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外传来将士歌声——“倘若战死在沙场,怙恃妻儿依靠谁?”)
项羽(怒,白)——吒,吒,吒,吒,哇呀呀……妃子,四面尽是楚国歌声,莫非刘邦已得楚地不成?
虞姬(白)——不必惊慌,差人四面打探明白,再作盘算。
项羽(白)——言之有理。
虞姬项羽(同唤侍从)——近侍哪里?!
近侍(上,白)——参见大王有何付托?
项羽(白)——四面尽是楚国歌声,付托下去速探回报!
近侍(白)——遵旨!
(近侍退下)
项羽(白)——啊,孤想此事,定有跷蹊。
虞姬(白)——且待近侍回报。
近侍(复上,白)——启奏大王,敌营确是楚国歌声,特来报知。
项羽(白)——详细打探再来回报!
虞姬(赞同敦促)——快去!
近侍(白)——遵旨!
(近侍退下)
项羽(白)——妃子,敌军多是楚人,定是刘邦已得楚地,孤局势去矣。
虞姬(白)——此时逐鹿中原,群雄兵起,偶遭倒霉,也属常情。稍捱时日,期待江东救兵到来,那时再与敌人交战,正不知鹿死谁手!
项羽(白)——妃子啊,你哪里知道,前者各路英雄各自为政,孤家可以扑灭一池再战一池,今各路人马一起来攻,这垓下兵少粮尽,是万不能守。八千子弟兵纵然勇猛坚强,怎奈敌众我寡,难以取胜。孤此番兴兵,与那厮交战,胜败难定。啊呀,妃子!
虞姬(白)——大王!
项羽(白)——看来今日,就是你我划分之日啊……了!
(虞姬掩面而泣)
项羽(唱)——十数载膏泽爱相亲相倚,眼见得孤与你就要疏散。
(营外乌骓马嘶)
项羽(白)——忽听战马声嘶……马僮,将马牵上帐来!
(马僮牵马上)
项羽(白)——乌骓啊……乌骓!想你追随孤家东征西讨,攻无不克,今被围垓下,就是你,也无用武之地了!
(唱)——乌骓马它定知局势去矣,故而你在篱下沙沙声嘶……
(乌骓嘶声愈烈,不愿退去。虞姬作手势叫马僮牵马出帐。马僮与马齐退下,项王追至帐门,久久伫足……)
虞姬(唤项羽回帐,白)——大王,大王!大王。
(项羽回过神来,漫步进帐)
虞姬(白)——幸亏这垓下之地,高冈绝岩,不易攻入,候得时机,再图破围求救,也还不迟……备得有酒,再与大王对饮几杯。
项羽(白)——如此,酒——来——
虞姬(白)——大王,请——
(两人移步桌前,斟酒)
虞姬(白)——大王请!
项羽(白)——妃子请!
项羽(白)——想俺项羽乎!
(唱)——力拔山兮气盖世,时倒霉兮骓不逝,骓不逝兮可奈何,虞兮虞兮奈若何?
虞姬(白)——大王慷慨悲歌,使人泪下。待妾妃歌舞一回,聊以解忧如何?
项羽(白)——如此有劳妃子!
虞姬(白)——如此妾妃献丑了!
(虞姬下,未几,持双剑复上,背对项羽抹泪……半晌,暗喊了一声“罢”,转身为项王舞剑)
虞姬(唱)——劝君王饮酒听虞歌,解君愁舞婆娑。赢秦无道把山河破,英雄四路起干戈。自古常言不欺我,成败兴亡一刹那,宽心饮酒宝帐坐。
项羽(白)——有劳妃子。
(虞姬一曲舞毕)
近侍甲(急上,白)——启奏大王,敌军四面来攻,特来报知。
项羽(白)——付托众将四面迎敌!
近侍甲(白)——遵旨。
(近侍甲退下,近侍乙急上)
近侍乙(白)——启禀大王八千子弟兵俱已散尽!
项羽(白)——何等!
近侍乙(白)——遵旨!
(近侍乙退下)
项羽(转对虞姬,白)——妃子,快快随孤杀出重围!
虞姬(白)——大王啊,此番出战,倘能闯出重围,请退往江东,再图再起楚国,拯救黎民。妾妃若是同行,岂不牵累大王杀敌?也罢!愿以君王腰间宝剑,自刎于君前。
项羽(急问)——怎么!
虞姬(白)——免你牵挂。
项羽(急白)——妃子,你,你,你,不行寻此短见啊!
虞姬(白)——大王啊!
(唱)——汉兵已掠地,四面楚歌声,君王意气尽,贱妾何聊生。
项羽(白)——哇呀呀!妃子,不行寻此短见啊!
(虞姬欲夺其腰间宝剑,项羽转身避开)
项羽(白)——不行寻此短见!
(虞姬再索宝剑,项羽再次避开)
项羽(白)——妃子你,不行寻此短见!
(虞姬第三次索要宝剑,项羽又复避开)
项羽(白)——妃子,不行寻此短见啊!
虞姬(指向帐门处,白)——汉兵,他,他,他,他杀进来了!
项羽(不知有假,转身看去,白)——待孤看来……
现在,台下所有人屏气凝神,眼睛不眨的盯着虞姬。
虞姬抬眸,看向二楼雅间某处。
上官灵狐小手紧抓窗棂,目光深处,透着隐隐的担忧:“王爷,欠好!”
一声惊呼,上官灵狐的小身板儿已经探出了二楼窗台。
南宫冥红眸眯起,手中的茶盏飞出,朝着台上人虞姬的手腕飞去。
叮咚脆响。
银质的茶盏落地。
虞姬手里的长剑飞出,钉钉钉-
钪强强——
长剑飞出,直直钉入了大堂中央的圆柱之上......
(台上项羽饰演者一转头,发现虞姬已经抽出了他腰间的宝剑……未几,项羽意识到受骗,忽一低头,惊见腰间抽闲的剑鞘——)
项羽(猛转头向虞姬,惊呼)——啊!这——不行——
(话未出口,已见虞姬捂着手腕倒地,脖颈之上显出红色的血迹。
项羽(痛悔,叹)——哎呀!
紧接着,眸色大变,顾不上现在是在演戏,惊呼作声,跪倒在虞姬的身旁,大叫——
“王爷——王爷——快来人,叫御医——”
台上人,慌做一团。
台下之人骇然,呆呆的看着台上。
“糟了!”上官灵狐的小身板儿已经飞了下去,完全忘记自己是在二楼。
就在整个身体半空悬起之时,南宫冥腾空跃起,飞身抱着上官灵狐飞至了台上。
柳老将军和柳老夫人心尖乱颤,急遽起身,手扒窗台,捂着胸口:“城南,快去看看,发生了何事?”
柳镇疆二话不说,纵身朝着高台上飞了已往。
现场的人都被眼前的场景震撼住,呆坐在位置上,双眼瞪着台上,不能回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