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那么大,我想去看看。
而我的世界,不外只是你的心。
跟失眠一样,没有胃口的时候我总是会特别纪念曾经被诅咒过千百遍的学校食堂。
现在我特别纪念学校的盖浇饭。很久没有在午餐里吃到虫子,竟然有些不习惯。
期待大四来临的那个夏天我依然留校,这次不是为了哪位女生,却也不知为了什么。
我一小我私家在空空荡荡的食堂吃盖浇饭,一小我私家在空空荡荡的校园闲逛,一小我私家骑着车到江边吹风看飞翔的白鹭,更多的时候,一小我私家躲在寝室……
最难受的莫过于无人聊天,没人一起侃大山聊女人,就如便秘一样憋得慌。那时候我何等想念我的兄弟们,以致于现在我只要一便秘,就会立刻想起他们。
一小我私家在空空荡荡的食堂吃着盖浇饭的时候我想,却不知道小渔这小子浪到了哪里?他说他要游遍全中国,接着就周游世界。听他这么说,我为他感应欣慰——他的世界,终于不再只是许红豆的心。
而我的世界,又在哪里?
吃完盖浇饭之后,我就回到宿舍,简朴地收拾了几件随行必须品。
火车站绝对是我最讨厌的地方之一,不仅仅是因为它的脏乱,主要照旧因为几少有美女可看,满眼都是走一步吐一口浓痰的猥琐大叔、顶着一头红橙黄绿青蓝紫毛的杀马特、故意露脱手臂纹身走起路来比螃蟹还拽的小混混、一身玄色丝衣末粉安踏香水味儿劣质刺鼻的乡村名媛……想来美女们都在豪宅豪车里,我也只能叹口气,然后跟大叔混混名媛们挤在滔滔人潮中。
排队买票永远是最郁闷的,郁闷到令你纪念起黄牛;而似乎你所排的那一队,永远是最慢的——不能再认同了。
现在我所在的这一队果真是最慢的,队伍最前头的一秃顶佬正趴在售票窗口,左右扭动着他那硕大无朋的肥腚,左左右右摆动了很久,最后我眼前只剩下一只肥腚在晃动,实在忍不住想冲上去照着他的肥腚狠踹两脚!
好不容易轮到了我,看见售票窗里坐着的女人,我很失望,也很佩服适才那肥腚大叔的勇气,同时欣赏他的品味,否则,何以调戏她如此之久?
“去哪?”售票员没好气地问道。
我早已习惯这种服务气势派头,也能体谅她们,究竟被猥琐大叔们调戏一整天是挺欠好受的。
可我不是大叔啊?就算是有那么一丢丢儿的小猥琐吧!
“瞿洲。”我也有气无力地回她,一小我私家在学校闷了太久,我决定回家。
“徐洲?”也许是我回得太小声了,售票员提高了声音问我。
“瞿——洲——”我将声音抬高了八度(事实上我并不知道八度是什么个水平)。
“徐洲?!”售票员想必是年老耳背。
莫不是特地来消遣我?!
“瞿——洲!”我的口水喷了一玻璃窗,努力表达我的不满。
然而她似乎并不在乎:“徐洲?”她在电脑上打出来,还热心地指给我看。
去特么的瞿洲吧!
考虑到后边排队人的感受,不能让他们误会我在调戏售票员,更不想因此而被人踹了屁股,我决定放弃:“好吧!徐洲……”
我很无奈,我选择了一个陌生的远方。
想不到这一次的流浪之行竟然会被一个陌生人决定了偏向。
“几多钱?”我边问边掏出瘪瘪的人造皮夹子。
“八百三十八块五毛!”售票员说。
我万万没想到这么丑的售票员——哦不!我万万没想到去徐洲居然要这么贵!“怎……怎么要这么贵啊?”
“商务座,坐不起就别坐!”售票员打了个哈欠,似乎有点不耐烦了。
我次奥!你看看我的皮夹子有多瘪就知道我坐得起坐不起啦!“不……不是有硬座票的吗?给我来张硬座的就可以了!”
售票员说:“没了!只有站票,一百零五块!”
我说:“可是,你连电脑都没看……”
“到底你是售票员照旧我是售票员啊?”售票员一声狮子雷霆吼,吓得我尿了一地,赶忙付钱拿票灰溜溜地走了。
现在我的皮夹子里还剩下一百三十一块六毛,不知道够我浪费几天,因为我突然发现,我把银行卡落在宿舍了。
上了前往徐洲的火车,才想起刚刚吓得忘记出示学生证让售票员打个折扣了,可以省不少钱呢!
厥后找遍全身才发现学生证陪着银行卡在宿舍宅着呢!突然就有些疑惑,我为何走得这么慌忙这么急遽呢?
我到底在逃离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