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灰色之狼

　　副官走到贝齐的身边，压低声音说道：“主座，证据已经整理好了。”

　　这几天他们一直在整理那位蒙面卖家提供的情报，为了宁静起见，他们没告诉任何其他人这个工具的存在。

　　贝齐闭着眼睛，双手交织，舒服地躺在椅子上。听到副官的耳语，慢慢地说道：“先告诉我或许如何吧，我不想受到太多惊吓。”

　　“有十七位议员明确牵涉于此事，涉及了议会中的各大党派。另有四十余名议员存在重大嫌疑，但存在脱罪证据。其余之类或许有贪污嫌疑，但与帝国没有联系的有七十人左右。真正清白的，恐怕只有几十人……”

　　“整个议会，也仅仅只有两百余人，每一人，都代表了数万选民，手脏了的，居然有三分之一？从我离开伦尼，也不外六七年，竟然烂成了这个样子？”

　　最开始，贝齐的语气照旧不急不慢，闲看庭前花开花落的样子，可每说一个字，语气便蓦地加重一分，到最后一句话时，已然饱含了无尽的怒火，军人所独占的那种奇特威压毫无阻拦地释放了出来，整个房间里的空气都为之焦灼，在焦灼之中，还带有一丝隐约的杀气。

　　只是一句话而已，站在一旁的副官感受却要喘不外气来了。

　　贝齐缄默沉静了一阵，睁开了双眼，他的眼神开始变得锐利，不再是之前一直眯着双眼微笑的样子了。

　　“把它给我，我要看看。”

　　副官把一大沓资料递给贝齐，指着其中一份说道：“凭据情报，我去各个银行视察了转账资料，情报中的大多纪录都属实。这是议会第三大党，联邦党主席的证据。”

　　贝齐拿起资料，看了起来。

　　议会第三大党，联邦党的主席是一个十分傲气的先生。他在伦尼信托银行有三个账户，联邦银行有五个，中央银行一个，帝国人还为他在帝国银行开了两个账户。帝国人通过这些银行为他提供了接近七百万第纳尔。作为交流，他向帝国提供了北方军区的军事结构，另有许多人员调动信息。

　　贝齐缄默沉静地看着这些资料，副官站在一旁，隐隐间竟然嗅出了一股血腥味。

　　议会第四大党，国家正义党的党魁同样是个十分热爱祖国的绅士。帝国通过各大银行为他提供了五百万第纳尔的利益。同时，他的地下情人也是帝国为了他精心准备的。当一位议员提出为军队更新先进型燧发枪的提议时，出于对第纳尔的考虑，他推动党内其他议员否决了这一提案。当否决的消息传出时，他在各个银行的账户总额增长了一百万第纳尔。但是，提出这个提议的议员，自己也收受了帝国的行贿。

　　掀开新的一册资料，贝齐的翻页的行动突然停顿了一下。

　　执政党……

　　执政党也加入其中？

　　副官蓦然感受到了明显的杀意。

　　来自鲁珀地域的执政党议员，年轻有为，有望出任执政党党魁，是名副其实的明星议员。然而他与另一名议员有隙，相互敌视。于是他联系了帝国的皇家宁静部，为他们提供了该议员的日常出行路线。一周后，该议员被一辆失控的马车撞倒，并从其身上碾过，就地不治死亡，这件事被认为是一场不幸的意外，尽管有隙，鲁珀地域议员照旧出席了他的葬礼。

　　贝齐放下这些资料，看向他的忠诚的副官。

　　“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

　　前几天的那位笑眯眯的，遇到什么都市哈哈大笑的中年油腻男子似乎从这个世界消失掉了，现在的贝齐，再也没有那种慵懒的样子了。他似乎回到了十七年前，直面天子冲锋时的样子，那匹灰色之狼。

　　“无穷的杀意……另有不停翻涌着的鲜血。”副官畏惧地说道。

　　“不，当你看着我的眼睛时，你看到的是我的眼睛。”贝齐站了起来。“眼睛里有鲜血，那照旧人的眼睛吗？”

　　贝齐整理了一下衣服，说着：“戈瓦尔的军事情报局做不到的事，我要替他做到。”

　　昏暗的地下室，这里只有一个衣衫凌乱的人。

　　看到门徐徐打开，他猛地叫了起来，只是声音呜咽，听不清楚。

　　“已经差不多弄好了。”副官点颔首。弄字有许多意思，他所说的弄，恐怕别有深意。

　　贝齐走进那小我私家，徐徐蹲下，捉住他的下巴，静静地注视着他。

　　不外数秒，那人便吓得哭了起来，即便他受过专业的训练，也蒙受不住贝齐的注视。

　　“想明白了？”

　　那人猛所在颔首。

　　“那就好，告诉我，皇家宁静部的老巢在哪。”

　　那人再次点颔首。

　　在地下室的这短短几天里，他已经丧失了大部门的生理能力，就连语言表达力也损失殆尽。

　　究竟，他面对的，是有灰色之狼之称的贝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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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通知伦尼卫戎队伍主座，迪考-莱姆达少将，我有要事要与他商量。他曾是我的部下，会接受我的建议的。”

　　“另有伦尼警察总监，我也要与他见一面。伦尼的警察虽然无用，但也不要在要害时刻捣乱。”

　　“加急传讯东部军区的第一师，如果情况变糟，我需要他们来。”

　　“北部军区的指挥官洛佩斯也要通知到位，最坏的情况下，可能得需要洛佩斯的资助了。”

　　“另有这次最大的变数，那四万五千人的新兵，他们将会决定一切。”

　　副官静静地听着，突然发问：“环堡的戈瓦尔怎么办？”

　　贝齐走了几步，突然说道：“他是个守旧，顽强的家伙，只因为他比我越发守成，孔提—福斯就把元帅职位让给了他。虽说来了伦尼一直想见见他，但是，什么时候晤面都可以。在哪里晤面也是都可以的。”

　　“戈瓦尔的第十师驻地离伦尼有六十千米，纵然是坐火车，也需要五次车次，四五个小时。”

　　贝齐看着窗外，银灰十字旗正随风飘扬，那是联邦的象征，也是自由军的象征。以红色为底，象征了无数先贤献出的生命，而银灰色的十字，就是支撑起整个联邦的自由军。

　　贝齐又想起了十七年前的场景，铺天盖地的敕令骑士向他们涌来，天知道他其时是怎么盖住他们的冲锋的，甚至还生擒了帝国的小天子？他记得，当他用短剑指向小天子时，他的双手仍在不住地发抖。

　　现在的帝国已经磨利了尖牙和利爪。征兵制为古斯塔夫天子提供了大批量的练习娴熟的征召兵，帝国还拥有大量的新式火炮，普遍列装的先进型燧发枪甚至是击发枪。比联邦还要发达的炼金术科技。另有一直保留到现在的敕令骑士。再来一次天子冲锋，没有任何军队可以反抗得住。

　　“联邦必将革新！”

　　贝齐相信，他仍是那匹灰色之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