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泽尔跟在胸带赫鲁家徽的信使后面,在他敬重的招待下坐上一辆华美的马车。
信使,顾名思义就是送信的人,不外和普通的邮差差异,信使是大贵族们私人豢养的家仆,能去到任何地方甚至是高官们的私人住宅不受阻拦,往往也充当打手。
信使们除了会在主家的宅邸以外,更多聚集在每个多数会都有的信使之家中,他们象征着主家的脸面,送信就和地球宣读圣旨的太监一样,态度粗鲁或者漫不经心就是在打信使主家的脸。
圣弥赛亚联邦是一个很畸形的联合政Z实体,其中有的国家依然保持着中世纪的愚昧和迂腐,有的国家有些地球上淘金时期美国的奋进,甚至有的国家已经进入了科技发作的时代。
固拉多算是包容开放的前沿,在这里,蒸汽驱动的汽车已经成为街面上常见的高级交通工具,但依然有大贵族守着几千年来一成稳定的马车传统。
事实上,固拉多大街上已经不允许牲畜行走,能在固拉多动用马车也变相说明赫鲁·阿不思导师的家族特权。
阿不思的家徽配景是一只自豪的鸟儿,看上去像凤凰,却同体金黄,西泽尔的基础学识让他认出这只鸟是代表海神的宠物,象征太阳的托纳提乌。
托纳提乌的前面剑盾交织,盾遮住祂的心脏,剑刺入祂的翅膀。
很难理解为什么海神掌管太阳,明明水火不相容,而且家徽上的神鸟就像是在进行什么仪式一样。
遗憾的是,到现在为止,西泽尔都没能弄清楚阿不思导师的家族,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
“先生,这边请。”
信使把西泽尔带到一栋大宅子的门口,这里随处可见燃烧着明亮的鲸油灯,借着灯光,西泽尔审察着由绿色草坪、红色鹅卵石和教堂钟楼似的修建组成的花园,钟楼上另有夜莺起落。
一位女仆从修建中走出,对他行了一个贵族礼:“请和我来。”
西泽尔就随着他走到这间教堂式修建中,女仆把他送进去,然后关上了门。
西泽尔四处环视,整个屋子就是个书架,中央天井上是一扇巨大磨砂玻璃的天窗,玻璃外面用彩色琉璃画出一幅辉煌的画卷——是海神代领托纳提乌征战的场景。
四壁除了油画就是高到天花板的书架,上面每一本书都是深红色或者暗棕色的包皮;贴着书架的楼梯泛起一个完美的倾斜,楼梯扶手镶着金边,有其他的女仆正在扫除。
“西泽尔·杰兰特,我亲爱的学生,很久不见。”
他背后传来降低温雅的声音像是一个隧道的绅士,赫鲁走进房间,挥了挥手,女仆们就提着裙子慢慢退了出去。。
西泽尔转头,今日的赫鲁导师又和他之前见过的差异,前面两次,第一次他满身黑衣,除了胸口的王立学院校徽之外没有此外装饰;第二次他坐在华美的马车上,身穿最精致的长袍,领口的金穗花固领诉说着极致奢华。
今天的他则是身穿固拉多流行的手工西装,握着一根金属手杖,看起来和西泽尔的装扮很像,差异的是两者装扮的价钱天差地别。
“很歉仄那么晚才来造访。”
西泽尔微微躬身,然后拿出那份基础转职的铭文书羊皮卷放在他面前的书桌上:“幸不辱命,导师,这是莱茵给我的奖励。”
赫鲁走到书桌前,只是轻轻审察了羊皮卷一眼就把它扫到一边:“这些事情我们待会再聊....品茗吗?大吉岭红茶,红茶可是第四帝国时期流传下来的好传统。”
西泽尔接过赫鲁递给他的骨瓷杯,不动声色的说道:“看起来导师今天心情不错。”
“课题有了新的进展。”
赫鲁抑制不住露出笑容:“我的远航船队给我带回来一份大礼物,足以证明我试验的偏向是正确的。”
他们还能给你抓一只座海妖回来不成?西泽尔暗自腹诽,外貌上却露出笑容:“那真是太好了!”
“只是这份礼物有一点不循分,导致课题研究照旧有些困难。”
赫鲁拍了拍西泽尔的肩膀:“西泽尔,你是我最信任的学生,关于你活跃的变现我已经从教会那里听说了,为了我们的课题,这件事就交给你了。”
“交给我什么?”
西泽尔外貌依然笑眯眯的,心里面已经开始MMP了。
情感就是想要他去趟雷?我西泽尔是你能这么拿捏的?大不了鱼死网破,我可是莱茵的编外人员也是有后台......
“——等你看到那件给我的礼物自然会明白,虽然我会给你足够丰盛的酬金....100元怎么样?”
“相信我导师!”
西泽尔一秒转变,脸笑的像菊花:“事情交给我你放心。”
“你有我的徽章,我会派专属信使听你调动,家族资源我也放开一定权限给你.....好好干。”
赫鲁面露“欣慰”,然后正色道:“事情紧急,一定要做好保密,不能让学院里的那群老家伙知道。”
“我明白了。”
西泽尔将一个鼓鼓囊囊的钱袋塞进怀里,同样严肃的颔首。
......
“哐”
目送自己的学生离开,赫鲁发出一声轻轻的叹息,他拿起被冷落的羊皮卷,自言自语:“水手,吟游诗人,海洋歌者....我已经不需要了啊。”
随着他的话音,羊皮卷诡异的自燃,却没有酿成灰烬,而是显露出金色的纹路。
纹路破裂,染上一层青色的雾气,赫鲁随手一甩,青雾散去,羊皮卷完好如初,就似乎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啪啪。”
他拍拍手,一小我私家从阴影中走出,单膝跪地。
“去,把这份羊皮卷交给家长们。”
赫鲁淡淡的下令,整小我私家的气质冷漠又高峻。
黑影低头,双手接过羊皮卷,又消失在阴影之中。
.....
西泽尔原路返回,带他进来的信使依然走在他前面。
“先生,这边请。”
信使停下,微笑着为他引路。
西泽尔颔首,心想这就是听他命令的专属信使了。
“你们有几多人?”他问道。
“只有我一个。”
信使很敬重:“不用担忧先生,我为主家当了13年信使,固拉多的一切疑问我都能派上用场。”
“你叫什么名字?”
“没有名字。”
“没有名字?”
“从成为信使的那一天起,我就没有名字了。”信使解释道:“要是先生要称谓我的话,可以叫我13号。”
“好吧。”
西泽尔眨了眨眼,没有在纠结这个问题,信使也没有主动说话,两人缄默沉静着朝宅子外走去,送他来这里的马车已经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辆玄色的蒸汽汽车,铮亮的外壳在月光下熠熠生辉。
“请上车先生。”
信使13号帮他打开车门,就在西泽尔准备坐进去的时候,远处射过来一束雪白的灯光,一辆同样的汽车轰鸣飞驰而来,与他们错身而过。
2.8的敏捷让他看清楚车窗后那个威严的老人,在他们交织的这一段时间里,他的目光始终看着前方,没有看西泽尔哪怕一眼。
他的身边坐着一个灵巧的女孩子,像个听话的大布娃娃。
“那是主家的家长之一,甘地·阿道夫伯爵。”
13号解释了一句。
西泽尔点颔首,没有再去看,坐上了汽车的后座。
家长吗?
他轻轻叹息,真是熟悉又陌生的称谓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