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见见他……”
苏蝉儿淡淡的笑着说。
老鸨子惊叫道:“你要见那个骗子?”
苏蝉儿笑道:“他敢灼烁正大的冒充寇府的人,背后肯定有什么仰仗,妈妈你脱手教训他的话,不合适。照旧留他在我房里,妈妈你再派人去知会二郎一声,自有二郎料理他。”
老鸨子一愣,夸张的叫道:“蝉儿,照旧你对妈妈好,妈妈没白心疼你。”
“快去请人家进来吧,别让人家久等了。”
“妈妈这就去……”
老鸨子出了苏蝉儿的内室,冷冷的对门外的寇季道:“进去吧,女人在里面等你。”
寇季愣了愣,他不明白老鸨子为什么变脸这么快。
不外他并不在意,他又不是来找老鸨子的,老鸨子的态度岂论怎么变化,对他都无关紧要。
留下了二宝和长随二人在门口伺候着,寇季迈步进入到了苏蝉儿的内室。
进门以后,瞧见了内室里的部署,微微一愣。
气势派头迥异的家具,部署在一起,看着很怪异。
苏蝉儿坐在房间正中的桌前,她用小勺子,勾了一抹檀香,放置在薰炉里,点燃以后冒出了缕缕青烟,带着丝丝的檀木香气。
在寇季的注视下,她放下了手里的小勺子,起身施礼,“小女子苏蝉儿,见过寇令郎。”
寇季抱着折扇,拱手还礼道:“蝉儿女人有礼。”
“令郎请……”
寇季走已往,坐到了桌前。
苏蝉儿上下审察着寇季,轻声问道:“令郎是品茗照旧喝酒?”
“茶!”
顿了顿,寇季又增补道:“茶叶用滚水冲泡即可,其他的工具不要放。”
苏蝉儿有些意外的道:“令郎不喜茶汤?”
寇季干笑道:“乡野粗人,喝不惯。”
苏蝉儿点了颔首,开始点燃了小火炉,帮寇季煮茶。
寇季就坐在哪儿静静的等着。
茶冲好了以后,苏蝉儿端着茶放在了寇季面前,然后就见她眼中神色莫名的盯着寇季,低声道:“现在小女子有些相信你是寇府的令郎了。而且令郎到万花楼,想必也不是冲着小女子来的。”
寇季一愣,去端茶杯的手一顿,沉吟着笑道:“何以见得?”
苏蝉儿浅笑道:“寻凡人到了这万花楼,见到了小女子,那一双眼睛恨不得长在小女子身上,寸步不移。令郎从入房门到现在,目光只是在小女子身上急遽一瞥,再无其他冒犯之举。”
寇季意外,“仅凭这一点?也许我是个道貌岸然的人呢?”
苏蝉儿笑着摇头,“令郎入门以后,对小女子随处守礼。以令郎的身份,完全没须要对小女子这个风尘中人如此。
所以小女子可以断定,令郎不是冲着小女子来的,而是冲着小女子背后的二郎来的。
令郎之所以对小女子随处守礼,就是不愿意跟二郎起冲突。”
顿了顿,苏蝉儿双眸直视寇季,又道:“令郎是有事要求二郎……”
寇季有些意外,一个风尘女子,居然能从他的态度中判断出他的来意,仔细审察着苏蝉儿,他赞叹道:“没想到在这风尘中,另有女人这般蕙质兰心的人。”
寇季这算是默认了苏蝉儿的说法。
在苏蝉儿这么一个智慧的女子面前,再说假话的话,很容易被拆穿,而且会显得很虚伪。
苏蝉儿苦笑,“蕙质兰心只是一个笑话,不瞒令郎,适才小女子还跟妈妈一起,觉得令郎是一个骗子,如今看来,是小女子看走眼了。”
寇季端起了面前的茶杯,浅尝了一口,才笑着说,“女人可以不用跟我明言的。”
苏蝉儿帮寇季再斟上了一杯茶,笑道:“听的假话多了,偶尔碰到一个愿意跟小女子说真话的人,小女子也不愿意用假话应对。”
寇季迟疑了一下,沉声道:“女人与众差异,何至于……”
苏蝉儿捂着嘴,娇笑道:“令郎是计划问小女子的身世,照旧想劝小女子从良?”
寇季闻言,脸色发红,神色尴尬。
苏蝉儿淡淡笑道:“看来令郎很少收支烟花之地。初入青楼的人,总喜欢问及姐妹们的身世,更喜欢劝解姐妹们从良。”
寇季拱了拱手,干笑道:“失礼了……”
苏蝉儿看着寇季笑道:“没关系。”
寇季笑了笑,低着头开始饮茶。
他不再讲话。
苏蝉儿也没有讲话,只是笑吟吟的看着他,在一旁帮他添茶。
一壶茶水被寇季喝干以后,苏蝉儿准备帮寇季再添一壶茶。
就在她准备煮水的时候,门外响起了喧华声。
“小爷倒是想看看,谁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跟小爷我抢女人。”
“你不能进去,我家少爷在里面。”
“滚开!”
“……”
苏蝉儿冲着寇季眨了眨眼,道:“二郎到了。”
话音刚落,就见房门被人踹开,一个十六岁左右的少年,带着一群豪奴,冲了进来。
少年个头不高,瘦瘦弱弱的,身穿着一身绿色的蜀锦长袍,头戴着一顶玉冠,玉冠歪斜着,遗漏出一捋长发,垂在耳边,在他的另一个耳边,挂着一朵红花。
在他身后,随着七个脸上充满了各色刺青的膀大腰圆的男人。
少年入了门,一眼就看到了寇季,先是一愣,然后就冲着寇季嚣张的喊话。
“你要跟小爷抢女人?”
寇季端着茶杯,不紧不慢的笑道:“她可不是你的女人……”
“小崽子,你活腻了,敢跟我们小爷这么说话。”
追随在少年身后膀大腰圆的男人瞪眼喝斥。
“滚出去!”
一声咆哮声响起。
喊话的却是那少年。
只听那少年吼道:“小爷我要亲手收拾他!”
膀大腰圆的男人立马滚出了苏蝉儿的内室。
少年一个箭步扑到了寇季面前,在寇季愕然的眼神中,抄起了寇季面前的茶碗,摔在了地上。
“臭小子,就是你要跟小爷抢女人?你也不撒泡尿照一照你的身份,小爷是你能冒犯得起的吗?”
桌上的四个茶碗,被少年砸碎了两个。
他一直在高声的咆哮着骂人,可寇季却没有从他脸上看出一点儿恼怒的心情。
苏蝉儿不知道何时去了房门口,关上了房门,然后又从床底下取出了一叠碗。
她一脸无奈的站在床边扔着碗。
飞碗在房里横飞,砸的劈里啪啦乱响。
看她的架势,显然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了。
少年则顺势坐到了寇季面前,抄起了桌上的茶壶,闷了一口,瘪了瘪嘴。
“好苦!”
他抬头看向寇季,目光直直的道:“我认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