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的树冠之城只有不到一百万人,而现在的永续树冠之城却足有两亿多人,吃穿用度的紧迫水平连狗都清楚,要不是传奇阶的德鲁伊们在难民潮涌来之前,事先获得消息,提前来到树冠之城,杂交栽培出了超高产的稻米蔬菜,又整天侯在旁边施展亲和神术细心调育,用养活几十万人的土地面积养活了两亿人,这里恐怕早就沦为了人吃人的鬼蜮。
粮食勉强够吃,维持温饱不成问题,永续树冠之城便不会泛起大的动乱,然而,因为土地分配不匀引发的矛盾,直到今天仍然存在,以致于成了一种顽疾,而且另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距卡桑德拉世界被恶魔占领已经已往了三个月,前线战事也僵持了近三个月,起初还老实巴交地依附于精灵王庭,听从女王命令的难民们,生出了其他心思,他们终于发现,原来逃难到树冠之城的自己,才是树冠之城的主人,区区数百人数千人的骑士团,不外是一触即溃的纸老虎,哪怕每个骑士拎出来都能打他们十个,但在人数优势的情况下,由骑士们维持的秩序已是名存实亡。
横竖前线的士兵调不回来也不敢调回来,骑士说穿了就是刻板到被骂几句荤话都市急的面红耳赤的小屁孩,纠集一百号人一起骂就能骂退一队骑士,说不定还能给他们留下心理阴影。
软弱到这种水平的秩序,有什么存在的须要?他们能在暴行泛起的时候实时制止吗?不能!
他们的正义基础得不到执行!
所以,为什么要接受这群人的分配?
于是他们抓住时机,联合当地已有的帮派和落难沦为平民老黎民的贵族,借助后者的声望和自己掌握的特殊力量,控制舆论的同时,短时间内便建设起了属于他们的新秩序,将如今的永续树冠之城支解成大巨细小的“领土”,只有王庭和其周围的大贵族领地避过了一劫,其他区域都已被蚕食殆尽,酿成了他们自己的土地。
曾经的普通居民区,现在的矮树区,就是“仁慈”的土地。
几十万人生活在他们和其他小帮派的统治之下。
而这几十万人也都明白,骑士不能在自己被偷被抢被打的时候站到自己面前,高喊正义拔出利剑制裁对方,统治着这里的“仁慈”才做获得!
民心所向,“仁慈”为王。
等女王意识到盘据林立的帮派势力已将自己的权力侵吞泰半时,一切都晚了。
花样已定。
她不再是精灵国家最后的都市、永续树冠之城的女王。
只是一个难民们挂在嘴边戏谑讥笑的可怜虫,仅此而已。
顾泽和麾下的两名骑士披着斗篷,行走在由墙壁般粗壮的树根形成的小巷当中,围绕亮石酒吧查探罪徒们的运动痕迹。
他见到了和进城时看到的截然差异的光景。
预防,警惕,讥笑。
敌意,轻蔑,反感。
所有人都是这样。
斗篷是用来遮蔽鲜明亮丽的银色铠甲的,一点雨水还不至于让他和训练有素的骑士们躲避。
不这样做,在矮树区寸步难行。
跟在他身边的两名骑士,都有些沮丧。
来之前,他们就知道自己不会受到接待,但被所有人用防贼看傻帽一样的眼神盯着看,照旧攻击到了他们。
苦练那么多年,难道只是在自我满足吗?
没法制裁恶人大盗的骑士,不被人肯定需要的骑士,不就只是个笑话吗?
到底谁出了问题?
“别,别打了,我真的没钱了...”
前方拐角后的小巷,突然传来少女的求饶声。
用的是不很尺度的亚人语,顾泽和骑士们都没听懂,但这不故障他们听出其中的寄义。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随着传来。
紧接着就是拳打脚踢的声音和同样听不懂的亚人语,以及呜咽和更多的求饶。
一名骑士急不行耐地越过顾泽,冲已往想要阻止暴行。
但顾泽牢牢地拽住了他的胳膊。
“勇者大人?”骑士定定地盯着顾泽的双眼,像是暴怒的公牛,不停在用鼻孔呼气,声音听得极为清楚。
“你不行。”顾泽瞥了这头公牛一眼,松开手,径直走去。
两名骑士跟在身后。
他们心情本就压抑,听到勇者这句“你不行”后更是急躁了起来。
是啊,我们是不行,那怎么才行?你就行?你哪里行?
踩着泥泞的小道,快步来到拐角。
顾泽和骑士们,看到三个结实的狼人,正围在一个狐族少女身旁,呲牙咧嘴,拳打脚踢,俨然是在取乐。
狼人们正对着小巷这边。瞧见来了三小我私家,纷纷露出不怀美意的笑容,抛下少女向这边走来,边走还用顾泽等人听不懂的亚人方言辱骂他们。
骑士们哪受得了这种渣滓的侮辱?
他们扯下斗篷,亮出铠甲,拔出骑士剑,恼怒地瞪向对方。
“嘁。”其中一个狼人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有敌意,和其他狼人一起向退却去。骑士们步步前逼,直逼到狼人们悻悻离开,才放下了手里的剑。
顾泽审视着倒在地上疼的抽搐、满身烂泥的狐族少女,任由骑士们走已往将她扶起。
“她是烂尾猫!我们的线人!”一名骑士抬头对顾泽喊道。
“快...快去酒吧救你们的同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他们逼我的...对不起,骑士大人...对不起...”烂尾猫趴在那名骑士怀里,用精灵语一个劲地致歉,哭的泣不成声,“我想给你们报信来着...但,但是...”
说到这里,烂尾猫已经哭得说不出话了。
“但是”什么,显而易见——她被人施暴了。
两名骑士顿感不妙。
他们逼我的?他们指的是谁?
同伴,是说其他骑士吗?
难道,巴泽尔大人有危险?
他们求助性地看向顾泽,希望他能拿个主意出来。
顾泽审察了几眼四周的地形,扯掉斗篷,漫步走来。
无视骑士们焦急的神态,像是要抱起烂尾猫一样,俯身蹲下,递去双手。
然后掐着烂尾猫的脖子,将她提了起来。
“说实话。”
烂尾猫脸庞鼓胀起来,嘴里发出嗬嗬的声音,哭得红肿的双眼可怜兮兮地看着顾泽,脸上沾染的烂泥和伤痕还在诉说着之前的暴行。
骑士们不行置信地看向顾泽。
“您...您在做什么?”
顾泽没有理会。
他一手掐住烂尾猫的脖子,一手拔出别在腰间的短矛,捅进她的肩膀。
烂尾猫痛得挣扎起来,顾泽的手却纹丝不动。
数秒后,短矛反馈给他烂尾猫的情绪。
只能用一个词描述:怨毒。
“你浪费了我给你的时机。”
顾泽掐着她脖子的手稍稍使劲。
捏掉了烂尾猫的脑袋。
凌驾一百点的能量·雷加持之下,脖子就像易拉罐一样脆弱,比薯条还容易折断。
然后,他两指上刺,捅破口腔,像钳子一样钳住她的下颚,倒提在手。
“召集骑士,去亮石酒吧。”顾泽对骑士们说道。
但骑士们,只是楞楞地看着烂尾猫倒转过来的头,一动不动。
直到树上窜下来二十多只已经狼化、四肢着地都有两米多高的狼人,呲牙咧嘴地向他们走来,骑士们才回过神,隐约意识到了什么。
“圈套。”
顾泽说出他们心里的想法。
收回短矛,拔出骑士剑。
又扔掉骑士剑,赤手空拳地扑了已往。
狼人们以为自己受到挑衅,齐齐冲了过来。
二十秒后,银色铠甲已被鲜血彻底染红。
约有四人之力的狼人,在顾泽面前毫无反抗之力,连咬都咬不到就被一拳打碎了头颅,一脚扫已往就飞起一片,杀到后面甚至酿成了片面的追杀,他拖拽着狼人的无头尸体看成大棒石块,锤杀投掷,似乎是他困绕了狼人。
摧枯拉朽。
两分钟后,最后一头狼人死在顾泽手里。
被他抽出其他狼人的脊椎骨,勒死并吊在四周的树枝上,悬挂示众。
弱得连打架历程都没法详细去写。
顾泽提着烂尾猫的脑袋,回到傻了眼的骑士们身边,捡起自己的骑士剑,插入剑鞘。
他其实只用了一只手。
“指路,酒吧。”
骑士们唯唯诺诺地应了一声,带路前往亮石酒吧。
他们知道顾泽哪里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