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儿允许着:“是。”接着由张嬷嬷指挥着,由沈平指挥着将淑妃宫里上上下下围了个水泄不通。只半天的功夫,淑妃的宫里便如血洗一般,各处竟是鲜红。
齐雅走出宫门,伸手接住一片落叶说:“秋天来了。”
当晚佩儿服侍了齐雅睡下以后,退出殿外。小东子上来报说:“佩儿姐姐,三公主那已经部署妥当,怕是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佩儿点颔首说:“好。主儿不愿意做的事,我们来做。”
太子的离去倒是让齐雅松了口气,只是太子也好三公主也罢究竟都是天子的亲骨血。天子向来是个感性的人,为着同时失去两个骨血而悲痛不已。
这日天子在坤宁宫里歇着,不知怎的想起了已故太子,便说:“朕是无福之人,膝下子嗣皆保不住啊。”
齐雅听后反驳道:“陛下此言差矣,我们的松儿刚过了周岁的生日。”
天子揽过齐雅说:“皇后此言极是,朕为他取名为‘松’也是希望他能如松树般福寿绵长,长寿百岁。”
齐雅接着说:“臣妾倒是希望松儿可以使我们大永基业长青。”
“是啊,储君乃国之基础,明日朕就下旨册立松儿为太子。今夜,先睡吧。朕累了。”
我大伯王松的太子之位就是在祖父和祖母的睡前对话中决定的。其时祖母并没有如后世所说一手遮天独霸朝政,她其时更多的想法照旧为了资助羸弱的祖父把山河撑下去。究竟,一个国家的君主羸弱,四边的小国皆会来冒犯不说,哪怕是国境内难保也有几个犯上作乱的。虽然,祖母把更多的心思放在朝政上的时候,自然就冷落了祖父。
都说人无百日好,这话是没错的。当齐雅辛辛苦苦为着天子批阅奏折的时候,天子倒是乐得清闲与曾经的宠妃德妃整日饮酒奏乐,好不快乐。虽然,这是齐雅的想法。而事实是,朝廷上的大臣经过多年的洗礼,已经默认齐雅和天子是一体的了,万事也都只找齐雅,而天子并不觉得把权力给自家老婆有什么不妥,自己有的吃喝玩乐就好。
但是德妃并不这么想,她认为天子就是天子,而皇后就应该向从前李皇后的样子,接受后宫嫔妃的请安,处置惩罚下后宫的琐事就好。如今的齐皇后独霸着朝政,更是让自己的族人都翻不起身,她觉得这一切都是因为天子不作为。那日,趁着天子到自己宫里歇息,德妃见天子兴奋便说:“有句话臣妾想了很久了,想对天子说,如今顾不得那许多了。”
“哦?什么事让爱妃这么为难?”
“臣妾这冷眼瞧着,近日陛下常在后宫,而皇后娘娘却在前朝抛头露面。臣妾觉得这于理不合,似乎有些不妥。”
天子觉得这德妃一向是个没脑子的,如今竟然体贴起朝政了,倒是奇怪,便说:“朕每日在这陪着爱妃,爱妃不觉得欢喜吗?”
“臣妾自然觉得欢喜,只是朝野内外早有人议论,说,说。”
“说什么?”
“陛下不要怪罪臣妾,臣妾才说。”德妃故作娇羞地说。
天子此时早就有些不耐烦了,不外照旧耐下心思说:“朕恕你无罪就是,尽管说。”
“说咱们大永的天下如今是牝鸡司晨,上天要处罚的。”
天子意识到,这话绝不是德妃能想出来的,一定是有人想借她的口说的。是谁?舅舅?他已经告老回籍,难道还通过什么手段在控制着朝政?德妃的母家刘氏?对啊,德妃如今已经不是当初的小官家的女儿了,她的母族自然也水涨船高。德妃的父亲正是当朝左丞相,而皇后的母族齐氏照旧戴罪之身呢。天子脑子里瞬间想到的即是党争。如今,确实留着皇后一小我私家在朝堂之上是有些难了。
“陛下,你怎么了?”见天子良久不说话,德妃试探性地问着。
天子这才缓过神来说:“朕只是觉得爱妃说的有原理,果真深得朕心啊。哈哈哈。来来来,再给朕跳一支舞。”
我虽没见过德妃,但是听祖母说,德妃的舞蹈堪称一绝。德妃纤纤弱质,体态轻盈无比,善于做长袖折腰舞。每每起舞之时,舞步绚丽,身段曼妙,总是能引来宫里众多的宫女宫人驻足寓目。祖父也未曾责备,便觉得如此舞姿简直惊为天人。为此,祖父决定兴建楼台,专门为德妃跳舞之用。那台要建的高高的,这样才气让德妃在起舞时有仙女下凡之感。为此祖父不惜动用国库的赈灾库银,一时间惹得群臣非议。
那日,赵嗣之在南书房奏对:“启禀娘娘,陛下要兴建高台。为一宠妃大兴土木,实在于理不合。”
目前羁系户部的杨崇也说道:“陛下兴建高台之资金额着实巨大,恐要动用户部赈灾的银子。如今民声鼎沸,朝中上下议论纷纷,实在不是好兆头啊。”
左丞相刘正说:“娘娘,臣以为今年江南的水灾与往常一样。纵有怙恃官为了一己私利而夸大灾情之处,只要凭据往年的定量分拨出银子赈济即可。倘若有刁民借着灾情闹事,臣愿意前去镇压。而兴建高台,虽说是为了德妃娘娘。但德妃娘娘起舞也是为了皇上,皇上顺心顺意才气永葆我大永山河。更况且,兴建高台能展示我大永的国威,对周边邻国,隶属小国也都有震慑。臣以为这才是重中之重。”
这时齐雅见右丞相赵羡仍未说话,便问:“赵卿可有卓识?”
赵羡深施一礼说:“启禀娘娘,老臣以为修建高台乃天家的家事,赈灾乃国是,不行混为一谈。”
齐雅想这老狐狸果真精明,两边不冒犯,话还说的点水不漏,她倒是有几分佩服这老工具了。不外,这次,她就偏偏要让这老狐狸去趟趟浑水,便说:“赵卿所言极是。不外本宫以为,天家家事也是天下事。如今兴建高台势在必行,赈灾又刻不容缓,说到底照旧银钱不够。可据本宫所知,每年各省的税负和四方进贡的绝不止这些。何以就闹得内务府和户部的银钱都不够了呢?不如赵卿就替陛下和本宫查一查,这银子去了哪。”
赵羡心里清楚,虽然这些年皇后一直在拉拢恩科进士来牢固职位,但是德妃母族刘氏以及旧贵族残余势力也不是那么好解决的。银子去哪了,虽然是被贪去了。满朝谁人不知,刘正这个老工具是最大的贪官。皇后今日言下之意,莫不是要自己去做这条咬人的狗,把刘正给咬出来?可是今日德妃深得圣心,朝中局势尚不明朗,他可万万不能做这出头鸟。便推脱道:“启禀娘娘,老臣愿为娘娘分忧,只是臣已老迈,不能堪此大任,还请娘娘另择人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