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百捏了捏手里软软糯糯的工具,摸着还挺舒服的,对着月亮展开,又把几个洞的位置转了转。
“这是——面具?”
心里有种不详的预感。
“于阗的脸皮。”
“啊——”贺百尖叫出来,扔了手里的工具。恶心得不停地把手在衣服上擦,脚下凌乱的小碎步,整小我私家都不太好了。“你你你”
晋月一把接住了面皮,“得之不易,你小心点儿。弄坏了,怎么救人?”
“那他,他,他”
“不会说话就别说话。”
贺百大口喘了很久的粗气才缓过来,“于阗死了?”
“嗯,要否则呢?剥除活人的面皮,你也太残忍了吧?”晋月回道,贺百忍住呕吐之意,心道,“是谁残忍啊?死人,也不待剥皮的呀?我这是跟了个什么老板。长着副无害的样子,做事这般心狠手辣。我没做过什么冒犯她的事情吧。”
“咕囔什么呢?带上。”
“啥?”
“我让你带上,带脸上。”晋月敦促道。
确认自己听到了什么,贺百整小我私家呆滞了,在面皮即将沾到脸上的一瞬间,回过神来,哇得一声又躲开了,“你干什么啊?”
“大男人鬼叫什么?让你扮作于阗随我去救人,又没让你上阵杀敌,至于吗?”
“不是,晋月,这个,不是,这也太——”
晋月不停地靠近,要把面皮给他带上,贺百左躲右闪,朝前跑着,身体力行地拒绝着。倒真的让他躲开了,一次都没沾到身上。晋月来了脾气,“丫丫的,小看了你嘞。”五指张开,几条荧光细线飞了出去,再一握,线条把贺百绑住不得转动。“治不了你。”
贺百挣扎不开,紧紧闭着眼睛,眉头皱在了一起,嘴巴闭得更紧,恨不得鼻子也闭上,五官挤在一起,然而这并不延长面皮上脸。贺百还没感受出来怎么回事,等了许久不见消息,睁开左眼偷瞄,瞧见晋月近距离的脸,月光下看得清她灵动的眼睛哆嗦的睫毛,高挺的鼻梁,湿润的唇瓣张张合合。
“合适,完美,无懈可击。”
贺百摸上自己的脸,摸来摸去,并摸不出来什么不妥,摸得就是自己的脸皮啊,可是晋月手里的面皮不见了,而她的神情,似乎他已经带上了面皮。
贺百欲哭无泪地问道“我现在长什么样子啊?”
“没想到心情还能这么生动。不错不错,于阗这个‘面具’的想法不错。”晋月频频颔首。
“你说什么啊?我是带上了吗?我怎么感受不出来啊?我怎么拿下来啊?我不能一直都这个样子吧?”
“平静点,放宽心。你想得美,一直这个样子。你想一直顶着这张脸装人家的少主人也不行啊,面皮会腐烂的。我们得尽快,于阗遇害消息传出来之前,救出皮皮和Bambam蛇,赶忙离开这地方。”
“我们现在就去吗?我这身形跟于阗也不像啊。”
“总比我像些,你们身高差不多,先去找你那同学借身衣服。那大罩袍穿上,能看出个毛身材。”
“......”也有原理。抬手想摸下脸,想到这是别人的面皮,贺百恶心了一把又放下了手。
“不是,我这样子,李修原也不认识我啊?”
“你再换回来不就好了。”
“怎么换?”
泽乾宫,地牢。
守卫见了贺百,立即拜礼,“少主人好。少主人,深夜来此,有何要事?”
“前几天关押进来的皮皮和Bambam在那边?带我去。”
“是”守卫疑惑得看了眼跟在‘于阗’身后的‘侍女’晋月,“朱侍人没有一起来吗?”
晋月认得这个守卫,是白昼见过的那个,回道“他惹了少主人生气,正受罚呢。”
“快带路”贺百不耐烦地呵叱道。
“是”
守卫不敢延误,立即挑了夜灯,领着贺百和晋月进去了。
“少主人。”晋月作声喊住了走在前面的‘于阗’,‘于阗’停了下来,转身看她。“少主人,那个是什么?看着好生吓人。”
‘于阗’顺着她指的偏向看已往,一个奇怪的图腾画在墙上,蜘蛛网罗布,墙皮长着青苔,难得这图腾颜色还新鲜不掉色。
不外,他怎么知道这是啥工具啊?他第一次来呀。
‘于阗’看向领路的士兵。士兵会意,解释道,“小的,也不知那是什么,小的,来这里当值时,那工具已经在了。上头有划定,不许已往,所以也无人扫除那边,脏乱了些。”
“少主人~”晋月说道,语气带着撒娇,“那个工具真是吓死人了,快快让人把它毁掉。”
‘于阗’虽然不知那是什么,听晋月要毁了它,立即配合,指了个士兵,“你,另有你,已往把那工具毁了。砸了照旧洗掉,都行,快点。”
两人领命,拿着家伙就已往了,霹雳巴拉地一会功夫,倒真的把图腾从墙皮上凿了下来,留下坑坑洼洼的墙面。
图腾一毁,晋月感受身上的灵力回来了,满意多了,笑容辉煌光耀,“咱们走吧。”
真是天助啊,这么走着,倒让她发现了地牢压制灵力的结界阵眼所在,还这么随便地就让守卫的士兵代庖毁了阵眼。哈哈哈哈哈哈
“那工具有什么差池么?”‘于阗’小声地问道,晋月推了推他,示意他快些走,并不计划回他。贺百知道她一定是听到自己的话了,想着等出去了,一定要跟她再好好谈谈,作甚交流作甚相助的事情。
关押皮皮等妖兽的暗室里,皮皮和Bambam与黑疤干瞪眼了几天,厥后发现自己不小心睡着了对方也没乘隙攻击他们,便没了刚开始那般紧张,可也不敢嚣张。两人在远离黑疤的一个很小的规模里运动着。有时候Bambam蛇还会主动和黑疤搭话,问东问西的,不外对方从来没有回覆她,只眼神落过来,Bambam知道对方是听到自己问话的,似乎也无恶意,只是不知为何不回覆。如此自问自答了会,Bambam蛇便把黑疤归到了哑巴行列。皮皮也是好动的性子,可恶犬在侧,他整小我私家都是僵的,别说像Bambam蛇一样溜达去跟黑疤套话,就是说话他也不敢。
性子老实了,耳朵依然灵敏。
皮皮听得外面消息,立即趴到小窗口去看,看到了来人,整张脸都放着色泽。白色小短尾巴在裤腰后摆来摆去的。
“何事这么开心?你家老大来啦?”Bambam蛇挖苦道,凑过来从缝子里一看,蛇腰立即激动得挺直,“晋月!”
身后的黑疤听到这声喊,呆滞了会,随后似乎想起了什么,身上散出威压脖子上的毛发竖立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