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庆之这次沉下心来,细心视察。
纵然前面因为好胜心太强而错失先手,不外其人胆识远超凡人,现在一旦静下心来,很快便随着棋局演算,看出眉目。
陈庆之最终选择二三落下第一子,马俍三三下立,将左下散子连气成龙,陈庆之四二封杀,马俍继续三二下立,陈庆之得势不饶人,二二继续封堵,马俍三一下立,如此你追我赶,到第十七步白棋于六四形成征子。
陈庆之长吁一口气,征子已成,今后即是死局,黑子大龙无处可逃,将被全歼,白棋大获全胜,千层宝阁势破局!
马俍点了颔首,赞美道:“想不到将军如此灵思妙悟,短时间内便找到其中要害,破局之势一气呵成。”
“过奖过奖!”陈庆之亦有些兴奋,前面落荒而逃的郁闷在此破局之后消失一空,转眼又变自得气风发,激情万丈。
马俍微微一笑,抱拳道:“本仙以棋会友,很兴奋结识陈将军这等英雄人物,我有一建议不知将军愿不愿听。”
陈庆之此时心气温顺,对马俍印象亦有好转,遂抱拳道:“左右但说无妨。”
“本仙初来乍到,便见你商靖和西炎两军厮杀,死伤无数,实在是没趣得很,是以脱手相助白夜城。要想最小价钱决定胜负,在下倒是有一法子可供双方参考。”马俍停顿一下,见陈庆之注目倾听,便继续说道,“不如各人都在开阔之地摆开阵脚,你商靖一方,西炎一方,本仙达达南木一方,三方各派一英雄人物或者相同人数的军队,面劈面攻防,输了的直接投降,最终赢的一统三方。这样既可以制止太多无辜的死伤,又不会伤了和气,方便各人事后相处,陈将军觉得如何?”
陈庆之思索片刻,眼中战意浓郁:“不知左右参不参战?左右貌似修仙之人,你若参战,那不用比试,胜负已定,此方案就没什么意义了。”
马俍手指轻叩楸枰,微微一笑:“将军所言甚是,我辈修仙之人,自不屑加入尔等世俗纷争,只在背后监视,维持道德正义。不外,我手下亦有一支虎狼之师,他们完全是凡夫之躯,参赛的话应该算是公正。”
“行!只要不是仙人参战,我陈庆之便没有二话。”陈庆之回覆得爽性利落,“不外我不能保证宇文成竹元帅会允许。今日我当了逃兵,元帅预计已经火冒三丈,等我回去肯定得受军法了。”
“这个无需将军费心。只需要将军允许就行了,剩下的在下自会解决。”马俍微笑道,“将军尽管将责任全部推卸到在下身上就是。”
“行!”陈庆之见马俍如此爽快,书生气质之中也有一些英雄气概,感受上便更亲近了一分,“既然如此,我便回营等到大仙消息。”
“可以。”马俍起身,与陈庆之告辞。
待得陈庆之一行消失不见,马俍刚刚将路中楸枰石座搬到一侧,没想到石头挺重,在不花费心力的情况下,硬是累出一身热汗,心底暗自自责:“早知道画个泡沫箱多好!”
上了机甲,一路狂奔,居然赶在了陈庆之之前到了宇文成竹军营,好事线散出,落到一亲兵身上,发现宇文成竹正在账内大发雷霆,将竹简茶杯之类摔得砰砰响。
“陈庆之这王八蛋!居然违抗老夫军令,等他回来叫他立即来见老夫!今日定要将他推出辕门斩首刚刚消得胸中恶气。”宇文成竹发怒狂吼。
手下一帮人连忙劝慰,替陈庆之求情:“大帅,陈将军已经攻上城墙,厥后突然夺路狂奔,末将觉得蹊跷,其中肯定另有隐情,大帅不妨等到陈将军回来问清缘由再作处置。”
“嘣!”马俍利用机甲,一个大步越过数座帐篷,稳稳地落在帅帐前面,脚下刻意用力,在地上踏出两个深坑,半个小腿陷入其中。
“谁?”巡逻侍卫听得异响,纷纷拔刀,待冲到帐前一看眼前的庞然大物,马上冷汗直流,一个个面色煞白,不知所措。
“掩护大帅!”不知道是谁最先缓过神来,哆嗦着声音喊道。
宇文成竹听得外面消息,在手下众将的蜂拥下出来检察,发现机甲之后亦是一呆。
“金刚战士?”宇文成竹惊诧之后连忙喊道,“都退下,他是来找我的,你们不要去送死。”
众人闻言,都退到宇文成竹身侧将其团团护住。
“来者何人?找本帅何事?”宇文成竹到底是多年大帅,自有一番气势,很快便冷静下来,问道。
马俍从舱室中跳出,潇洒地撩拨了一下发型,不外好几天没有打理了,又没有女子在身边照顾,现在蓬蓬松松就像鸡窝。
宇文成竹冷哼一声,众侍卫刀剑直指马俍挡在他身前。
“宇文丞相,本仙特意前来造访,何须如此见外?”马俍微微笑道。
“左右何人?”宇文成竹见对方不外一个毛头小伙,仗着金刚战士厉害就如此飞扬跋扈,他不自觉地摸了摸衣袖,对马俍少了一分戒备,多了一分轻视。
“本仙号达达南木。”马俍抱拳道,“特来找丞相商量一事。”
“有话就说吧!”宇文成竹冷冷隧道。
“难道丞相待客之道就这样站在门口?”马俍微微皱眉,“本仙远道而来,口干舌燥,正想找丞相讨杯水喝,不知可否?”
宇文成竹冷眼一扫马俍,哼了一声:“带他进来。”
马俍大摇大摆跟了进去,众侍卫不远不近地跟在他左右。
帐中铺有兽皮地毯,踩上去软绵绵的很是舒服。已经有人准备了条桌坐席,置于主桌左下,摆上茶饮瓜果,马俍坐定,轻轻啜了一口茶水,刚刚慢条斯理地说道:
“宇文元帅,适才本仙在白夜城见双方打得不行开交,血溅尸横,实在有违道心,忍不住脱手将陈将军吓走,本仙担忧元帅责怪陈将军,只好亲自来向元帅致歉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