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训开始了。
我们整齐划一地穿上了绿色的留有上一届学长学姐汗味儿的军装军帽,在教学楼前、林荫道上、操场上“一二一”地喊着响亮的号子,走着同手同脚的正步。
我们五人当中,最鬼的当属顽龙了,刚开学他就加入了学校广播社,我们军训的时候,他就挂着一只单反随处拍,热了就躲到树荫下,边看我们挥汗如雨,边得劲地啃西瓜,看他吃得那么开心,我们都很想扁他。
大奔因为身高的优势,见义勇为地做了红旗手,扛着红漆走在方正的前头,特有范儿。每次结束了军训,他都一脸期待地问我们,有没有妹子被他伟岸飒爽的英姿给帅到,厥后的某一天,我们终于被他问得不耐烦了,就说:“有!”
“哪儿呢?”他越发充满期待了,眼里都冒出光来。
“若!”我们指着林溪峰。小林子很配合地扭了扭肥胖的身子,还发出了一身尖叫。
大奔将红旗往花坛上一怼,将小林子按在墙上猛揍。
小林子很敬服他白皙的脸蛋,每次军训锹郊会仔细地在脸上涂满防晒霜。
他是我们宿舍第一个经历恋爱的,他那张抹了厚厚防晒霜的小白脸在大奔黑里透红脸蛋陪衬之下越发显得白皙了,于是他便被日语系的一位妹子看上了。
妹子芳名晨曦,主动追求小林子,成为了小林子的初恋。
两人相恋第一天的夜晚便跑去KTV通宵唱歌了,同行的另有帆少和大奔等人,我和顽龙宅在宿舍联机打游戏,基础不知道小林子谈恋爱了。
第二天小林子左手腕戴着一串晨曦送的手串珠子心花怒放面色潮红地回到了宿舍,那时候我们才发现每当小林子自得开心的时候走路是会一扭一扭的。
我认可我在嫉妒他。
可惜小林子没开心多久就被晨曦恋爱转移了。那是大一的第一个寒假,我已经忘记了有没有下雪,因为我没有女朋友,但是我一直记得,小林子一直是很是的伤心哀怨。
有一天,我看到小林子很黯然地在那里唱歌:呜呜恋爱来的太快就像龙卷风,离不开狂风圈来不及逃,我不能再想我不能再想,我不我不我不能……呜呜恋爱走的太快就像龙卷风,不能蒙受我已无处可躲,我不要再想我不要再想,我不我不我不要再想你……
问世间情为何物?我见小林子他痴心一片,就不再嫉妒他帅气的颜。
没有妹子一同赏雪的冬天,影象是如断桥上的残雪,少了残雪凄寒的美,徒留“残”字而已。
大四六月结业季,我们在宿舍整理工具准备搬离,这时小林子收拾出了一串已经发黄的手串,他自己下不了手,让我资助丢。
四年了,纵然影象如同手串发黄,依然不舍得淡忘。
原来,这就是初恋。
我想我没有什么值得回忆是因为我没有经历恋爱。
可我偏偏就在回忆。
军训最后一天是红歌大合唱,合唱的时候,我们深切地体会到了什么叫做“滥竽凑数”。
顽龙歪着脖子站在合唱队伍前面,歪着的脖子上夹着一把小提琴。
一开始我们还以为他睡落枕了,当看到他脖子下面夹着小提琴的时候,我很想打个响指,冲他说一声:那个谁,你给拉我一个意大利小提琴大师塔尔蒂尼的g小调小提琴奏鸣曲——《魔鬼的颤音》!咋滴?不会啊?大爷我有钱,小费不差你的。
当此之时,大奔的眼睛里突然射出一道热烈的光线,而且口中文绉绉地叹道:“睹一丽人,于体育之馆,余情悦其淑美兮,心振荡而不怡!”从这一句熟练的《洛神赋》就可以看出来这家伙为了追女孩子写情书,照旧下了一番苦功的。
他眼中口中的“丽人”芳名柔佳,不知为何各人却都叫她佳爷。大奔苦思冥想不得其解,或许是因为她比力平?
他并没有亲眼证实过,究竟非礼勿视,而且隔着衣物,并看不出来真正的巨细尺寸。
厥后柔佳的同班同学、大奔他们隔邻宿舍的陈小智一直跟大奔说,佳爷其实挺温柔的,之所以叫佳爷,真的是因为那儿较小。
碍于陈小智之面,大奔就一直未能对佳爷伸出魔爪上下其手,因为陈小智也表露出了对佳爷的恋慕之心,而他来之武术之乡佛川,对于他传说中的无影脚,大奔照旧心存敬畏的。
四年后,结业聚餐的那天,大奔终于趁乱也趁着酒兴拥抱了柔佳,第一次晤面的时候他就想抱她了。能忍到今天也实属不易,看来酒后,真的是会乱性的。
事后大奔意犹未尽地说:抱着她的时候,我才终于感受到,原来她那儿简直并不特别大,不外,我仍然很喜欢。因为拥抱着,就很温暖。
“我只是单纯地想抱抱她,并没有想泡她。”大奔这么跟我们说,然后他抱了抱我们。
然后我们就分道扬镳了,小林子哭得稀里哗啦的,我们,醉得一塌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