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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生劫之乱世归尘

第六回 铁血将军

永生劫之乱世归尘 穆然诡念 10258 2019-06-19 21:58:57

  “喂,小子,过来,老子有事问你。”穿山越岭行了数日才总算离开药谷所在的山脉,哪知刚上大路,却被几个身穿黑甲的兵士给拦住去路,为首之人身长七尺,膀大腰圆,满面胡渣,皮肤黝黑,双眼瞪若铜铃,几位兵士腰间都挎着大刀,满身血煞之气,为首之人拦于路中,正好盖住卢自寒去路。

  卢自寒对着此人上下审察一番,但见此人,外形凶恶,却无杀气,应该不是拦路掠夺之辈。他身后四人和他一样装束,却明显有上下之分。

  卢自寒淡然应道:“何事?”为首男人问道:“这四周村寨有多远,村中是否有医术高明之人?”卢自寒确信自己没有听错,只是眼前之人生龙活虎,无病无灾,怕是为他人寻医,见这男人焦急模样,怕得病那人职位不低。卢自寒对男人叫住自己的态度颇为不满,因此故意答道:“不知!”说着就要绕身而过。其余几人赶忙围上前将卢自寒拦住,男人喝问道:“瞧你模样即是说了假话,还不快如实交接,莫要让军爷我动粗。”卢自寒轻笑一声,两人修为天差地别,况且又无甚关系,自己就算恃才傲物,那也是自己的本事,你一言不合就要动手,那才真是狂言不惭。

  想到此处,遂起了逗弄心思,道:“我若说知道,你会信吗?”大汉拍拍腰间大刀,笑道:“你若说了假话,保你头身两段。”卢自寒道:“既然如此,那我即是知了。”大汉喜道:“知道就好,快带大爷去。”卢自寒暗自发笑,这大汉可真够有趣。

  大汉见卢自寒身形不动,眉头一挑,喝道:“磨蹭做甚?还不快些?小心大爷拳头伺候。”说着,他挥舞了下硕大的拳头,只听,呼呼声响,威势十足,卢自寒面不改色,呵呵笑道:“即是寻医,病人是否得带上?”大汉道:“我们将……病人不太方便,我去将郎中直接带来就行。”大汉话语一顿,显是险些漏了嘴,卢自寒道:“即是如此,那便带我去吧!”大汉看着面前这个面相俊郎,稚气未脱的少年,不屑道:“你个门牙都没长齐的小屁孩儿,敢戏弄老子,看老子不将你剁了肉酱。”

  蒲扇般的手掌重力拍在卢自寒肩上,虽未调用真元,也足有上千斤力道,但卢自寒修炼天九玄功,常以灵气淬锻身体,这股力气犹如鸿毛落水,只剩点滴波纹。卢自寒早已不是柔弱小子,可以任人欺辱,这大汉如此无理,必当小施惩戒,他暗运天九玄功的冲字诀,体内肌肉收缩释放,一股冲力马上自肩而上,延手入体,顿将大汉抛飞丈余开外。天九玄功共分三重,一重灵气炼皮肉,二重真元碎筋骨,三重心魔乱心神,其配套又有三字诀,冲,震,缩,冲是聚全身之力发动攻击,震是以自身发动对方全身骨血心神震颤,缩是收缩肉身到达牵引对方的目的,卢自寒尚在一重境,攻击只能震飞他人,到二重时便可震伤内腑皮肉,三重可将对手化为肉沫,极是恐怖。

  其余几位兵士见大汉亏损,慌忙拔刀助阵,怒喝声中刀光闪烁,无不是势鼎力大举沉,卢自寒眼神一凝,尤记上官逐影临行嘱托,人弱被欺,马弱被骑,行事虽不能张扬,亦不能软弱,如今面前几人杀气毕露,一味退让只会弱了自身气势,有碍修为,况且这可不是交锋切磋,棋差一招,即是身死道消,卢自寒虽未有过杀人见血的经历,但也不是胆小之辈,他脚尖外分,双掌快若闪电般击出,一瞬之间,已出四掌,掌掌取敌胸口,四人长刀尚未落下,已觉胸前剧痛传来,硕大身躯仿如败絮,跌出数丈有余。大汉挣扎起身,心中惊骇少年修为高深,眼见手下几人脱手莽撞,意欲阻止,奈作甚时已晚,他知今日看走了眼,想起眼前少年所说话语,忙托手上前歉意行礼道:“少侠修为精深,是在下几人唐突了。”卢自寒心中未有好感,但对方即是软语致歉,再脱手即是自己仗势欺人了,是以他摆手道:“既然如此,你等且走吧!”大汉脸露犹豫,低声问道:“少侠,不知您是否真明白行医之术?”

  “是与不是,又有何紧要?莫不成你还想绑我去不成。”卢自寒脸露不悦道。

  大汉也知自己刚刚举动冲撞了眼前少年,他心知这荒郊野岭,难寻懂医明药之人,是以他眼神坚决,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以首伏地,低声央求道:“少侠,求您不计前嫌,善施仁手,救我将军。”卢自寒震惊大汉如此举动,竟是为了他人安危下跪怜乞,怕是他口中将军对他有莫大膏泽。

  大汉见卢自寒久不回应,以为他不愿脱手,就要再次出口恳求,就在此时,远处蹄声轰隆,尘烟漫天,一群兵士骑着战马疾驰而来,大汉听闻马蹄声响,站起身来,抬眼望去,卢自寒顺势而望,只见远来的一群人与大汉一样妆扮,均是亮玄色盔甲,尤以为首之人最是耀眼,那人面无血色,却依旧煞气逼人,只是对着卢自寒望了一眼,卢自寒就觉满身被杀气笼罩,不觉竟有跪伏之意,他强放心神,刚刚不受影响,而大汉早已跪倒在地。一行人马奔至几人身前,为首之人勒住缰绳,抬起右手,身后一群人立刻顺势而停,并无丝毫忙乱。

  只见首领先是审察躺在地上的四人,又看看卢自寒,这才冷冷的对跪在地上的大汉道:“你私自离军,回去自领军杖五十。”大汉高声应道:“卑职知罪。”首领见大汉依旧跪在地上,无起身之意,皱眉喝道:“还在磨蹭甚么?你难道视军务为儿戏么?”大汉道:“将军,我找到郎中了,他或许可以治愈你的伤势。”大汉明明是为将军着想,但语气里却带着几分恳求之意。

  将军眉头一挑,看了眼卢自寒,对大汉喝道:“我的身体我自己知晓,何时需要你为我瞎费心。现在立刻归队。”

  “将军。”大汉急道。将军大喝一声:“听令!”大汉只得不宁愿宁可的走到将军身后,至于倒在地上的四人,因为卢自寒并未下死手,所以在将军手下的搀扶下上了战马。将军看向卢自寒,冷哼一声,一夹马腹,带着众人扬长而去。卢自寒没成想这位将军性格如此坚贞,虽对自己有轻视之心,但他自己重病在身,居然还能装作若无其事,行走无异凡人,实乃铁血男人。

  卢自寒因是不知自己所处何地,陆家村又在何方,也只得沿途逢人问路,历经数日刚刚到了陆家村,一晃十年已往,陆家村早已被杂草掩盖。

  看着眼前的残垣断壁,卢自寒心中惆怅万分,他心知这一切皆是因自己获得的天九玄功而起,也是因自己才害死了这些无辜的村民,他不知道该如何赎罪,或许是要杀了罪魁罪魁,可他却不知道该去找谁报仇,又是谁该为这些人偿命。他一路踏草而行,一步步走过影象中走过的路,不多时,他来到了村外的老槐树下,此时的老槐树下立着一座孤坟,坟上长满了杂草,坟前木头做的墓碑已经腐烂歪斜,但依稀可以辨认出上面的字迹,上面写着陆家村村民之墓几字,也不知是何人大发善心为这些无辜的村民安葬。

  卢自寒跪倒在坟前,眼泪纵横,仿若孩童般嚎啕大哭,他将头埋在地上,脑海里全是那些熟悉的脸庞,自责与愧疚排山倒海般攻击着心田。他就这样跪着,心里诉说着对村民们的歉意,岂论日落月出,照旧月明星稀,竟是不觉间晕睡在了坟前。

  翌日清晨,山风清凉,卢自寒从梦中醒来时,已是日上三竿,他的眼角尤有泪痕,他跪直身子,再次拜了拜,这才朝着山腰缥缈观走去。他知道清心道长,可能已经不在观里,但他却就是想去看看,也不知是因为清心照旧缥缈。缥缈观早已破烂,断梁碎瓦满地,蛛网密布,原本大厅中央的缥缈像已被破坏,只留下满地碎片,卢自寒立身殿中,他不知自己是该恨缥缈照旧该谢,耸立良久,卢自寒发出一声轻叹,转身便欲离去,突然他发现一物,蹲下身拾起,却是一块玄色的令牌,上书一个卢字,卢自寒记得,这是父亲卢俊身前所佩戴的令牌,父亲曾说过,这块令牌对他极为重要,只是不知为何会泛起在这里,卢俊去世时他不外是个三四岁的孩子,那时犹如天塌,又怎会记得寻找父亲所带令牌,厥后即即是有想起,也以为随着父亲葬了,怎会想到会在这里找到。

  穆然间,卢自寒想起当初父亲虽然身有病痛,但也不至于那么早死,他还记得卢俊在死前的一月前曾频繁深夜外出,不外那时候他只有三岁,基础不懂大人的事情,只是厥后没多久,卢俊就突然吐血不止,一命呜呼了。

  卢自寒看着手中令牌,心中百思不得其解。最后实在想不出个所以然,他只得小心将令牌收好,乘着天色尚早,准备下山前往天阳宗。

  上山时,卢自寒不识门路,所以花了近一日刚刚到达,而下山却只用了一个时辰,早在来之前他就已经探询好了去天阳宗的路线,因为心中忧念婉儿,出山以来已经延误了些时日,所以他往天阳宗的法式就略显急切。只是他才下山没多久,竟是又被人截住了去路,他看着站在面前这个熟悉的身影,心中已然知道他来所为何事。

  黑甲大汉在这里已经等了他三日,他并不知道卢自寒是否还会经过此地,他只是抱着心中的那一丝侥幸,幸亏上苍恻隐,终是让他等到,他一见卢自寒走来,就立刻跪倒在路中,哽咽道:“少侠,请您一定要救救我们将军。”卢自寒笑道:“你家将军不是不让人管他的事吗?你又何须苦苦为他费心。”大汉道:“将军不仅对我有数次的救命之恩,更是因为此次将军受伤全是因我而起,若是能一命换一命,我宁可用自己换将军安好。”卢自严寒笑道:“说得好听,做起来怕是难了。”大汉听了卢自寒的话,顿起决然之色,他取下腰间长刀,置于项间,恳求道:“我自知当初冒犯少侠,将军对少侠又有轻视之辱,今日我便以死赎罪,只求少侠能够挽救我家将军性命。”说完大汉手腕用力,就要削下自身头颅,卢自寒本就是成心试探,又怎会真让大汉寻死,他身法闪动,眨眼间便泛起在大汉身旁,右手两指伸出,紧紧夹住刀背,任大汉如何用力,都难动分毫。卢自寒道:“大叔如此忠义,晚辈敬佩不已,我只是言语相试,却是无甚么怪罪之意。”大汉犹自将信将疑,卢自寒笑道:“前面带路吧,怕是晚些你家将军的伤可就没解围了。”听到卢自寒的话,大汉喜不自胜,慌忙站起身,泪未干而言笑道:“我叫屠千山,多谢少侠宽宏仁义。”卢自寒道:“你也别老是叫我少侠少侠的,我姓卢名自寒,我叫你屠年老,你也称谓我自寒便可。”屠千山道:“我可继续不起。”卢自寒道:“你一七尺男人,哪那么多空话,照旧快些带路才是要紧。”屠千山这才不做盘算,一瘸一拐的牵过早已备在路边的马匹,两人一人一骑朝着营地奔去。

  卢自寒从未骑过马,但究竟修为在身,稍作调整便已适应,两人快马加鞭,亦是用了一炷香的时间刚刚来到了一处平坦的峡谷内,峡谷中有着十数顶帐篷,帐篷四周另有不少黑甲兵士扼守,卢自寒随着屠千山径直来到最中心的主帐,一路之上并未受人阻拦,反倒是看见屠千山的兵士纷纷朝着屠千山行施军礼。

  两人驰马直到主帐前,屠千山绝不停留,下马便带着卢自寒推开营帐走了进去,营帐内坐着五人,他们见着大汉不满的哼了一声,竟然俱都带有敌意,但不知是何原因,众人见了卢自寒却是纷纷松了口气,随即脸上便充满了幸灾乐祸的模样。

  屠千山并未注意这些人千变万化的心情,只是脸色焦急的引着卢自寒进入屏风后,屏风后是将军的卧室,卸去盔甲的将军身形结实,纵然脸色苍白躺在床上,眉头紧皱,也尤带一股威严之气。将军呼吸极为微弱,脸色发青,满身散发一股淡淡臭气,屠千山见了将军这番模样心中犹如刀刮针刺,他看着卢自寒道:“卢少侠,你确保能救好将军?”卢自寒对其笑了笑,来到床边坐下,对着将军轻轻浅笑,猛然出掌,直击将军胸口,卢自寒这番行动只将屠千山吓了个半死,他暗恨自己信错了人,反倒害了将军,屠千山就要飞身扑上,挡在卢自寒掌下,卢自寒早有预料,伸左手轻轻一拨,就将屠千山挥退数步,这时卢自寒的右手已经落下,他体内浑朴的真元仿若银河落凡尘,又若飞跃河水,顷刻间涌入将军体内,巨大的真元颠簸,在营帐内带起阵阵风浪,却是惊动了等在屏风后的几人,几人震惊卢自寒能发出这般威势,但却无一人眼见将军在卢自寒掌下而上前相救。

  将军苍白的脸随着卢自寒运功时久,变得越来越是狰狞,这种极端痛苦的心情,几将屠千山看得咬牙切齿,捶胸顿足。突然将军怒吼一声,身形猛然站起,一口墨绿色血液,如利箭一般直射而出,瞬间穿透营帐,刺入一个恰巧巡逻的兵士身上,只听兵士一声惨叫,马上便被这道墨绿色血液腐蚀的骨血俱烂而死,其模样凄惨恐怖至极。屠千山几人被这场景吓得面露惊惧,众人纷纷望像卢自寒,而卢自寒却只微笑不语。

  将军喷出血箭之后,脸色明显好转,他又轻咳几声,这时被惨叫惊动的士兵们已经冲进营帐,将手中刀枪剑戟尽都瞄准了卢自寒。将军缓了口气,看向四周,沉声喝道:“还不快退下。”

  士兵们面面相觑,不知做何决断,他们早有耳闻,将军已是命不久矣,可如今将军看上去并无异样,声若洪钟,丝绝不像重病之人,将军怒瞪一眼,再次喝道:“怎么?我的命令欠好使了吗?”众兵士这才迟疑的退到营帐外。

  将军等到士兵们离开以后,又赶走了早就等在营帐中的四人和屠千山,等帐中只剩将军和卢自寒两人后,这才有气无力的坐到床榻上,谢谢的对卢自寒道:“顾滕云谢过少侠的救命之恩了。”

  “不必客气,你应该庆幸你有个对你忠心耿耿的手下才是。”卢自寒轻笑道,刚刚那一番运功,着实将他累的不轻,但若不是屠千山那番真情体现,他也不必受这般罪了。顾滕云笑道:“少侠说的是,还未请教少侠尊姓台甫。”顾滕云又是清咳几声,卢自寒道:“姓卢名自寒。你体内的尸毒虽然被我逼出,但体内腐蚀尚自严重,若是不介意,我这便为你运针行功,好绝了后患。”顾滕云道:“卢兄弟为了我好,哪还能介意甚么?兄弟只管动手就是。”说着竟是扯开自己上衣,横躺床上,任人施为,卢自寒也不墨迹,摸出莫常林所赠银针,挥手间已在顾滕云身上扎上七七四十九针,卢自寒右手在针尾轻轻拂过,手针相碰瞬间,一丝真元顺着银针流入顾滕云体内,顾滕云顿觉腹中痛痒交织,换作凡人只怕会抓破自身皮肉,但数十年战场磨砺,顾滕云又怎会在意这些个小痛小痒,卢自寒直到所有银针行功满三轮,这才起手收针,收针时不如下针那般快捷,卢自寒一根一根小心拔起收好,直到所有银针拔完,顾滕云顿觉胸腹中痛快酣畅无比,一张口竟是吐出一口乌黑浊气。

  卢自寒站起身道:“你的伤已无大碍,剩下的只要你自己每日用真元温养,不出十日便如未伤之前一般好了。”顾滕云意欲挽留,可话还未出口,卢自寒已经走出营帐。营帐外,几人正神不守舍的盯着营帐入口。只有屠千山满是焦急之色等在一旁。直到卢自寒从营帐中出来,屠千山这才迎上问道:“少侠,将军怎么样了?”卢自寒笑道:“你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屠千山也想进去瞧瞧,可是没有顾滕云的命令他可不敢私自突入,卢自寒见其模样笑了笑,道:“没事了!别担忧。”屠千山点颔首,但照旧放心不下,卢自寒摇摇头,便准备离去,可是另外四人却是拦在了他的面前,其中一人开口说道:“你还不能走,如果将军要是出了甚么事的话,便要用你来偿命。”

  “对,不能让他离开。”其余三人同声叫到。屠千山怎会让这些人如此无礼的看待将军的恩人,他上前一步挡在卢自寒身前,恼怒的看着面前几人。卢自寒看着几人貌寝的面容,顿觉反胃,他有意强行离去,却是听屠千山怒吼道:“都给我滚,你们这群只希望将军早些死的废物,有甚么资格在这里指责别人?”

  “你在这乱说八道些甚么?屠千山,我可告诉你,不要以为你深得将军看重就可以对我们颐指气使,要是将军有个三长两短,最大的责任就是你,你可别忘了将军是如何伤成这样的,哼!”几人脸色一变,怒声反驳道。

  屠千山冷哼一声,他最是看不惯几人的惺惺作态,以往他也便忍了,可卢自寒是他请来的,而且还治好了将军的伤势,这些人居然还如此看待卢自寒,他是决计不能容忍的。

  “都在吵甚么?”一声怒吼,从营帐中响起,顾滕云龙行虎步的走出营帐,威严的看着几人,喝道:“不思虑如何完成军务,却都聚在这里吵吵嚷嚷的成甚么样子?这次的事情,若是不能完成,我便亲手解决了你们。”几人畏畏缩缩的,不发一言,俱都朝着顾滕云行了一礼,急遽而去。

  等到众人散开以后,顾滕云对卢自寒道:“真是失礼了,我这些手下整日只知争名夺利,却是早已忘了规则,倒是让你受委屈了。”卢自寒不以为意的说道:“让我受委屈他们也得有那本事,既然无事,那便后会无期了。”顾滕云知道修炼中人不愿牵扯世俗之事,他们所追求的乃是永生大道,是以见卢自寒去意已决,也就不再挽留,而是对屠千山付托道:“千山,你去送送卢兄弟。”

  “将军?”屠千山叫道。顾滕云摆摆手示意不必多言,屠千山只好作罢,追随卢自寒身后朝着营地外走去。却在这时一位兵士急遽跑来,单膝跪隧道:“将军,罗严来了。”顾滕云脸色一寒,冷哼道:“看来有人等不及了啊!请他进来吧。”

  兵士还未离去,远远就响起了罗严的声音:“哈哈,听说顾将军受伤了,我特地过来探望,谁知顾将军就是这般待客,失望,失望呀!”一身玄色劲装,乱发圆脸的罗严几个起落,如入无人之境般径直来到顾滕云面前,他放肆的大笑声,震人心颤,除了顾滕云与卢自寒外,俱都脸色巨变。

  卢自寒看着罗严,不由想起了十年前发生的事情,其时虽只急遽一眼,但他却是怎么也忘之不掉,陆家村村民之死,定于这人脱不了关系,或许他即是寻凶的要害。而如今卢自寒形貌大变,罗严又如何能认出,他虽与卢自寒擦身而过,却也只是急遽一眼。卢自寒脚步不停,脸色稳定,随着屠千山离去。

  “客可有好客恶客之分,好客自当扫榻接待,恶客便只能持刀相向了。”顾滕云淡淡回应,挥手让周围的人散去。罗严笑道:“依将军这般说法,我自然是好客了。”顾滕云不语,转身入帐,罗严紧随而入。罗严道:“我此来可是给将军送药的,不知这算不算好客呢?”说着罗严手中泛起一个锦盒,手腕用力,锦盒立时朝着顾滕云电射而去,顾滕云翻手接住,身形丝绝不退,他将锦盒放入怀中,坐下道:“那我可谢过了。”罗严愣道:“想不到顾将军遇了高人,一身重伤竟是好了,我倒是瞎费心了。”顾滕云道:“莫不成你还念着我早死么?”罗严道:“怎会呢?我可是还要托付将军为我找工具呢?”顾滕云道:“放心,我可不是那么容易死的,允许过你的事情,我自会做到,不需你费心,不外你允许我的我也希望你莫要食言?”罗严笑道:“我们可是互惠互利,食言与我又有何利益?”显然罗严早已习惯顾滕云对他的态度,究竟任谁的家人在别人手上也不会有甚么好脸色。顾滕云道:“你若是想看我是否还在世,那你现在可以走了。”罗严道:“既然将军如此不接待罗某,那我就先告辞了。”顾滕云冷声道:“不送!”罗严转身,带着哈哈大笑声大步离去。

  卢自寒离别屠千山后,并未远去,而是寻了处能瞧见营帐的隐蔽之所隐住身形,既然在这里遇见了罗严,那势须要将陆家村的事弄个明白他才肯罢休。

  罗严出了营帐一直往西南行,卢自寒知道那是前往青云山的偏向,虽不知罗严此去有何意义,但卢自寒决定等罗严远离这里后就现身问个明白。

  罗严身形徐徐,他相信顾滕云不会派人跟踪他,纵然有人追随他也自信能够发现,可他却不知道,卢自寒所修炼的鬼影身法本就擅长隐匿,虽是白昼,却也极难发现。所以纵然卢自寒一直远远追随,但罗严始终未发现自己身后还吊着这么个尾巴。

  而卢自寒就这样尾随罗严一直来到十数里外,眼见前方就要到达青云山,卢自寒正欲现身,却是突然发现罗严已与一人相遇,那人敬重的不知和罗严说了些甚么,罗严就追随他一起上了青云山。卢自寒因为好奇,也就没有急着现身,他倒要看看罗严在做些甚么。

  直到眼见两人入了青云山上的一座山贼寨子,卢自寒这才停下身来,只见山寨中人皆是一副草寇妆扮,其内大多也都是没有修为的普通人,卢自寒只稍作思量,便觉就是冒险突入,也难被人发现,因此,他几个纵跃就偷偷进入了寨子,但寨中衡宇密布,只是稍一愣神的功夫,却是早已消失了罗严的身影,想要在这衡宇密布的寨中寻到罗严,又谈何容易,卢自寒不由暗怪自己犹豫太久,以致于跟丢了罗严,若是错失了甚么重要消息,可就得不偿失了。但此时痛恨已难生作用,他暗隐身形四处查探,可终究不敢太过明目张胆,到头来照旧一无所获。

  就在卢自寒欲要抓个山贼问明去路时,他却发现一群山贼搬搬抬抬着十数个箱子,在其后甚至还被押解着几个身姿不错满脸怒意恐惧的女子,尤其是当先那名女子,虽然颇为狼狈,却也难掩其风华,此时被人五花大绑,口中依是骂骂咧咧,倒一ㄇ个烈性女子。

  押着女人的几个山贼似乎想在女人身上占着些自制,可领头之人却是高声怒斥,说这女子是要献给当家的。卢自寒心中一震,罗严刚去山寨时,守门之人对其就甚是敬重,此人扬言要献给当家,说的莫不就是罗严,卢自寒觉得甚为可能,是以他便决定随着这几人前去瞧瞧。

  最后,两人押着女子入了一座较为高峻的木楼内。

  卢自寒透过楼间漏洞朝内瞧去,果真见着了罗严的影子,罗严居于上座,在他左右手各站了一人。两位山贼押着女子进入,女子瞧见罗严恰似特别激动,罗严也颇有惊奇之色,押解的两人对罗严左侧那人说了些甚么,他便让两人将女子押入了后堂。因为卢自寒所处位置距离三人有些远,况且屋内山贼众多,言语嘈杂,是以卢自寒并不能听清三人的言语。

  如此委身屋檐之下,直到三人谈话结束,卢自寒也未听见只言片语,这时又有山贼进来通报,那人声音极为响亮,还未入门口便已经开始叫叫嚷嚷道:“大当家,二当家,三当家回来了。”

  此人虽是跑得急,却是不敢乱了礼数,他一入屋内,恭顺重敬的对着三人一一行礼,三人随着他出了房门,朝着另外一见屋子而去,卢自寒赶忙跟上,即是隔了老远,卢自寒也能听见那栋屋子内的嘈杂声音。

  一行四人走入大厅,厅中众人马上停下了喧华,罗严让开身子,虎驼寨大当家岑擒虎上前对众山贼道:“今日,各人都辛苦了,我已让人备好了酒肉,全是犒劳兄弟们的。”听了岑擒虎的话,厅内数十山贼齐声呼喝,震耳欲聋。待声浪稍缓,岑擒虎又道:“还请兄弟们先将这些货物搬到库房去,晚些时候,各人再吃喝尽兴。”趁着手下们忙碌的时候,岑擒虎拉着三当家走到一旁,低声问道:“老三事情准备的怎么样了?”

  三当家拍了拍胸脯,信誓旦旦的说道:“年老,三弟服务自当是尽心竭力,你且放心,早已为你部署的妥妥的。”卢自寒远远望去,竟见这三当家照旧一熟人,却是卢自寒当初初入天阳宗时的杂役房管事苏馥卿,只是不知为何流落到了做山贼的田地。

  “嗯,那就好!这件事情可一定不能有甚差池,否则我们虎驼寨一众人可就性命难保啦!”岑擒虎听得苏馥卿保证,心下稍宽。

  苏馥卿打眼瞧了正在与二长老摩驼明攀谈的罗严,有些不信的看着岑擒虎道:“年老,罗严实力虽强,可我们兄弟三人联手,若是还不能与之一战,我却是不信。”岑擒虎

  见苏馥卿不将罗严放在心上,岑擒虎马上阴冷静脸道:“三弟切莫轻敌,嗜血书生早在二十年前便已威震淮江,那时他也不外与你我相当而已,如今这人的实力远胜于我们,想要杀我们,那是易如反掌,你可不要白白误了性命。”其实岑擒虎本也不信罗严有甚高强之处,但自从罗严轻易制服住他,他便对罗严心存了畏惧,只是这等丢脸之事,他却是万不能对手下之人说的。

  “知晓了年老,三弟谨记年老教诲。”苏馥卿虽是外貌应承,可心底依旧不以为意,究竟自己三人实力相仿,瞧那罗严也比自己几人大不了几岁,况且苏馥卿怎说也是出自天阳宗外门,怎会比不上罗严这个没门没派的散人,更况且自己这方可是有着三人,因此他始终觉得岑擒虎有些危言耸听。

  岑擒虎心中可没这般弯弯绕儿,他如此耐心相劝,看重的可不是甚么兄弟情义,苏馥卿究竟只是厥后之人,岑擒虎看重的不外是他的修为,许以薄利,稍加利用而已,因此他是否有听进自己的话,便变得无关紧要了,若是他执意要对罗严挑衅,到时丢了性命那也只是他自己作孽,与他岑擒虎可无甚关连。

  其实岑擒虎心中对罗严也甚为不满,若不是当初罗严以武力相迫,他们又怎会听命与他,值日生现在形势比人强,他们不得不低头垂脸,听人差使了。

  大厅中人尚在忙碌,而罗严亦和二当家摩驼明相谈甚欢,岑擒虎不由想起被扔在自己房中的那个漂亮女子来,心中顿觉火起,也未与人招呼,便一副急色模样出了大厅。罗严与摩驼明甚为投机,两人自相识起就大有相见恨晚之感,只是今日见了那女子后,他便心不在焉,但摩驼明本就是个不善用脑之人,竟是没有瞧见罗严的异状,依旧自顾而言,直到罗严瞧见岑擒虎出了大厅,他才托言有事,出了厅中急遽跟上岑擒虎,罗严突如其来的举动,让摩驼明有些摸不着头脑,最后也只当罗严确是有甚急事。

  岑擒虎回到偏房,径直入了后堂,此时那个美貌女子被缚了手脚,横躺着放在岑擒虎床上。女子的嘴被布给塞住,双眼汪汪的看着进来的岑擒虎,口中发出呜呜的响声,她用力的想要挪动身体,奈何手脚被捆,想要移动半分都甚是艰难。眼见岑擒虎色急扑来,女子眼中更显惊惶,随着岑擒虎的手距离女子越来越近,已是能够看清女子白嫩的肌肤,突然一声冷哼从岑擒虎背后响起,岑擒虎顿觉身上汗毛乍起,冷汗立时流了满脸,他艰难回转过身,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来,对罗严道:“罗爷,这,这。”罗严冷声道:“这女人你不能碰。”岑擒虎谄媚道:“是,是,是。”罗严轻轻的应了一声,瞧向床上的女人,岑擒虎见罗严这般样子,满是以为罗严是看上了这个女子,才不让他碰的,他立刻谄笑着对罗严道:“罗爷,这女人姿色不错,我早就计划将她献给罗爷。”

  “是吗?”罗严转过头,看了他一眼,吓得岑擒虎说话都有些结巴,只听他断断续续道:“是,是,是是的。”罗严笑了笑,随即脸色一沉道:“既然是献给我的,那你还不快滚。”岑擒虎的性格罗严怎会不清楚,但现在岑擒虎对他另有些用处。若是以往,像岑擒虎这样的人,罗严基础连看都不想看,直接一刀劈了了事。

  直到岑擒虎离开,罗严才满面笑容的来到床边,伸手取下塞在女人嘴里的布条,调笑道:“怎么,寒冰城门生就这点儿本事,竟能被一伙山贼给擒了,说出去怕是会让世人笑掉大牙吧!”女人显然也认识罗严,她秀眉一瞪,右手刀光闪现,划向罗严脖梗,罗严早知女人是冒充被俘,因此见女人眼露杀机,却是面色稳定,脚尖一点,已于丈余开外。女子站起身来,右手紧握一柄尺是非匕,恶狠狠的看着罗严道:“罗严,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今生不杀你,誓不为人。”

  罗严脸色变了变,他似有话要对陆香菱说,但话到嘴边却又怎么都说不出,只是道:“香菱,这其中定有甚么误会。”叫香菱的女子,哪听罗严辩解,她咬牙切齿的看着罗严,暗恨自己修为太低,不能一刀结果了这个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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