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上次累倒后,我对事情越来越没有激情。
我厌恶肖青,纵然跟她没有发生任何不愉快的事,只要她泛起在我面前,我就觉得无比厌恶。
在事情中,我必须听从肖青的部署。我觉得如此卑劣的人对我发号施令,我却不得不从,我真是瞧不起自己。
我厌恶事情,我觉得事情没有给我带来快乐,只让我感应无比辛苦,我似乎找不到继续干这份事情的理由。
我想告退的念头越来越强烈。
自从我在家里说过一次想告退,爸妈每次跟我通电话时,都要跟我强调一下:“你在医院要放心上班,你看看你的名声多好,要好好珍惜这份事情。”
我在怙恃面前稍有提及告退的想法,就会遭到他们的强烈阻挡,甚至在我面前长吁短叹。
我不开心,但是却不敢在怙恃面前多提告退的事,因为我不想看到他们为此事愁云满面的模样。
我没有想过,如果我真的告退了,该去哪里?该做什么?我只是不想继续干这份事情。
我无数次对自己说:“我不想要什么好名声,我只想要自己快乐。”
我觉得好累,我不愿意承载怙恃对我的希望,我只想做我自己想做的事。我希望我做任何决定都只需要遵从我自己。
但是我每当有那些想法,又觉得自己太自私,甚至有一种负罪感。
我无法掉臂及怙恃的感受,因此我在矛盾纠结中,继续不开心地上着班。
我虽然觉得事情越来越没有意思,但是却没有忘记自己在事情中的责任,在看待事情的态度上,我依然是认真的。
一天上午,我上白班,肖青让我去杨镇出一趟120。
我问肖青:“什么情况?”
肖青说:“经产妇,宫口开全3小时还生不下来,胎心音目前正常,村里的接生婆打电话求助。”
我心想麻烦来了,没有多说此外,拎上急诊箱就奔下楼去。
司机刘师傅已经把救护车开在楼下等我,待我简陋检查一遍抢救车的物品后,120抢救车一路疾驰赶往杨镇。
杨镇是我们县城辖区内最偏远的一个乡镇,也是最贫穷落后的一个乡镇。
杨镇的重男轻女思想很是严重,据说每家每户必须一定要有男孩,如果没有生到男孩,他们会掉臂一切直到生一个男孩为止。听起来有些夸张,但是在我这几年事情中所接触的杨镇人来看,事实与传言相差无几。
我曾经对杨镇如此严重的重男轻女现象很是好奇,问过不少的杨镇人为何会有这种现象?他们说杨镇人与别人发生争吵的时候,都喜欢比谁家儿子多,打架斗殴就更不必说了,家里有儿子才有气势,而家里没有儿子的人,连话都不敢高声说的,别人用一句“你家断子绝孙”就可以堵死这家人的嘴,为此还发生过命案。
杨镇的方言,与县城辖区内其他十几个乡镇所说的方言有很大的差异,与杨镇的人说话,会有一种与外省人交流的错觉。
杨镇的民风彪悍,用县里人最通俗的话说,杨镇的人是全县最野蛮、最不讲原理的人。这种说法,有些地域歧视,但是也不是完全的诽谤。
影像科的余有,即是杨镇人,因为同事们经常听不懂他说什么,厥后他跟所有的同事都只说普通话。但是杨镇的人,尤其是年龄大的人,绝大部门是基础不会说普通话的。
除了语言不通,另有就是交通未便。从医院到杨镇,最快需要一个多小时才气到达,偏远一点的需要两个多小时,而且救护车经常无法到达目的地,有时候甚至需要背着抢救箱,扛着担架步行泰半个小时才气到达产妇家里。所以,杨镇是我最畏惧去的一个地方。
救护车一路疾驰2个多小时,终于到达了目的地。
我们到的时候,村里的接生婆已经焦急的等在路口。
接生婆是个六十多岁的老人,她一看到我,就像看到救星一样。
我问她:“阿姨,产妇在哪里?什么情况?”
她说:“我带你们已往,另有一段路,你们带上担架。”
我提着抢救箱,刘师傅扛着担架,我们一路随着接生婆步行前往产妇家。
在路上,我向接生婆了解产妇情况。接生婆说:“宫口开了就是生不下来,我实在没有措施了。我已经上了年纪,早就不帮别人接生了,况且现在的人生孩子基本都去医院了。但是这家人实在太可怜,没钱去医院,一直求着我,我实在过意不去,才帮她接生,可她自己不争气,我也没有措施。”
我们步行或许十分钟,来到了产妇家里。
这是一个贫穷的家庭,只有几间泥砖房,贫无立锥。
产妇家里已经聚集了一些人,有的人焦急,有的人纯粹看热闹。他们看见我们过来,闹哄哄的,有人说:“县里的医生来了,这下好了。”
我随着接生婆进了产妇躺着的房间,房间里只有一个床,一张桌子,一些物品杂乱地堆放着。
产妇躺在床上,看起来精疲力尽。我看一眼她的腹型,是纵产式,从腹部膨隆水平判断,胎儿纵然不是巨大儿,也不会小到哪里去。
刚刚在路上,我向接生婆简朴询问了产妇的病史,已经了解到产妇年龄四十二岁,这是第四胎,前面顺产三个大胖女儿,均是在家里生的,有身四个从来没有去过医院,产妇本人身体康健状况不详,只知道没有得过什么大病。
据接生婆说,她打电话给医院的时候,产妇宫口已经开全3个小时,我们接诊后在路上2个多小时,在我给产妇做检查时,她已经宫口开全达5个多小时了。这种情况不必做任何检查,就可以判断是异常产程无疑。
我给产妇听了胎心音,万幸胎心音正常,又给产妇丈量了血压,血压也正常,我心稍微安宁了些,随后给她检查宫口,宫口确实已开全,再仔细一查胎方位,是正枕后位,因此,我判断她不能顺产的原因是连续性枕后位。
产妇的老公一直焦急地站在一旁,看他那六神无主的样子,应该是个没有经历过什么大事的人。
我对产妇和她老公说:“孩子的位置差池,自己生不下来,必须马上去医院做手术。”
产妇的老公一听,有点站不住,说了一句话,我没有听懂。
接生婆说:“让他到隔邻坐下来说吧。”
我说:“这种情况必须尽快赶去医院,还坐什么?不要浪费时间了。”
接生婆说:“他不愿去医院。”
我愕然,这种情况不愿去医院,让我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