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宫中,独孤见丈夫坐在桌旁,不言不语,手指不停轻轻敲打着桌面,似乎在深思熟虑什么重大的问题。
“皇上,你在想什么?是不是想派何人出征?”独孤走上前,轻声问道。
“是啊,我想这事还得跟群臣好好商议一下。”
独孤不解地问道:“这事还要和众臣商量?难道你有什么新的想法?”
“哎,皇后,你怎么对自己的儿子一点不了解,广儿素来心高气傲,志向远大,如果他有了军功,寡人担忧未来会威胁到太子,这也是你不想看到的事啊!”
独孤皇后一听心里不禁起了一个寒颤,她心中有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从来没有对任何人透露过,那就是她之所以禁止杨坚随意临幸妃子,就是担忧龙种过多,兄弟之间未来争权夺利,甚至骨血相残,如果那些孩子都是同父同母的,他们之间会少了一些隔膜,而多一些亲情。
现在杨坚这话,立时让她心中蒙上一层阴影,“皇上,那你觉得派谁去合适?”
“太子应该会肩负起这份重责吧。”杨坚心里连自己都没有底气地说道。
“皇上你要是直接下旨的话,我相信太子不敢不允许,但若是让他选择的话,我看就不必了。”独孤武断地说道。
“要不寡人派人去试探一下?”杨坚对太子照旧心有偏向,总寄希望于他能够像一个储君的样子,勇于肩负责任。
“要试就几个儿子一起试,皇上何须只针对一人。”
于是,当天晚上,杨坚的几个儿子便接到了密报,说皇上已经做好御驾亲征的准备,准备随身带两个儿子一起上战场历练历练,留下三人卖力监国。
第二天,几个儿子便接到了到皇宫用饭的通知。
饭菜很简朴,这是杨坚一贯的做法,只能吃饱,绝不铺张浪费,而且每次一家人用饭的时候,更要絮絮叨叨地教育一番。
可是今天杨坚没有教育几个儿子,还让他们想喝酒就尽情地喝,说难得一家人在一起,乐呵乐呵,各人应该无拘无束。
几个儿子各怀心思,那气氛虽然热闹不起来。杨坚虽然招呼儿子们尽管吃喝,似乎也心事重重的样子。
“皇上,你有什么心事,不妨对孩子们说说,不要一小我私家闷在心里,伤了龙体。”独孤首先发话说道。
杨坚轻轻放下碗筷,长叹道:“哎,最近突厥总是犯我边疆,领土之民没有一日能得安生,寡人作为一国之君,不能保黎民安乐,心中有愧啊,今日寡人召集几位重臣商议,寡人决定御驾亲征,解除突厥后患,只是不知寡人这些儿子中可否有人愿意随朕出征?”
众人一听,立即埋头只顾把饭往嘴里塞,独孤皇后冷眼扫了众人一遍,眼光最后落到太子身上。
“太子,你对皇上的决定由什么意见?”
杨勇可没想到皇后会点自己的名,此时他心里正想着这枯燥的宴席早点结束,好回去躺在云昭训的温柔乡中做美梦。
“禀母后,儿臣·····儿臣没意见。”
“没意见是什么意思,是赞同你父皇亲征照旧你愿意陪你父皇一起出征?”独孤皇后紧追不放。
“儿臣·····儿臣愿意留下监国。”杨勇实在舍不得舒适的京城生活,太子府里有他享用不尽的美食,有令他销魂蚀骨的美人儿,他可不想再去穿上那身冰凉的盔甲,再去啃噬那些坚硬的干粮,再去睡那酷寒的行军床。
杨坚的眼里闪着冷光,脸上的肌肉一阵扭曲,可惜杨勇也因自知理亏,基础不敢抬头看一眼,所以对杨坚恼怒的心情基础一无所知。
“你们几个呢?”独孤皇后眼神扫向其他几人。
“儿臣作为一个臣子无话可说,父皇指哪打哪!”秦孝王杨俊起身亮相道。
“儿臣愿随太子监国。”
“儿臣家中最近有事,不宜出征。”
这时杨广知道自己讲明的时机到了,他离开座位,走到皇上面前,敬重地说道:“儿臣愿为前部先锋,为消灭突厥效犬马之劳!”
杨坚赞许所在了一下头,“广儿勇气可嘉,不外你临敌经验比力少,突厥骑兵凶悍异常,可不是我们的骑兵能够轻易相敌的,稍有不慎,必会遭到全军淹没的厄运,兵败倒是小事,可是这事关我们大隋的颜面,丢不起啊!”
“父皇不必为此事伤神,儿臣自幼熟读兵书,也颇知排兵布阵之法,再说儿臣也不是那种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如果父皇不放心儿臣,可派经验富厚的老将随儿臣一起,坐镇指挥,儿臣宁愿做马前卒,为雄师赴汤蹈火!相信必能直捣黄龙,消灭突厥,以解父皇之忧。”
杨坚和独孤暗自交流了一下眼神,满意所在了一下头。
这时太子杨勇如梦初醒,忏悔适才自己一不小心,竟然置大事于掉臂,要是这事让晋王抢了风头,不仅自己脸面无光,而且一定会让晋王今后受到父皇的青睐,那可是对自己最大的威胁。
“儿臣自请为帅,代父皇执掌帅印,调动全国辎重,协助晋王,消灭突厥。”杨勇也起身走到杨坚面前亮相道。
蜀王杨秀没等杨坚开口,先自呵呵笑道:“太子好智慧,晋王在前面浴血杀敌,你却在后面摘桃子。”
汉王杨亮随即接口说道:“其实如果让晋王执掌帅印也能彰显皇子代父出征的威严。”
杨勇一听,各人对把话针对自己,暗想如果兵权被晋王夺取,那可是对自己最大的威胁,说什么也不能让他如愿。
想到这里,杨勇‘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父皇,儿臣愿意替父出征,晋王能做到的事,儿臣也一定能做到,请父皇相信儿臣,一定能踏平突厥。”
“如果太子殿下想要挂帅亲征的话,儿臣愿意留守皇城。”杨广没料到太子会突然醒悟,幸亏他心思灵活,急遽以退为进。
隋主没有立即亮相,而是静静地沉思着,同时悄悄地把目光投向皇后,见她的目光落在晋王身上,杨坚心有神会。
既然意见已经同意,该是自己做决断的时刻了,而且这人还只能从太子和晋王两人中挑选。
“你们都是寡人的好儿郎,也曾经随为父征战无数次,立下过许多劳绩,尤其是太子和晋王对寡人的忠心,让寡人深感欣慰,但挂帅之人究竟只有一个,官人权衡再三,尺有所短寸有所长,所以寡人认为照旧晋王挂帅比力妥当。”
这话让太子一下子像泄了气的皮球,幸亏杨坚紧接着说道:“戎马未动,粮草先行,太子也有重任,后勤保障就由你全权卖力。”
这话让太子和晋王的心情立刻又颠倒过来,晋王看了一眼父皇想说什么,但最终照旧决定不要言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