮也罢,她不行能见到她的丈夫和此外女人在一块儿。若她真的爱他,她绝对受不了这样的情景,若她不爱他,只要他不是天子,她就不行能嫁给他。

  仔细想了想,阮宴君觉得付和颐照旧没那么重要的。她喜欢他不外是因为他的美貌温和,另有他们俩颇为投机,另有他是一个很温柔的人。

  可是这不是恋爱。

  “我喜欢阮嘉,只是因为他是阮嘉啊。又不是他为我做了什么事情,为你做事情你喜欢他,那你是贪恋他对你的好,可是真正的恋爱明明是,你很喜欢那小我私家。就是那小我私家,同样的事情别人对你做你也不会喜欢他。只是因为是那小我私家,所以你才会兴奋,才会把喜怒哀乐牵挂在他身上。他是唯一啊。”

  “或者换句话说,你喜欢的工具,他有。而且是生来就有,不是伪装不是假扮出来的。”

  这是梁昀跟阮宴君说的,阮巨细姐仔细想了想,“付和颐不是我的唯一,也不会是第一。我搪塞和颐从来都只是觉得,这小我私家很纷歧样。他不争不抢,让我以为他是同我一样,不重名利只爱自由的人,可是他只是为了更好的谋权。我不明白他的心意,但也不需要明白,因为他不会娶我,而我也不会把他视作心中的第一和唯一。”

  可是阮宴君觉得这样想以后,她照旧有一点点喜欢他的。

  怀着朦朦胧胧也不知道怎么办的心情,阮宴君就加入了篝火晚会。梁昀不知怎的,今日竟然大费周章把她好好妆扮了一番,说是要自家女儿艳压群芳,于是她就顶着彼岸花琉璃步摇,缀浅妃色的流苏,穿了一袭浅色罗裙镶银丝外衫,又着了妃色绣彼岸花拽地收腰长裙。虽然从小在军营生长,但阮宴君好歹照旧扮得了淑女缀样子的,略一妆扮倒像是京城里来的小姐。约莫是快要离开了,今天晚上列位皇子都尽力地加入了。连素日冷漠寡言的二皇子都难得地笑着说话。

  阮宴君听见梁昀偷偷和阮嘉嘀咕,“到底都是风华正茂的孩子啊。”

  隔邻陈小将军的儿子陈征和阮宴君有过几面外交,此时端着杯酒,脸红彤彤地坐到她身边。他水汪汪的眸子映出篝火的绚烂多姿,脸在一片暖意中显得越发红了。

  “烟烟——我喜欢——”他刚一出口,阮嘉打断他的话,顺便瞪了他一眼,“叫什么烟烟,没大没小的,烟烟是你能叫的吗?”

  阮嘉的声音不太大,但是他们这一片听得听清楚,在一片笑声中,阮宴君看到陈征的脸更红了。怪自家爹爹太护着她不给这孩子面子,罪过罪过。

  阮宴君只好作声慰藉他,“征哥儿可是酒喝多了些?身边的人怎么这样不仔细,还不快带征哥儿下去休息休息,酒喝多了照旧伤身的,况且征哥儿未来长大了是要报效祖国的人,哪能被眼前的工具给绊住?可记得以后少喝些酒,为国效力光耀门楣才是未来的陈小将军该做的呀。”

  阮宴君蕴藉地和他说起这件事,声音捏得极小,凑近了和他说,“陈征,你约莫是知道我不喜欢你的。你是我见过很优秀的孩子,未来一定会有所成就,你现在喜欢我,是因为你只认识我,所以你觉得你喜欢我。只是情感的事从来需要两情相悦,也希望你能够努力报效朝廷,到那时,一定会有属于你的女孩子在等你的。”

  陈征的脸依然红红的,只是眼中的神色逐渐凉了下来。阮宴君看到他的眼睛黯淡了下去,只好召唤嬷嬷来把他带走让他醒醒酒。这个时候,是要他自己静静的。

  围着篝火各人又唱又跳,却没什么人和阮宴君聊天,他不觉有些无聊。她来篝火会不外是为了找人聊天,唱歌跳舞这事儿和她没啥关系,也不太喜欢,又看见自家爹娘羡煞旁人亮瞎眼睛地秀恩爱,她看着他们一开始秀恩爱,他们周围的皇子们都自动远离他们就忍不住笑作声。

  起身走到账外。今天的月色真好啊,一片天空都是内幕,有星星在空中闪耀,那样的灼烁像极了付和颐的眼睛,挺悦目的。

  然后马上天昏地暗眼前一片乌黑,鼻尖嗅到熟悉的竹香,阮宴君眨了眨眼睛,睫毛打在软乎乎的物事上,鼻梁被顶住。

  阮宴君往退却一步,撞进了付和颐的怀里。他才收回覆在她眼睛上的手,替她揉了揉肩膀。

  直到她撞上他胸膛的那一瞬间,阮宴君才终于认可了她不愿意接受的事实,他果真是韬光养晦。

  他果真想当皇上。

  她不说话,只是一个体身就从他怀里出来,转了个身面对着他。抬起头,看见那双星星般的眼睛正对着她。他那样清隽如斯的贵令郎,原来真的只是伪装。

  “臣女将军府阮宴君参见五殿下。”阮宴君从未在他面前行过礼,似乎她从来都是唐突的,只是这一次,她终于凭据礼数来了。

  她看见他的眼睛里染上了了然,却没有无奈,更没有扶她起来,让她恭顺重敬完完整整地行完了大礼。

  “殿下千岁。臣女出来尚久,再不回去将军会着急,臣女先行一步。”阮宴君正要告退,就被他抓住了手腕。

  很正常的行动,就是拉住她让她听他说话,全然没有话本子里说的“哆嗦,震撼,痛心”,差池差池,这件事情和话本的区别就是。虽然阮宴君自觉是女主角,但是付和颐不是话本子里的男主角,他又不爱她,为什么要“哆嗦,震撼,痛心”。

  “我——烟烟,我同你有话要说。”

  “殿下没听见我爹说的么?女儿家清誉重要,还望殿下知礼。”

  “巨细姐,我——明日,早晨辰时,我在赛马场等你。我的话,在那时候同你说,我想,我们两个之间改说清楚了。”

  这小我私家,上天太过眷顾他了。他有那样好的样貌,那样好听的声音,在月光的照耀下显得脆弱而隐忍。

  他的神情太过脆弱,而情窦初开的少女心软了。

  “好。”阮宴君一边应他,一边把自己的手腕从他手里抽出来。还好她练过武,他抓的又不算鼎力大举,否则她是真的要打他一顿告他非礼我的。

  阮宴君走的时候,他还在原地,不知是在赏月,照旧在睹物思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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