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完了字,林妈妈想要付账的时候,老板说什么也不愿要,说是慎令郎的一副字就已经够了,不用再给钱,还嘱咐了好几遍,以后一有时间一定要多来,把他们送出门好远,直到都上了车,老者才转身回到自己的店里。
车子又是一阵的晃悠,王慎之要先把林妈妈她们送回去,一路无话,快到拈花楼的时候,绮烟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戳了戳昏昏欲睡的王慎之。
“慎令郎,慎令郎,钱呢?”
王慎之正睡得舒坦呢,嘴里含含糊糊的哼唧着,也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
“钱呢?说好的,五百五十两一钱呢,五百五十两黄金,可不能狡辩啊~”
绮烟又晃了晃他的身体。
王慎之听完,便开始在身上一阵的摸索,大衫子,小衫子,各个可以塞工具的地方都找遍了,最后终于找到了一个铜板,两根指头捏着伸到绮烟面前,递给了她。
“嗯,不错了,另有五百五十两黄金呢?”
绮烟也不盘算,接过铜板,掂了掂,还不错,这枚五铢钱品相良好,也没有什么毛边,铸造的也是很细致。
“此外?此外钱虽然是找林妈妈啦?我的钱可都在林妈妈那里~”
王慎之双手一摊,一脸坏笑的看着绮烟俏丽的笑脸,刮了一下她的鼻子。
“令郎~到地方啦!”
车夫在外面吆喝着,已经到了拈花楼,王慎之也不计划再在这里多做停留,便把绮烟佩儿另有林妈妈她们送下了车,转身离开了。
福贵坐在车上看着外面逐渐消失的佩儿,眼神很是不舍。
另一边。
还没走到拈花楼,绮烟前所未有的往前快走两步,从门口等着的小厮手里接过门帘,替林妈妈打好,还一脸笑意的把林妈妈迎了进来。
“那个,妈妈,我的亲妈妈~”
“有事说~”
林妈妈是何等的人物,绮烟自打来她身边就这德性,没有事的时候,懒得要死,在她面前放倒个凳子,宁愿提着裙子跳已往,都不会伸手扶一下的,这会嘴这么甜,肯定是有求于自己。
“那个今天慎令郎打赏我的钱~”
绮烟说着话,有些局促的搓着她白嫩的小手。
“免谈~没钱~”
林妈妈才不会认这个账,拂衣就往自己的房间走去,基础不给绮烟一点说话的时机。
“林妈妈,哼~”
绮烟兴起嘴巴,想着之前在一家店里看上的漂亮的钗子另有许多几何螺钿首饰,哼了一声。
旋即心情又软了下来,走上前去扯住林妈妈的衣摆。
“妈妈,妈妈,慎令郎说的五百五十百金,我就要一百金~行不?”
“你在想屁吃~”
“五十金,就五十~”
“你~在~想~屁~吃~”
林妈妈扭过头来,一字一句的劈面前的这个小女人说道,好让她听得清楚些。
接着又伸手在她的额头上敲了敲,说道。
“顶多明天早晨的饭里,给你再加一份鸡卵酿木瓜~”
“啊~~~~~”
一阵惨叫之后,拈花楼里传出了一个小女人绝望的召唤。
“我不要吃鸡卵,我也不要木瓜,我已经很大了啊~~”
……
……
等王慎之他们再次来到城外燕子矶的时候,王慎之要的龙船已经造出了点形状了。
这一两天里,杨老带着子厚选木料,定造型,忙的不亦乐乎,远远的看着王慎之来了,忙挥手跟他打着招呼。
也顾不得船厂老板脸上的阴沉,王慎之快步走上前。
龙舟修长,但却不很宽,楼船用的那个船坞的话,边上留着的空隙,恰好可以用来施工。
原来杨子厚还想从庾掌柜手上再借用一个干船坞的,可人家脸一摆说没有。
“庾掌柜啊,你可不能睁眼说瞎话啊,厂子那边可是另有三四个没有用的干船坞嘞~”
“我说没有就是没有,你怎么这么多话。”
至于木料什么的工具,船上用来装饰的小料子,可以用大楼船剩下的,船的主体,照旧需要去找一块大一些的杉木,杨子厚这次长记性了,压根就没有跟庾老板开口,兀自带着杨家的船工们,连夜进到四周的山里,选材,伐木,一夜的辛劳,终于第二日早上,乘着灰蒙蒙的天光,扛着一根巨大的杉木回到船厂。
“子厚啊,子厚,你渴不渴?哥几个渴不渴?”
进到后面的施工船坞,一定会经过前面的空旷大屋子。
庾老板看着如此巨大的山杈有些眼馋,便开始跟杨子厚找话头,又是问话,又是倒茶的。
“子厚啊,你这个太大了,造个龙船糟蹋啦!我那库房里有小一点的,你把这个给我,去库房里挑两块,稍微拼一拼,横竖那个慎,慎令郎也不懂,这龙船也就一年用一次,漏点水不打紧的~”
见着杨子厚不搭理他,庾老板爽性站起身来,肥胖的身躯如同一个大鲶鱼,身子向前一滑,就到了几个抬着杉木的小伙子面前。
“真的真的,相信我,没啥事情的,换吗?”
说着话,庾掌柜还熟练的拿起一个雪白的帕子,在几个光着膀子的壮汉的身上扑来扑去的擦试着,看着这货之前没少这样的拍别人的马屁。
几个男人被突然这么一搞,显得有些茫然,干了一夜的活,身上除了汗水,照旧清晨山里降下的露水,混在一起黏黏的,有些不舒服,被这么一擦,就更难受了。
杨子厚没有理会他,示意几个大汉继续走,巨大的杉木被几小我私家高高的抬起,擦着庾老板的头皮就已往了。
跟王慎之聊到这些的时候,杨子厚正拿着一个像是锥子一样的工具,在龙船的尾巴上雕琢些什么,可以看出来,这木头并不软,雕起来照旧有些艰辛的。
不外杨子厚的手劲却也是不小,不多会,就削出了点样子,是一个漂亮的龙鳞,说是龙鳞,其实就是跟鱼的差不多,只是在鳞片的尾部有一些上扬的弧度,显得越发有气势一些。
接着他又是如法炮制的继续在边上刻画着,层层叠叠的鳞片包裹着一个细长上翘的尾巴,雕的很是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