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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颜不祸

第三十章 所谓女人 总是为情所困

朱颜不祸 玲珑彻 5008 2019-07-28 10:15:49

  “珙玉,我们和离吧。签了放妻书,我就回老家静养。不要再来找我。”

  “你又乱说!”珙玉说完,转身拂衣而去,带着有如千丝穿肠的酸楚。

  这场恋爱剧目中,他如勾栏的独唱艺人一样,自导自演,观众只有星翠一人,未曾邀得她同台演出,更得不到她真心的喝彩。

  当他演到一半的时候,她想要离场,他只盼望着她不要退票。

  他希望她保留对他最后一丝恻隐。

  胜男轻轻敲门,向东风阁的主人问安,获得应允后,她轻轻地推开门,跪在门槛外,毕恭毕敬地将铺好纸笔的玉盘放置在门槛里。

  她悄悄地退下,当他醉醺醺地摇晃着身子弯腰取下“放妻书”的时候,白纸黑字详述她作为妻子的不足、羞愧,书里说因为家境、性格、看法差异,又因身体太差,恳请回老家择一隅安好,“望将军另觅佳好,修得余生美满。”

  山洪发作的羞耻感、抛弃感让他拾起笔来哆嗦地写上了他的名字,簌簌地一滴滴清泪浸透了他的名字。

  他的名字和他的人生一样,开始模糊的字迹、开始迷茫的人生。

  有时候他也希望自己像贤明珠一样,将任何女人都不放在心上,可他做不到,如做不到鱼儿忘记水一样。

  在战士眼里,他是龙虎一样的存在。在星翠的清冽如水的眼神里,他是鱼儿一样的存在。

  战场上他是一等一的骠骑上将军,情场上,他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十足的失败者。

  前面来了一个身姿曼妙、容貌颇为华美华艳的女子,她红衣飘飘、腰肢摆动,舞姿极尽魅惑。

  她向他凑近的时候,他却陶醉在酒力中,意识不清、沉甜睡去。

  等他醒来的时候,头痛欲裂的他起身,见一赤身裸体、一丝不挂的美艳肉体睡在他旁边,他有点错愕,但很快镇定自若。这女子似乎开始醒了。

  他去开门。在门槛里喊:“来人啊,打盆水送来。”

  门推开间,女子赶忙将自己赤裸的身子用寝衣披好,照旧被卿玉和随从看到了她衣衫不整的样子。

  气氛瞬间尴尬到极点。

  在卿玉凝结成冰的凝视中,子仙故作镇定,带着几分自得。

  “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卿玉说。她每天早晨都要伺候珙玉晨起,珙玉洗脸擦手之后,会给他易服,然后他到洗漱间刷了牙,就要到马军司上班。

  珙玉走到雕花桌旁,将放妻书麻利地撕了洁净,他将碎屑扔在一边,自顾自地说:“今日的事情,禁绝对星儿提起一个字,如有违背,就治她挑衅是非、家法伺候。”

  他也不管两个情敌如何,并到洗漱间漱口,然后出门了。

  卿玉只得恨恨地甩出一个“贱货”的词,在仆从的蜂拥下愤然地离开了。

  她这样心高气傲的女人是不屑于动手的。

  子仙以为,虽她的手段确实不够灼烁磊落,但她的野心欺压她急于求成。她也懊恼这种不知廉耻的举动,更对自己的处境有万分恻隐。

  在下从这种身份前,特别至少让她觉得自己不怂。这可怕的女人竟然在千金巨细姐的辱骂下又哭又笑。

  东风阁宽阔、清冷,她一人更为孤苦。

  荷花池内,星翠将被褥做成的枕头放置在一叶扁舟里,自己单独划着小船驶向湖中央,在初夏中披着素花薄毯,慵懒地靠在枕头上念书,读到有趣的地方会微微一笑,在暖和的阳光和明媚的景色、荷花香中慢慢迷失,渐生倦意。

  虽然放妻书没有签成,但珙玉在后山开辟了一个仙境,一个和小香居颇为相似的望翠楼,一个小岛,一群水榭、一个荷花池,一个瀑布、一个念乡湖。一座小山。

  当年他为太君表孝造了怡寿院,如今,他努力赔偿她。枣阳府除了太君,谁是真正的女主人不言而喻。

  但她基础不在乎这些,她在乎的是,他不再强求她,他开始考虑她的诉求。

  这种像满月渊的工具,虽尽力模仿,但愈显不足。

  这金丝牢笼开始有了大自然的装饰。

  她是枣阳府两位将军都尽力嘱托要多加敬服的人,太君见她虽聪慧过人,但性格不争不抢,也宽容、放溺她特立独行。

  “少夫人!你在哪?太君派人在词牌外候着,有事同你商量。”

  星翠从与阿仙婆等团聚的美梦中醒来,并划着小船,慢悠悠地靠了岸。

  她边走的时候,旁边的胜男直接把枣阳府的大新闻来龙去脉说了一遍:子仙在星翠提出和离的当晚趁人之危,走了一步险棋,替楼下守阁的阿娘值班,自己却闯进将军的卧房献舞、魅惑主子,一夜渡东风后,两人的事情被倾玉撞破,倾玉原来选择隐忍,但经不住子仙的一再挑衅,一个月后向太君起诉,要求家法伺候,太君却没有实行。只要她守旧秘密。那个时候太君就从子仙口中得知她有身了,却没有通知珙玉的妾室和妻子,好吃利益地安置她在花间楼。珙玉在外对决金朝武仙,为了保得孙儿平安,等肚子大成球了,才通知珙玉的两位内子。

  听到有身的消息确实让星翠惊愕,但她很快抚慰了自己,她老早就有准备,因为究竟她不愿意喝的情汤,总有人要趁热喝了才好,否则,浓烈的情汤变凉,让珙玉孤苦是星翠的不老实。她深知自己是最没资格嫉妒的人。

  而卿玉那边,嫉妒得快要发狂。

  “沁楼那边怎样?”星翠淡淡地问。

  “还能怎样,只是太君在,她外貌强装镇定,听沁楼里的人说,她每晚哭醒,怕卿玉想不开。”

  “你说的可是真的?”

  “小姐,我何时骗过你!”

  “沁楼的人嘴很严,最贴近她的只有花华,她告诉你的这些?”

  “花华说的,她也是担忧她家女人,告诉我的话,可能是想让夫人你劝劝她,让她学学你,学小姐怎么看开阔些。花华说,这些年来,她总算明白,枣阳府对上将军情义深重的女眷属人唯有你最为奇特,太君也略逊一筹。虽明明知道卿玉害了你的表哥,卿玉用尽心机离间你伉俪二人,但为了将军心中的对卿玉残存的愧疚、你对卿玉的悲悯,而不伤害卿玉分毫,从不中伤,只一心远离争夺,这种心胸不是人人都有的。”

  “我问的是花华说卿玉想不开,可有特别明显的迹象?”

  “有!我偷听到卿玉曾打碎杯子,实验自残,我猜太君叫你回怡寿院,也要商议如那边置惩罚此事。你说巧不巧,太君府传来喜报,对决武仙告捷,金国入蜀的阴谋彻底破产,趁喘息的间隙,将军可能近日回来小住几日。”胜男拿出星途发来的信给星翠。

  “如今的局势,金国实力已经虚弱,蒙军和我大宋军联手,外貌是搪塞金国,实则被蒙军利用,强军和中军搪塞弱军,只会强吃中、再吃弱,因靖康之耻全国主要精力集中在搪塞金国上,蒙军的实力被大大低估。大宋的头号敌人是金国,而蒙军的头号敌人是宋,金国已慢慢无法自保,宋军背后临敌毫无自知,只有蒙军毫无破绽。着实让人揪心。”星翠边写信边心中诉说。

  她把自己的忧虑写进了信里。让胜男转交给星途。

  怡寿院议厅内,太君在主座虽忧思重重,却也有欣慰。子仙坐在客座上隔着华衣抚摸着肚皮,卿玉在旁边簌簌掉泪。

  星翠带着净瓶里的荷花珊珊来迟,呈给太君,太君异常欣喜。

  “怪不得珙玉喜欢你,如此志趣高洁,我见了也喜欢。”太君越来越慈祥,也许是年纪大了,也许是因为和星翠志趣相通,也因为当年分尸的愧疚,更是为了保全子仙肚子里的胎儿。

  太君相信,只要星翠一句话,珙玉也有可能不要子仙肚里的孩子,究竟是子仙趁人之危、手段不灼烁在先。

  “谢太君赞美。”

  子仙肚子圆滔滔地坐在旁边,星翠瞅见她带着几分自得的样子,也淡然处之。

  “事情想必下从都转告你了。为了孟家的血脉,我也就推迟了几个月再通知你俩,不要怪我没有时间给你们做准备,也不要怪我不信任你俩,我只求没有丝毫风险,让子仙诞下麟儿。如今想问你俩可有对策.”

  星翠低下了头,然后抬起头说:“事发确实突然,这件事有问过珙玉的看法吗?”

  “他信中没有说不是,八成就是了,卿玉也是人证,他嘱托我替他好好照顾子仙和肚中胎儿。也无更多的文字。”太君一五一十地见告。

  “既然如此,就让子仙放心养胎,多加人手照顾子仙的衣食住行,花间楼本是情况雅致、空气清新之地,自然是安养的好地方。怕子仙女人定是有心事,牢固不下来,太君还可以做媒,这几日将军回府,为了母安子养、子仙浮心落定,问他娶子仙即可。”

  “少夫人如此通情达理,看来是我多心了。”太君终于舒展了眉头。

  “倒不是我有多通达,珙玉能多子多福,我也能开心。比起他是我丈夫的这个身份,我更在乎他是否余生有所乐趣,孩子是一个女人的命,也是一个男人余生的乐趣。”星翠说。

  “星儿的这番话着实新颖,豁达、通透。”太君还没有说完,珙玉着铠甲雄赳赳地从侧门入。

  “我希望我的乐趣发生在你身上,你怎么不愿给我生一儿半女?”他高声质问道。

  众人被这情话撩拨和带刺的气氛弄得懵懵懂懂、晕晕乎乎。

  他们的恋爱像极了带刺的玫瑰。

  炽烈的红色火焰是将军,仙女为了不让将军这朵焰火灼伤自己,给自己披上了荆棘,两人一靠近,火焰和荆棘就噼里啪啦地燃烧,浴火重生里开出的是一朵红玫瑰。

  红玫瑰像极了他俩的恋爱。

  将军上前给太君行礼,然后站在星翠近处,他认真地说:“我同意娶子仙为妾,因为她肚中的孩子未来问起她母亲为何没有名分的时候,我不知道作何回覆。难以启齿她的母亲趁我忖量另一个女人的时候攻其不备。她用的方式不灼烁,而且甚为龌龊,但绝对不摆宴、只见告他亲朋一声就行。六礼只行祠堂独拜礼。见告先祖,她为孟家产下麟儿就行。”

  “她也没有几个亲朋,子澈府都亡了,不摆宴也太不尊重人,到时候,下从们怎么看她!拿白眼看她?”太君差异意地说。

  子仙开始满脸委屈,哭诉道:“我也是恋慕将军英武过人,才气横溢,动了以身相许的念头,才会出此下策。不摆宴、差异行拜堂就没法在下从前抬起头。”

  “卿玉也恋慕将军,可也没有如此待将军,将军不想的事情,我也未曾强迫,更不主动撩拨。将军酒后忖量妻子,情绪失控、意识不清,也从不去献色,下策就是下策,下人就是下人,无耻鄙俚!贱货一个!”卿玉绝不留情地指着子仙骂。

  子仙气得脸发青,突然她“哎呦哎哟...”地喊肚子疼,差点躺倒在地上。仆从赶忙离开卿玉和子仙,太君支走他们两拨人。

  一场即将发作的骤雨在太君喊人拉走后终于平静。

  太君头疼之际,突然发话:“星儿,你说怎么办吧?我想听听你的想法。”

  “孩子的出生应该由共沐爱河的婚姻缔造的,心存芥蒂会导致孩子对人间情爱有所偏见,也没有恩爱的怙恃做模范,更不会感受到更多的怙恃传导的爱。所以说,还请将军以后照旧持着慎重亲密其他女子、万万不行喝酒乱性。将军既然肯娶,六礼自然不能少。独拜会形成子仙最大的痛点,只怕影响孩子。牢固母亲就是牢固孩子。”

  “少夫人此话有理,珙玉啊,娶妻这件事上你倒是不糊涂,怎么喝酒就糊涂了呢?”太君无奈地摇摇头说。

  “我倒是想问问,星儿是出于什么心态支持我拜堂的。”珙玉问。

  “女子接纳多妾,是无奈之举。究竟,礼教社会,女子势微力弱。怙恃之命媒妁之言被人奉献为正统,妻能给予家族与家族的联结,妾也许是男子的情感等种种需求。我既做不到第一项,也无法供应珙玉的所需,星儿自惭形秽自然愿意接纳其他女子照顾好珙玉。在锦玉楼的时候,子仙的为人我稍有了解,她虽然急功近利,但并无害人之心,意志坚定、聪颖机敏,我倒是不担忧她保不住腹中胎儿,我担忧的是倾玉抑郁成疾。近来太君、珙玉照旧得想法子慰藉她才是。尤其需要珙玉得空常伴她、宽慰她。缓解攻击。”星翠淡淡地说。

  “少夫人能这么想,我最欣慰不外。珙玉,慰藉卿玉的任务就交给你了。好了,我也累了。该休息了。”说着在仆从的搀扶下回里间午休。

  星翠目送太君走后,并从孟珙身边悄悄走过。虽她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但她怕极了他的执着。

  珙玉一把拽住了她的香袖,他靠近闻了闻她的衣袖,然后抬头说:“荷花开了?”

  “是的,荷花开了。”

  “话说得似乎天衣无缝,但你明明就是一个懦夫!逃避对我的情感!我问你,为何要放过我父亲杀你父之仇、放过卿玉侮辱之仇,放过我杀盘初、害陆云之仇!放过太君分尸之仇!甚至为了我父亲让你保枣阳府而放弃弑君放弃家仇!”他仍然拽住她的衣袖不放手。

  星宿来信鸽带暗符问她,是否要在合适的时机杀了宋理宗,星翠回复了否。

  她抬眼回覆说:“我虽然是为了你,把一个对你威胁最大的女人安置在枣阳府,你太傻了,你府中的女人都太可怜,我下不来手,你府中的男人都是大宋黎民的守护神,我也下不去手。我为什么要挑最可怜的、最傻痴的、最玩命劳苦的人下手呢?!”星翠一甩袖子,挣脱了。

  “可是你从来不说爱我。”珙玉说。

  星翠转头看他一眼,郁郁不安地答非所问:“刚刚回家,你先歇息。”

  山后,正举行结婚礼,太君命令星翠也盛装前去。

  一切都热闹特殊,虽然不及星翠的婚礼大气,卿玉的奢华,但仍是热闹特殊、人气不减。

  星翠在喜气洋洋中逗一逗等着寓目拜堂的还儿,说她不伤心是假的,更多是心如止水。

  拜堂的时候,新娘一小我私家领着同心结出来了,这种状况让各人大吃一惊。星翠更觉不行置信。

  “将军在干什么?”太君焦急地说。

  “回太君的话,将军说让新娘先从婚房里出来。否则这个婚礼不再进行下去。”锦娘说。

  司仪喊:“新郎到!”

  张翼从人群里出来,手里推着一个新郎官模样的人偶,身材样貌和将军一模一样,哪怕五官都是一样的,但他的材质明显是木制的,脸上的红晕和微微睁开的眼睛讲明他是一个微醉的将军。

  这种羞辱让太君扶额,星翠蹙眉、众人惊愕。

  “将军付托,这场婚酒各人要吃得欢快奋兴、尽兴而归。”司仪继续若无其事地喊:“一拜天地,再拜。”

  子仙竟然也忍气吞声地拜堂,其他人见了,也就不敢吱声。

  星翠觉得此事定有隐情,但也不敢向珙玉明问。也就作罢。

  子仙和一个木头人将军拜堂,啄食侮辱了子仙,将军知道孩子不是自己的,这样做不仅是为了处罚子仙,结婚之礼更是做给不知情的太君看的,用来宽慰太君急于抱孙的心情。

  子仙为了掩饰勾通琴师一夜风骚的恶果,也为了外貌的荣花富贵,设计了孟珙玉,只得接受珙玉部署的侮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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