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寒月在一旁默不作声。燕阙一时也没了主意。
台下人乱作一团。
“这女人真是可怜!”
“可怜归可怜,今日是交锋招亲,岂能坏了规则?”
“燕女人何尝不是可怜,这样的好日子遇上这些事!”
……
“求燕老爷赐药!”伶儿说着又是一拜。
燕阙一脸为难道:“女人快起来吧,燕某实在是心疼。可是这……这台下这么多人,若是让女人直接取走了药,于众人不公啊!燕某既然说了今日赢者方能获得鹿籽草,岂能食言?”
伶儿突然抬起头,目中生光,如见到希望一般。
“那伶儿可以与他们交锋。”
她说着站起身来,径直走上擂台。
“女人……女人……有话好说,何须找麻烦呢?”燕阙忙上去拦,却被一根竹笛拦住了。
祝子安道:“燕老爷,我看你就将这鹿籽草给了她吧!”环视一周,又道:“你这是交锋招亲,又不是交锋卖药,若交锋之人真是为那药来的,怎会好好待你女儿呢?”
原理是这个原理。
燕阙心里也是着急。
今日哪里是招亲,本就是借着招亲这个排场赠药的!归根到底,金贵的就是这药。岂能随意送人?
再朝后看,齐寒月已悄悄摇起了头。
“不行。”燕阙立刻急道。
这下倒是让祝子安起了疑。莫非今日这交锋招亲真的潜伏玄机?也只有静观其变了。
“燕家交锋招亲,自然一切听燕老爷部署。在下绝不会做出让燕老爷为难之事。”上官朔朝燕阙敬重道。
燕阙战战兢兢回了礼,又看向祝子安,等他一个回覆。
祝子安明白上官朔这话是说给他听的,瞪了他一眼,转而又温和笑笑。与此等小人置气,实在是不值。
“那就比喽!”祝子安道,又对伶儿说:“不外我祝子安从来不打女人,女人若非要交锋,不如,你我联手,打他如何?”说着用那竹笛指向上官朔。
上官朔微微一笑,似是绝不介怀,“祝二爷还真是语出惊人。你我刚刚过招,棋逢对手,不分上下,你却非要女人帮你。这才是真的鄙俚之举,小人所为吧!”
“殿下莫不是怕了?”祝子安朝他眨眼道,“若是怕了,现在认输还来得及。将鹿籽草给这位女人,你我再打。”
“休想!”上官朔大叫。
祝子安突然笑道:“殿下果真急了。看来我猜的不错,你不是为了燕女人,而是为了鹿籽草而来。”
上官朔见他猜中,阴着脸,哑口无言。
“燕老爷,现在你知道了吧,就算他今日打赢了所有人,也是不会娶你的女儿为妻的!”祝子安道。
燕阙颤着身子,看看上官朔,微微动了动唇,欲言又止。
“你们不要听他胡言!”上官朔道,转而看向祝子安,二话不说即是一招使出。
攻其不备,本就是交锋大忌。上官朔胸中含气,招数远比平时阴狠,险些是一招毙命的绝杀。
祝子安见他这般冲来,似不要命一般,也是吓了一跳。真不知这人为何对鹿籽草执念颇深,竟要对他下杀手。凭他们二人身份,莫说死了,就是伤在了台上,于两国都是大事。他身为皇子,此时却完全将琉璃抛之脑后,甚是奇怪。
祝子安不再犹豫,将全部内力化于掌间,正要接此来招。可运掌一半,上官朔那招却蓦地停住。
替他挡招的正是伶儿。
祝子安惊住了,收了掌,转至另二人侧方,仔细一瞧。
伶儿的左手紧紧抓住上官朔的扇子。而上官朔颈上青筋暴起,满头大汗,似是尽了全力要拉那扇子回来,却是不能。
上官朔这招可是用了内力啊!尚且能被她接住。
这女人的力气也……太大了些吧!
可转念一想,又觉差池。莫非,这女人也是用的内力。
可她刚刚明白一招未出,完全是站在原地,接招不外一瞬之内。如何运气,又如何聚气于掌?
祝子安习武二十年,要说此等奇人,在此之前也就只遇上过一位。
那即是他自己。
祝子安从未修习过内门心法,天生便具备内力,后经上官近台悉心调教,又明白将那内力发挥极致的措施。先前他还疑惑,可如今再想,怕是出于简家血脉的缘故。
可这女人自奉阳来,绝不行能是简家人啊!再说朝暮山庄里那群活神仙,都多久与外界没有来往了……
想了半天,祝子安这才想起忘了最要害的一事。
“女人,他扇上有毒!”祝子安大叫。
“无妨!”伶儿道。
幸亏她手上无伤,那毒暂时侵入不了体内。
只是这份镇定又让祝子安吃了一惊。
上官朔与伶儿僵持不外片刻,手却已抖了起来,“女人……可否……将鹿籽草留给在下?若女人……同意,我会想措施……医好……你母亲。”
祝子安立在一旁,闲来无事,又朝伶儿道:“女人,他的话,你可不能信啊!”
伶儿撑到现在,疲惫不已,已有些模糊了,只怔怔朝祝子安看去。
上官朔见她分心,立刻用力抽扇。待伶儿回过神,再想握住那扇子,已迟了。
扇虽脱手,却照旧在她手上划了一道口子。伤口渗出血来,过不多时就会有剧痛袭来。
伶儿低头看看手,却不以为意。
“女人没事吧!”上官朔刚伤了她,又急遽过来问她,“此毒极浅,不碍事的。”
“哎呦,还真是好话坏话都让你说尽了。”祝子安摇摇头,竹笛横在上官朔下颌,自己则挡在他身前,不让他朝伶儿再近半步。
“女人,先走吧!你那鹿籽草我来帮你取!”祝子安道。
“多管闲事!”上官朔冷冷看他,再脱手则是越发不留情面。
一把扇在他手上旋转起来,如一张闪着白光的盾牌自远处压来。祝子安那根竹笛不甘示弱,也随着朝反向转起来,笛扇空中相交,互打互消,徐徐都停住了。
二人划分接过笛扇,腾身跃至两旁。再出招时,又是一阵难分难舍。
空中白昼高悬,金光耀眼,齐寒月已有些看不清台上状况。
她只知道,再多打一刻,安儿就危险一刻。
祝子平一直守在台前,倒是将那对战看得一清二楚。只是他远没有母亲的耐心,一只手按在剑柄,频频想要冲上去。
只是想想今日大事,却又作罢。
除非有什么转机才好。
祝子平焦急之余,忽见台角的伶儿自腰间抽出短剑,正朝不行开交的二人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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