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华延俯下身叫醒婕媚，婕媚慢慢睁开眼睛，一句恳求的话也说不出口。她那么了解他，了解他像她一样心狠手辣，他怎么可能放过她。
“小爱毁容了，腹部留下长长一条刀痕，你知道吗？你也是女人，你现在知道长发对一个女人有多重要了吗？你怎么能狠下心用小刀切断她的头发划她的脸？你敢害死我的孩子，你不想活了是吗？”
华延坐在婕媚的肚子上，等着婕媚的肚子慢慢隆起，然后他把她送进一间小医院，微笑着和医生说：“我没钱给她做无痛人流，你们喜畛仵么样就怎么样，横竖她这么多男朋友，她也不能证明孩子是我的，听说药物流产很自制是吗？”
医生看华延西装革履，不相信华延没有钱。最后这个男人只扔下一百块钱，婕媚躺在酷寒的手术台上，睁大眼睛含着泪看着天花板，似乎看到了自己曾经柔软而漂亮的长发。
一条又一条，越来越多的头发……婕媚饿得泛起了幻觉，不久昏死已往，又被华延叫醒了，发现自己躺在家门前，摔断的双手双脚就像是不属于自己的。
婕媚的爸爸像是看不到婕媚，跑出门口蹲下来随处找一张并不存在的支票，不时哇哇大叫。华延笑了，她这辈子唯一没有算计到的是她的亲生父亲疯了。
“我要你死。”他这样和她说，“记着你以前做过的蠢事，未来绝不是你想要的，但绝对是你自找的，如果你这辈子还能站起来，我也要你继续跪着，我是华延，你的前男友，记着我，你爱的男人不爱你，好了，结束了。”
他开着几百万的车像一阵烟一样消失在她的世界里，再也没有泛起过。柔软的长发，一千万的支票，触而不得的权门，落空的算计，什么也不剩下。
一个秋日的午后，北爱在剧痛中醒来，后背传来撕裂的疼痛，应该是骨折了，双手撑着床坐也坐不起来，或许双手也骨折了。
北爱轻声唤着华延，华延睡得很沉，手机放在一旁充电，床头摆着几盒牛奶，岂论去到哪里他都不会忘了她的牛奶。
实验着伸脱手触碰牛奶，她终于明白自己的手臂骨折了，似乎有一种奇怪的感受从脸部传来，说不清的感受，好奇自己脸部传来的那种感受，似乎有点痒，又似乎有些疼，很想用手去抓一下。
“我的脸……怎么了……”北爱自言自语道，咬了咬嘴唇，想要伸脱手触碰自己的脸，觉察自己酿成了一个彻底的废人。
“我的脸……”北爱急得哭了，华延慢慢睁开眼睛，看到北爱脸上的泪珠子，马上睡意全无。
华延张开双臂笼着北爱，不敢压着她虚弱的身子。他简直完美的脸庞和她水灵灵的眸子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终于触碰到她柔软的嘴唇。
“小孩，怎么了？哭什么？”
“我的脸怎么了？似乎有点痒，又似乎有点疼……”
“小爱……你的脸……”
华延欲言又止，吞吞吐吐不敢告诉北爱，被北爱逼得没措施，婉转地说：“小孩，你毁容了……你是这个世界上最可爱的小孩，你是我的。”
“我毁容了？”北爱看看自己，觉察自己留了两三年的直发似乎不见了，惊得大叫起来。华延用嘴唇堵着北爱的尖叫，拿起一个小镜子，让北爱看到自己脸上长长的伤疤。
在短暂的一秒钟里，她看到自己酿成了丑八怪。
“好丑好丑……”
“丑吗？为什么我不觉得？”
华延摸了摸北爱柔软的冬菇头，反而笑了：“小爱，你留着冬菇头的模样真可爱，你今年够十五岁了吗？”
“我快要十七岁了。”
“不，小冬菇，你才十四岁。”
“我不是冬菇我不是冬菇……”
“谁说你不是小冬菇头？小爱你就是我的小冬菇头，越看越可爱。”
“真的吗？”北爱傻傻地笑了，华延确实很喜欢北爱的冬菇头：“小爱，你一剪短发就变回小孩了，真的超级可爱。”
“可是我毁容了……”
“没事，等你出院以后，我带你去韩国做整容手术，小爱，你的华延年老哥最好了，你想怎么酬金我？”
“我不知道啊。”
“你怎么这么笨怎么什么都不知道？你该和我说，我是你的男朋友。”
“我是你的男朋友。”北爱重复华延的话，华延哭笑不得：“小爱，随着我说，你是我的女朋友。”
“你是我的女朋友。”
“小爱，不是这样……”
华延简直不会说了，轻轻敲了敲北爱的头：“小爱，不要闹，随着我说，我爱你。”
“华延年老哥我爱你。”北爱粲然一笑，由华延扶着慢慢慢慢坐起来。这辈子她最喜欢的事情就是依偎着他的怀抱，喝完牛奶之后轻轻咬一口他的嘴唇下巴，看着他给自己发五百二十块钱红包。
“华延年老哥，我问你一个问题……你为什么爱我？”
“你先说，小爱你为什么爱我？”
“因为你长得好帅，声音好好听，人好温柔，然后……然后不知道了……然后你是我的，你是我的华延年老哥，抱起来感受好温暖，就像抱着枕头一样……”
“然后呢？黎北爱你要嫁给华延，给华延生孩子吗？”
“华延年老哥，我嫁给你……如果可以……我嫁给你……”北爱歪着小脑袋枕着华延的肩膀，想象有一天她嫁给他半世欢喜余生痛爱。
“小爱，等你到了二十岁，你要嫁给我，我要娶你。”
“二十岁啊……”
北爱想着自己还不到十七岁，什么时候才气到二十岁呢？想着想着不禁伤心得哭起来：“我什么时候才到二十岁啊？为什么我这么小……这么小……”
“小孩，你终于知道自己小了？小冬菇头，小冬菇头，小冬菇头。”
“华延年老哥，我的冬菇头，不丑吧？”
“不算丑。”
“那就好，敢说我的冬菇头丑我就打你的头。”
“小爱，我饿了，吃了你好欠好？”
“啊？”
北喜好一会才反映过来，想起这里是医院，华延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厚脸皮模样。
“小爱，我把这间医院买下来了，陪着你住院，不外我白昼要回公司上班賺钱养你，晚上才气回医院陪你，我不在的时候你不许想别人。”
“华延年老哥，你把医院承包了？”
北爱不敢相信华延真的把医院买了下来，华延笑了笑：“谁叫你这个病猫子是医院的常客，小爱，从今以后由我好好照顾你，绝不会伤害你。”
她的身体再也没有可以被他伤害的地方了，躺在病床上一动不能动，每天睁着眼睛看着他出去看着他回来看着他笑看着他闹。他原来是个男人，为了哄她开心，他越发不敢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