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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谷凤鸣

西拒援军,诛心于郢

鬼谷凤鸣 舞檐 2237 2019-07-06 21:49:19

  三日后,鄢城之水退尽。白起于是率雄师进城,接管鄢城。此时鄢城已犹如人间地狱,尸横满城,百孔千疮。

  于鄢城南城楼,秦兵抓获楚臣一人,将其押到白起面前。洪流袭来,该楚臣恰巧于城楼巡视,洪流未淹至该处,故逃过一劫。又恐出城被杀,遂躲于此不敢出,如今已是三日未食,奄奄一息。

  白起问道:“于楚官居何职?”

  楚臣不答,白起再问,楚臣依旧不答。左右怒而欲拔刀杀之。王言喝止,谓楚臣曰:“若如实交接,可给予食,放你归。”

  楚臣听闻可活命,乃答道:“不才本为左徒大人庄辛门客,先生因谏楚王不成,出走赵国。不才便被楚王提拔为官,至鄢城守备。”

  王言好奇道:“庄先生所谏何事?细细说来,如有半点遗漏或虚假,不留你命。”

  楚臣慌答道:“庄先生见楚王终日沉湎酒色,逐忠用奸,内政糜烂,民心涣散,又城池不修,边备废弛,乃向楚王进言曰:‘大王左州侯,右夏侯,辇从鄢陵君为寿陵君,专淫逸侈靡,掉臂国政,郢都必危矣。’楚王对曰:‘先生老悖乎?以为楚国将遇不祥乎?’庄先生则曰:‘臣诚见其一定者也,非敢以为国将遇不祥也。大王宠幸四子者不减,楚国必亡矣。臣请辞于赵,淹留以观之。’楚王从之,先生乃去之赵。后秦军攻来,楚王见朝中无将臣可用,不才遂临危受命,任于此守城。”

  王言说道:“善。”于是命左右将其押下,并给予酒菜,但暂不放其归楚。

  楚臣既出,王言谓白起道:“今破鄢城,楚军尽失主力。而郢为楚之国都,仍有重兵扼守。鄢距郢甚近,所有人皆知秦军随后将攻郢,故楚人必从周边再调兵入郢坚守。现在攻郢,必困难重重。”

  白起问曰:“王女人有何它法?”

  王言笑曰:“欲攻郢都,攻心为上。”

  白起又问:“如何攻心?”

  王言回道:“刚刚楚臣见告,楚王昏聩,内外失心。如此楚国必人人自危,人心纷歧。何不以鄢城之惨状传于郢都,使其守兵心灰意懒,谈秦色变。如此而来,郢都不攻自破也。”

  白起说道:“此计甚好。然楚西有巫郡,亦有楚之重兵,若不速战速决,恐巫郡援兵增援,则欲破郢都益难也。”

  王言取图而观,指着西陵处,谓白起曰:“此为西陵,其北面为夷陵。夷陵工具北三面环山,南面临夷陵。巫郡援兵欲至郢都,必经西陵。拿下此二城,据江而守,纵有百万雄兵,亦难以过江。如此,楚西之兵便无法驰援。”

  白起回曰:“善。”

  王言又言:“楚军皆以为秦军随后必攻郢,故从它城调兵增援,而使它城守备空虚。今反其道而行,转而攻西陵,出其不意,西陵必破。”

  白起说道:“如此便可以少兵攻之,其余主力便可留守邓、鄢休整。”

  王言说道:“然也。然不行轻敌,须修书回咸阳,告与大王继续往此处补兵增资,以备日后决战。”

  白起又言:“善。我马上修书,并让大王迁移秦民至此定居,遣吏管治。”

  于是,白起将雄师驻扎于鄢、邓,只率两万秦兵西渡漳水、睢水,往西陵而去。又令人散言于郢都曰:“鄢兵顽抗,秦引水淹之,尸横各处。若郢兵同之,必遭同祸。何不早降,以免其祸。”

  果真,西陵守兵未知秦军袭来。待望见秦军身影,才急遽组织起不成样的防守阵势。秦军一到城下,如饿虎扑食,对西陵处一阵狂攻。而西陵此时只有守兵三千,加之城池年久失修,很快便被秦军攻破,占领了该城。

  随后,秦军北上攻夷陵。然夷陵守将得知秦攻西陵,早有预防,将原有的三千楚兵,加上从西陵退守而来的楚兵两千,共五千楚兵悉数调于南城防御,又有民自发为兵,与楚军配合抗秦。秦军一战不能拔,再战铩羽而归,三战伤亡惨重。

  白起站在城垣上,隔山而望夷陵,谓王言曰:“夷陵乃一小城,奈何三战不破。为之奈何?”

  王言回道:“夷陵工具北三面环山,南门与西陵有小山相隔。而秦军攻只能从南面攻入,楚军退只能从南门退却。城内之卒退无可退,故皆有死战之心。如今城内全民皆兵,秦只两倍于楚,以如此之数攻城,难如登天也。故不宜再攻。”

  白起说道:“如此,今所拔之西陵亦要弃之也。”

  王言说道:“非也。以如今一万余兵据守此城足矣。夷陵之兵虽有死守之心,却无死攻之心,且其数少于秦军,又无攻城器械,断其不敢贸然攻来。另外巫郡之援兵必经之路乃西陵,而非夷陵,现在秦军有大江天险,足以拒之。”

  白起说道:“既如此,秦军可专于攻郢也。”

  王言点颔首,回道:“如今夷陵犹如死城,它日攻陷郢都之后,再调雄师攻之。或许那时城内余粮耗尽,不攻自破也。”

  于是,白起将一万余秦兵留于西陵,独自与王言驰马回鄢。

  而此时,郢都之内,传言四起,兵与民皆是人心惶遽,意志消沉。

  冬去春来,鄢城在秦军修整下,已恢回复貌。秦王也增兵送资而来,又赦秦之罪人迁于此地。鄢城之内,秦军整装待发,士气高昂。

  于是,白起大旗一挥,十万秦兵出城南下。至郢都,城垣上之守兵见秦军阵势,提心吊胆,十有八九皆起怯战之心。战鼓声起,十万秦兵相拥而上。万箭齐发,云梯架起,秦卒争相上城。楚兵此时已是无心恋战,纷纷举手投降。楚军之中更有甚者,杀掉城门守备,开门相迎。秦军攻入城内,所到之处,无论楚卒照旧黎民皆丢兵而降。如此,秦军势如破竹、兵不血刃地夺下郢都。

  秦军又攻入王宫,搜寻楚王,然不见其踪影。原来,楚王听闻秦军将至,便率妻儿、众臣连夜向东北逃亡。于是,秦军稍作休整,越日便重新整装出发,向东北追击楚王。秦军一路继续攻城略地,楚军闻风而逃,秦军不费吹灰之力而连下数城。攻至竟陵,探子来报:“楚王之众已逃至陈丘。”白起见楚王逃远,便不再追击,转而下令兵分东南两路,对楚地继续攻伐。秦军所到之处,楚军非降即逃,毫无还手之力。最终,秦军东伐至安陆,南攻至洞庭湖边,取得楚大别山以西大片汉江之地。

  而楚王溃逃至陈丘后,见大片楚地尽落于秦,复都无望,便告迁都于此,以求自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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