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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归愿

第四十六章 本能

当归愿 乔汜 2227 2020-09-04 15:20:20

  马车里,傅晏清将叶淮止的头枕在自己的腿上,用手护着他的脑袋,以防他的头受到撞击。

  车外,林彻快速地挥舞着马鞭,行人见到是亲王府的马车,知道里面坐的是当今倍受推崇的叶世子,纷纷自发地往一边退去,让出一条宽阔大道。

  马车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亲王府,车在府门前停下,傅晏清将叶淮止扶下马车,由林彻背着他,疾步跑向府内。

  傅晏清跟在林彻身后,随着他一进了王府。

  三人朝清浔院跑去,一路上遇到的侍人看到这一幕,皆不自觉地停下了脚步看着,甚至忘了行礼。

  直到三人身影消失,众人才觉察林彻背上那昏迷不醒的人竟然是他们世子,连忙跑去禀告自家老王妃。

  林彻将叶淮止背进了内室,同时,一个年轻的男子从暗处走出,他手里拿着一个木匣,走到床前,看了眼昏厥的叶淮止后,却把目光转向了林彻和傅晏清。

  林彻恍悟,“傅小姐,请随属下到外室期待。”

  傅晏清不放心地看了眼脸色苍白的叶淮止,“没问题吗?”

  林彻冷静的似乎变了一小我私家,“叶卓的医术是世子亲授,有他在,没问题。”

  傅晏清抬眼看向那个叫叶卓的年轻男子,他不外十四五岁的年纪,眉眼间另有着些许少年稚气,但气质却意外的沉稳。

  傅晏清与他对视一眼,少年的目光不俾不亢,透露出一种“万事皆在他手”的自信。

  她又看了眼叶淮止,转身,一言不发地走出了内室。

  林彻跟在她身退却出房门,转身,将房门严密地拉上。

  走出内室,傅晏清看见了站在院中的孙娘,孙娘见她出来,朝她招了招手。

  傅晏清向她走去。

  孙娘亲眼看着叶淮止被送入内室,脸上却没什么担忧之情,她道:“傅小姐放心,世子不会有事的。”

  傅晏清转头看了一眼,林彻还站在门前,似乎在守着不让旁人靠近。

  她收回目光,尽量平心静气地问道:“他到底怎么了?我看他这几天脸色都欠好……”

  孙娘却道:“傅小姐的脸受伤了,老身给傅小姐拿了一些药来给您。”

  闻言,傅晏清伸手摸了摸被叶淮止的血蹭到的那边脸,后知后觉地感受到一阵蚀骨吞肉之痛,她小声地“嘶”了一声,意识到这是因为叶淮止血液里带毒,不由得升高了音调,“叶淮止中毒了?”

  孙娘无奈地笑笑,似乎司空见惯,“想要世子命的人多了去了,中毒又算什么?”

  那时,傅晏清还没领会到她口中的“又算什么”有什么深意。

  她有些怔然,喃喃道:“可他这几天都跟我在一起,为什么我没事?”

  初来这个时空,她简直有过惊慌,也接连频频遇到危险,但每次都有叶淮止在她身边,为她一一化去,久而久之,她竟然已经开始忘记了,她身处的,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世界……

  傅晏清想起自己对叶淮止的那些怀疑戒备,又想到他次次护在自己身前的模样,难受的低下了头,“我可以……把那些人都杀了吗?”

  孙娘一惊,没想到失忆后的她还能说出这样绝不掩饰内心的话,但转念一想,傅晏清以前那么在乎叶淮止,纵然忘了些事,生了些嫌隙,心里总送照旧偏向叶淮止的,那像是本能。

  眼看着叶淮止昏厥,傅晏清那样骄横的脾气,能忍到现在才说这样的话,已经是极限了。

  想到这,孙娘看着傅晏清的眼神更像在看自己女儿了。

  她拉过傅晏清的手,牵着她往庭院中的凉亭走去,“小姐勿忧,等世子醒来,查清楚了,一切自有决断。”

  傅晏清蹙着眉,道:“我看他的样子,不像是刚中的毒,而且他似乎也知道自己中毒了,可他为什么不实时治疗呢?他医术不是很好吗?就算一时半会儿治欠好,那他为什么还要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另有闲心思和我斗嘴,欠好幸亏府里养着……就算要查案,他身体出问题了,皇上也不行能那么不近人情吧?”

  都说体贴则乱,傅晏清心里对叶淮止有着极大的愧疚,这会儿他人又在昏厥中,生死不明,傅晏清一想到她可能会失去这小我私家,就完全无法冷静,说出的话也基础不外脑子。

  孙娘拉着她在凉亭中坐下,凉亭中的石桌上放着几个瓶瓶罐罐。

  孙娘拿起帕子,蘸了水,帮她把脸上的血渍擦洁净,露出下面已经红肿的皮肤。

  她用竹签蘸着药,小心地涂在傅晏清脸上,柔声道:“世子身上压着一个亲王府,他不像傅世子,世子只有一小我私家,王爷王妃去的早,早些年老王爷也撒手人寰了,只留一个昏昏傻傻的老王妃,家中老的老,少的少,那么多明枪冷箭,都由世子一小我私家来挡。世子身体康健,那些人行事就会收敛一点,倘若世子失事……亲王府就岌岌可危了。”

  说到这里,她放下了手中的竹签,握着傅晏清的双手,道:“所以,老身希望傅小姐能和世子好好的,世子以前和老身说过,选择和傅小姐一起走下去,势必会遇到许多麻烦,但只有傅小姐在世子身边的时候,他心里才有底,才不会觉得前路漆黑,遥遥无期。”

  “傅小姐,您在世子心里,是他的梁柱啊。”

  傅晏清早知叶淮止的怙恃已经作古多年,但她听到这番话,心中照旧一悸,鼻头竟有些发酸。

  孙娘又道:“以前您未与世子订婚时,与世子甚少来往,但是我们这些身边人都能看出来,世子并不排斥,相反,他还很乐意和您相处,世子说,与您相处,很轻松,很……与众差异。”

  “或许外人想不明白,但老身活了七十余载,又怎么不明白。”

  “世子还未出生时,老身就侍奉在王妃左右,王妃福薄,只有世子这么一个子嗣,府中人忌惮世子身份,与世子相处时慎之又慎,从不敢逾越,久而久之,世子便养成了今日这副性子。”

  “可再怎么说,世子他……也才弱冠之年啊。”

  弱冠之年,本该是与一众挚友鲜衣怒马、共执杯铭的年纪,他却像个化外人,与一切阻遏。

  “世子曾说,这世上每小我私家,不管是敬畏他的,照旧仰慕他的,甚至敌视他的,永远都是酷寒的腔调,客客气气的态度,似乎他是天边骄日,只有傅小姐,也只有傅小姐一人,敢当众指出他的不足,不会把他看做天上人、云中月。”

  孙娘想起那年,世子被傅晏清当众指责时一脸茫然的神情,忍不住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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