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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然见南山将心难测

第二十五章 吕思清的过往

悠然见南山将心难测 唐怿禾 3154 2019-06-23 19:29:15

  客栈外凉风习习,一片漆黑,而客栈内却闪动着丝丝烛光,其中,就包罗白悠悠所在的屋子。

  房间内,白悠悠并未直接休息,而是坐在床侧,手中拿着自己的话本子,听无影汇报今日交于他的任务。

  “三少爷于今日巳时与风侍郎吵了一架,两人不欢而散后,三少爷便去了粮店,看管生意……”无影站至白悠悠面前,一板一眼的汇报今日白思羽的行程给白悠悠。

  白悠悠则是听得一脸黑线,心道就着这个节奏,这无影怕是要将三哥的每个行动都给叙述出来。

  但白悠悠本意并不是为了去探听三哥的消息,仅是随便找了个借口将其支开。于是便作声打断了无影的话:“好了,这些可以先不予我细报,你只需告诉我下午审讯时的情况便可。”

  无影点了下头:“申时,三少爷与风侍郎两人还带着几个侍卫,一同进了客栈的一件密室内……”

  ————————————

  客栈。

  密室内。

  白思羽名义下的每一家铺子,除去那些直接从别人的手里接管过来的,大致都设计得有密室。依着白思羽的意思,某种意义上,商场如战场,小心驶得万年船,总是没什么错的。

  而此前一行人将吕思清从泉峰山压回来后,风天逸是将被什墨打晕后的人安置在自己房间内的。昨夜,白思羽去找风天逸算账时恰悦目到一边卧榻上的吕思清,便与风天逸出了个主意给将其安置在密室里了。

  风天逸命侍卫将吕思清给从室内拖出,还特意给他部署了一把椅子,任其坐着招供。

  而吕思清进来后,见此椅子,面上百思不解。看向风天逸,却见他一如往常,面上丝绝不见对自己的轻蔑。

  心觉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吕思清愤愤然开口:“风大人何苦这般羞辱吕某,成王败寇而已。吕某自知已被你们发现,如那边置便随你们便。”

  风天逸见此,神色依旧稳定,只轻缓着语气,娓娓说道:“思清,我知你是被人迷惑。此番,只要你交接出你背后之人,此时,我允你既往不咎。”

  吕思清脸色变了变,兀然浮上一丝恨意:“被迷惑?在你眼里,我吕思清就是如此愚昧么?还既往不咎?你以为我会信你?风天逸,风大人,侍郎大人,您这般徇私,不怕丢了官位,失了身份么?”

  坐在一旁的白思羽见这人如此冥顽不灵,不由作声讥笑道:“呵,阶下之囚而已,你这口气倒是大的很,你就不怕直接将你就地处置了么?风天逸做不到,但不代表我做不到。”

  吕思清面上不禁色变,身子不着痕迹的抖了一下,似是被白思羽的话给吓到了。

  风天逸闻言,伸手拉了拉白思羽的袖口,示意他不要激动,后又对着吕思清说道:“思清,你即便不考虑自己,也要想想姑母,她已一把年纪,你就忍心让她鹤发人送黑发人?”

  而刚刚吕思清照旧有些不寒而栗,听完风天逸的话,怨憎重新浮于面上:“姑母?风天逸!你不要与我提及我娘!就是因为你,就是因为你,我才被我爹娘日日埋怨……”说到这儿,吕思清眼睛都红了起来,更是作势要冲过来打风天逸,却被侍卫给死死按在了椅子上,不得转动。

  而被按在椅子上的吕思清,一番挣扎无果后,竟大笑了起来。眼神漂浮,口中绪绪念叨着:“清儿,你看看你堂兄,三岁便能写字,为何你就如此愚笨呢?清儿,你看看你堂兄,作业得了夫子的赞美,为何你就成了反的,被批评了?清儿,你看看你堂兄……清儿,你看看你堂兄……风天逸,你怎么就没死了呢?在世就只会祸殃我……”恶狠狠得盯着风天逸。

  吕思清比着风天逸小了几个月,而风天逸自小方方面面都十分优秀,相较之下,吕思清便被种种否认。似乎只有自己这堂哥做的事情才是最正确的,最有前途的。恒久以往,连吕思清自己都不了解自己究竟擅长什么,只是一味地被跟在风天逸身后模仿。

  怨愤似是花园里的野草,不经修剪,便随着时间愈发茂盛,终是将其中鲜花的养分给消耗殆尽,仅留下片片杂乱。

  风天逸陷入了缄默沉静,他自知姑母来访时,经常会与他说“要是我家思清能有你一半优秀便好了”之类的言语。自己还劝导姑母多去发现吕思清的优点,却不想,无意间,自己与思清已造成了如此大的压力。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狂。

  而白思羽则并差异情他,冷声质问着吕思清:“那我妹妹又与你有何关连,你即为抨击风天逸,作何要将我小妹牵扯进内?”

  吕思清依旧在癫狂大笑,良久,才开口:“你妹妹?怪就怪他是陆南山的未婚妻!”说到这儿,吕思清咬紧了牙关,面目狰狞:“你们这些少年英才都活该!!!”

  闻言,白思羽是怒气冲冲:“他陆南山关我妹妹何事?!我小妹都已与他退婚了,你如此不分青红皂白,怪不得你永远都要活在他修齐的阴影下!”

  一旁的风天逸闻言,眼眸一闪,望向白思羽,目光较着平常轻柔了些。

  白思羽的话让吕思清更是发狂,挣着两边困着他的人,而这边白思羽丝毫没察觉到自己脱口而出的称谓,仍在继续:“吕思清,我告诉你,我与你堂兄差异,不必顾及你的脸面。而且,先前在路途中你派人刺杀我妹妹的事儿,我还没找你算账呢!你最好是给我老老实实交接出你背后之人,否则……”

  话音刚落,白思羽便闪身至吕思清的面前,伸手掐着他的脖子,手腕用力。

  风天逸听闻,脸色变了一变,又很快恢复如初,心道:果真,没瞒已往。

  密室内由原本的喧华变为当下紧张的死寂。

  而吕思清脸色迅速胀红,因被扼住脖颈感应呼吸困难:“咳,咳,咳,白令郎,我可是……朝廷命官……”

  风天逸走过来,握住白思羽的胳膊,对着他微微摇了摇头,“习伏,松手。”

  而白思羽愣了下,晤面前的吕思清已经满脸通红,才徐徐松了手,努力抑制着怒气,回到座位上坐着,看向吕思清,怒目而视。

  风天逸对着吕思清,徐徐分析其中的利弊,侃然正色道:“思清,你可想好了?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若是你能说出这事儿的幕后之人,此事,我便当未发生过。”

  而吕思清经过刚刚的变故,这会儿也不再若刚开始一般敌对,只是冷冷得闭上了眼睛。

  正待风天逸准备说些什么劝导他时,吕思清徐徐开了口:“其实,我并不知晓那人究竟是何身份,只知他每次都市佩戴着一把弯刀在腰间。而每次与他碰面都是约在京城的棋月楼,不外,也有两次,去了城郊的悦来客栈。他允许我,只要我杀了白悠悠,就许我做吏部侍郎,且能在职权上压你一层……”

  即便吕思清并未说明这个“你”是谁,两人却都明白,指的是风天逸。

  吕思清还在继续:“而刚开始我并未允许,因白小姐于我没有半点伤害,哪料,那人见我不应,便设计抓了我的清儿……”说到此,吕思清一脸的痛苦,“清儿,她是唯一一个告诉我我不比别人差的,可是,可是,就因我,她却被那人给抓了。我看到了,那人折磨她,鞭笞她……”

  密室内一片寂静,吕思清撕心裂肺得悲痛声,而因此也显得格外大。

  白思羽见此并无任何同情,他伤他的心,可因此就能伤害别人了么?“那人为何要你杀我妹妹?”

  吕思清似是怔愣了一下,随后闭上眼睛冷静了片刻,方回道:“……那人并未明言,但我从他的话语中猜到,应是白丞相的缘故。”

  闻言,白思羽愣住了,不再言语,转身离开了密室,而也因此并未注意到吕思清那一瞬间的异常。

  而只顾监视白思羽的无影,自然也是没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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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完无影的赘述,白悠悠一时缄默沉静了起来。

  一阵清风吹进屋子,吹散了深思,也吹散了白悠悠的缄默沉静。

  过了一会儿,她抬起头,望向无影,试探着问:“如果,我是说如果,我说让你见告我,我爹爹之前做了什么事……你会说吗?”

  无影定定的摇了摇头,单膝跪地,沉声请罪:“请主人责罚。”

  白悠悠摆了摆手,让无影退下。这个答案在她的意料之中,而她也只是无谓的试了一试。

  半月以来,月亮第一次的泛起在了夜空之中,周边散发的冷晕,丝丝光线投射到地面上,却带不来点点温意。

  无影走后,白悠悠躺在床上正思考着是否要再就爹爹视察一番,心头却突然有种不详的预感。

  换了夜行衣,却没来的及做面上的伪装。白悠悠一路摸索,终于走到了无影刚刚说的地下室。

  而中途有频频,白悠悠都觉得有人在随着她,可转身去看,却并无发现一人。

  拂了掠面上的遮布,又看了一眼周围,正准备伸手推开门,白悠悠却突然听到里面传来越发近的脚步声。

  白悠悠赶忙闪身躲进离自己最近的一间屋子,随后听见一声落锁声。

  心中哀怨等下还要想法子开锁,不由为等下还要开锁犯了一些愁怅。紧接着,白悠悠从门缝里瞧见了脚步的主人,也就是给她带来不悦的人:什墨从里面出来,跟在他身后的,另有风天逸。

  等到两人声音逐渐消失,白悠悠便准备推门出来,又倏尔听到另一串脚步声,较着刚刚两人的,有些轻。

  等那人离得近了些,那人身上传出一阵似有若无的淡淡清香,白悠悠嗅了一下,心觉这气味有些熟悉。

  待在屋子里,待外面再度没了声音,白悠悠才从里面出来。

  果真不出所料,密室门的锁头已被刚刚那人给撬开,虚虚的挂在门上。

  轻手轻脚推开密室门,白悠悠讶异的发现里面的吕思清竟直直躺在地上,嘴角沁着血,而眼睛却是大睁着。

  白悠悠看了一眼密室,发现他手边写着一个字,似是慌忙之下写的,仔细辨认,白悠悠才认出,是“戍”。

  内心一闪而过三个字,戍弯刀。

  不宜在此久留,白悠悠扫了一圈这密室,并未发现此外异样,便转身离开了。

  吕思清被杀,不管下手的人是谁,这个消息定时不能从自己口中说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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