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华延此时正半躺在首席执行官办公室的沙发上看着合约，把合约翻转过来又转已往，看了好一会，瞟了一眼拘谨地站在自己办公桌前的男演员：“你是新人？你叫学哲？”
学哲礼貌地微笑着，华延把合约摔到桌子上，顷刻之间撕成两半：“那份做废，重新签一份。”
“为什么？”
“因为你是个新人，你培训公司出钱，你的衣服公司出钱，你的房租公司出钱，你接戏公司出钱，你以为包装你公司不用钱吗？你以为你走颁奖仪式的红毯是免费的吗？给你一个最佳新人奖你就以为自己红了，给你阳光你怎么不上天陪太阳肩并肩？公司培养新人就是烧钱，有本事你出钱包装你自己，你知道你昨天加入颁奖仪式穿的那套西装几多钱吗？三万块钱，卖了你也不值这个钱。”
“但是我主演了一部影戏，票房五千万，你们凭什么毁约？不是说好了票房有分成吗？”
“是吗？你现在出去，看谁认识你，信不信我们封杀你？”
“你……”
“我什么我？条约已经被我撕了你有意见吗？来签这份新条约，不愿签出门左转有个垃圾桶，踏出我们公司你以后不用再演戏，娱乐圈新人一捉一大把不缺你一个。”
“我签……”学哲咬着牙看着华延，华延笑了，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条约摔到学哲面前。
“八年很快过的，你一定会红，相信我，我们公司一定会全力栽培你，公司来了一个新人，你和她搭戏主演下一部电视剧，我花了几十万买回来的小说。”
“进来。”华延对北爱招招手，抱着北爱坐下来，北爱简直不知道把手放在哪里好了。
“黎北爱，你下一部戏的搭档。”
华延一边向学哲介绍北爱，一边拿起一颗巧克力，撕开巧克力塞进北爱嘴里：“你就吃吧你，小爱猪猪。”
学哲目不转睛望着北爱，从北爱单纯的脸上隐约看到泪痕，一时激动问北爱片酬几多。
“片酬？我不知道，不是六四分成吗？”北爱傻傻地说，华延立即捂住北爱的嘴巴，北爱还不明白学哲的脸为什么一下子就黑了。同一个公司，演同样的戏，待遇天差地别，这个圈子的特色。
“欠好吃。”北爱不喜欢酒心巧克力，华延瞪着北爱。
“签约。”华延把笔推到学哲前，学哲犹豫不决，华延立即收回条约，“不想签就不用签了，出门左转，你被封杀了。”
北喜好奇地看了看条约，华延捂着北爱的眼睛：“你看什么看？关你什么事？你就吃吧你。”
华延低下头才发现北爱的脚起了水泡，替北爱脱下高跟鞋揉了揉小脚丫：“小孩，你怎么这么笨？学着穿高跟鞋走路这么久才学会，让我怎么说你好？”
北爱一脸茫然：“我不知道。”
“那你知道什么？”
“我……我不知道……”
“你回家睡觉吧，我女朋友脚疼，过几天再拍戏。”华延的话是和学哲说的，学哲看着剧本竟无言以对。戏里她是他的女朋友，讥笑的是，此时现在她在他面前在他的顶头上司的怀抱里。
“对了，你借公司的两万块钱不用还了。”华延随口说，学哲无奈地笑了笑，自然明白自己借公司的两万块钱被上司当做了五千万票房的全部。
“谢谢。”
“以后你不要再租房了，公司过几天替你买屋子奖励你，复式别墅一百三十平方两厅四房，以后不要再和我提分成的事情，你是个新人，有些规则要懂，出去吧。”
华延扬扬手，学哲苦笑着走出华延的办公室，五千万票房和他没有半毛钱关系。
华延想了想，把学哲叫回来，填了一张两百万的支票：“拿这两百万去买些衣服吧，以后不要提分成的事情。”
“谢谢……”
“你是一个很有前途的新人，下一部戏和陌陌宇轩做搭档，你听说他们吗？”
“听过，陌姐是当今最红的小花旦，宇轩哥是影帝。”
“公司有心想让你们红，让陌陌和宇晨带你们演古装剧，宇晨陌陌男女一号，你演男二号，小爱演女二号，时机只有这一次，这部戏红不了以后你就自生自灭，公司管不了那么多新人，以后不要提分成的事情。”
华延说的是你不是你们，学哲听出北爱无论如何会获得最好的戏源，哪怕她演砸了所有戏，依旧有一个男朋友替她撑着。
学哲接过支票，北爱听着学哲说了许多次谢谢华延的话，善意地问学哲要不要吃巧克力，没想到华延的脸色马上变了，夺过北爱手里的巧克力扔到桌子上，把学哲赶出了办公室。
“黎北爱，你一个女孩子，把巧克力给他……”
“怎么了？”北爱问。
“你喜欢他？他很帅吗？他有我帅吗？我告诉你，就算是选美冠军来到我的公司也要听我的话，不想红就给我滚。”
北爱小心翼翼看着华延的脸色，华延把一颗巧克力塞进北爱口里，一向犷悍惯了：“黎北爱，我不许你喜欢别人，你是我的，就算你不喜欢我也没用，你敢喜欢谁我就封杀谁。”
北爱觉得华延就是不行理喻，学哲在外面听得清清楚楚，听出华延似乎有一点喜欢北爱。
他这种人，说话的语气可以用钱压死别人，竟然还需要恋爱，他为什么不用钱去买呢？
华延拿出一盒牛奶逗北爱：“小孩，你饿不饿？乖，叫我华延年老哥，这盒牛奶就是你的。”
“我不是小孩。”
北爱懒得搭理华延，华延轻轻捏了捏北爱的脸：“小孩，你比我小五年，不要把我适才的话放在心上，我不会饿着你。”
“我是小爱，不是小孩。”
“小爱，来，喝牛奶。”
每次唤她的名字，他自己也觉察，他的声音无故变得温柔，就像在说情话，不及她的名字动听。
“我不是小孩，我不喝牛奶。”
“那你就要饿着了，你这么小这么瘦，不多喝牛奶怎么行，张开嘴巴。”
“我不是小孩……”
北爱嘟着嘴巴委屈地看着华延，这样一来她在他眼里就更像小孩子了。这个委屈的孩子实在太可爱了，他恨不得日日夜夜抱着她哄她。
“好好好，你不是小孩，你是大人了。”
“我也不是大人。”
“那你是什么？”
华延把北爱问住了，北爱不知道说什么好。华延被逗笑了，用手指替北爱梳理刘海。
“你就喝牛奶吧你，最好快点长大。”
这个二十岁的男人，穿着一身帅气西装，柜子里都是牛奶，家里办公室房间里都放着一盒盒牛奶。随手拿起一盒牛奶喂她喝，揉了揉她的头发，越看越觉得她像孩子。每天清晨醒来，他依旧在她身旁，买牛奶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